“是的。”烏嘯天再次點頭,“這就是我好奇的地方,我記得前幾天跟你說過,我們家老爺子當時打獵的時候曾經發現了一些不像獵戶的人在山裡來回晃悠。還有人在佈陣作法,但我並沒有告訴你具體位置就在這片,所以我很好奇老弟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僅僅憑藉這張地形圖?”
如果僅僅憑一張由不識幾個大字的老獵戶畫的地形圖就能斷定問題所在,那政養實在是太神奇了。問題的關鍵,偏偏正是這幾個老獵戶大字不識幾個,所以他們無論完全採取了象形的手法來畫地形還是山形,好像在高空俯瞰羣山一樣清晰。政養也算是錯有錯着,正是憑藉這些形狀極爲相似的山脈和地形來準確判斷風水。
政養笑了笑,再次將地形圖全部展開,完全展現在三人的面前。
“無論是陽宅還是陰宅,在風水的選擇上都必須遵循因地制宜這個原則。”政養笑了笑,“所謂因地制宜,有很多種類型,比如說順乘生氣,或是坐南朝北,或是始終居中……當然我剛纔所說的,都是風水師自己認爲有利的風水陣法佈局出來的,也就是說,是調控改造風水。這些都是後天生成的,完全屬於人力操控。但有一樣是先天生成的,而且對於陽宅陰宅百試不爽,那就是依山傍水。這樣的風水寶地一旦爲人所用,效果之妙難以想象……”
“爲什麼呢?”三人同時問道。他們倒是經常聽說,風水上依山傍水,卻始終不明白其中的用意。
“很簡單。”政養笑了笑,“如果我們把天地當做一個整體,那麼以風水的角度來看,山是大地的骨架,水是萬物生機之源泉,沒有水,人就不能生存。這就是依山傍水的好處。當然,並不是所有依山傍水的地方都是寶地,否則我們的詞典中就不會有‘窮山惡水’這個詞語了。”
衆人再次點頭,又回到政養所說的風水寶地上了。雖然他一直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但這應該是回答問題的一個前奏。畢竟風水太過於深奧,他要大致給他們講解一些最起碼的知識,這樣才能更有說服力。
“那如何來斷定呢?”於雅麗好奇地問,顯然被政養的話題吸引了興趣,連打賭的事情都拋到腦後了。
政養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問得好。像這種風水寶地,有先天的,也有後天人爲調控的。但有一個原則,無論是什麼樣的,都必須要風水師加以引導,否則就算千古難見的風水寶地還是無用之地。必須要借用高明的風水師來尋龍點穴,所謂的‘龍’就是龍脈,‘穴’則是龍穴。假如每座山都是好地方,那麼就不需要風水師這個職業了。”
頓了頓之後,政養又道:“至於如何來斷定風水寶地有很多種方式,我剛纔也跟你們提到了一些,都是一些大概的理論。總的來說,也有三個原則:第一,是風水寶地的選擇要注重天地人合一;第二,要注重陰陽平衡的原則;第三,更要注重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如果一個地方不符合這三者,就需要風水師去調控引導。如果風水師調控得好,那將是造福子孫的大事……”
政養幾乎一口氣給他們三人上了一堂風水學普及課程,雖然過於籠統,好多深奧的道理也沒有完全說出來,不過大致道理卻都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三人似懂非懂,還好政養沒有用太多術語。但是,最後一句話讓於雅麗不敢苟同,她略帶嘲諷地說:“我承認風水是有點用處,但也沒你吹噓得那麼誇張吧?什麼造福子孫?恐怕是你一家之言吧?”
政養啞然一笑,這個女人好像不跟自己擡槓就心裡彆扭,不過他今天心情好,所以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當下擺了擺手:“什麼樣的風水師佈置什麼樣的風水。如果只是一般的江湖術士,自然也就是勉強替人轉運達命。可真正的行家看透天機也不稀奇古怪,只不過於秘書你沒有機緣和福分遇到這種人而已。真要是他們出手改造了某處風水,造福子孫那也不是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
於雅麗還要反駁時,政養又搶在前面說:“我舉幾個最簡單的改造風水成功案例,比如,衆所周知的戰國時期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工程,這就是一個風水改造最成功的案例。千百年前岷江洪災氾濫,正是修建了這舉世聞名的都江堰,馴服了岷江,造福了後世子孫。你們可能在想,這防洪治水是以科學的方法來完成的,跟風水有什麼關係?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別忘了,任何一個大型工程,首要的任務是勘察地形……這就是我們風水師所說的‘地相’,如果不能準確斷定這點,是不可能成功的。尤其是像修建都江堰這種極其龐大而且複雜的大型改造工程,對地形的勘察要求更嚴格,那時的技術和能力並不先進……”
衆人點了點頭,雖然這個理由比較牽強,不過從道理上也可以這麼理解。
但於雅麗似乎並不容易被說服,反駁道:“你又沒去過那裡,怎麼就如此確定?”
“誰說我沒去過?”政養笑了笑,“還沒有成爲一個職業風水師之前,我幾乎遊遍了名山大川、歷代的皇陵古墓,就是想增加自己的閱歷。其中自然就包括舉世聞名的都江堰。之所以注意這裡,是因爲我從古籍中知道,當年修建都江堰的李冰乃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博學之人,這剛好是我們風水師的一個必備條件。如果李冰不是如此,他絕對不可能完成這種難度極大而且舉世聞名的改建工程。”
“你不會是說李冰是你的同行吧?”於雅麗大爲好笑,不過老實說,她有點承認政養的見解了。
“這真不好說。”政養說,“那個時期的人比我們現在更崇尚風水。”
衆人點頭,這點必須承認。因爲那個時期的人沒有現在這麼多高科技的東西,而且那個時候原本就崇尚神秘之術。
“如果你們覺得我剛纔說的沒什麼說服力。”政養笑了笑,“那我不妨以我們的首都來打比方。衆所周知,首都城中處處是改造風水的名勝。故宮的護城河,是人工挖成的屏障;河土堆砌成景山,威鎮玄武;北海金代時蓄水成湖,積土爲島,以白塔爲中心,寺廟以山勢排列;圓明園堆山導水,修建一百多處景點,堪稱‘萬園之園’,這些都是改造成功的經典案例。如果你們下工夫、花氣力翻閱一遍歷史上留下的地方誌,或者一些大型的家族族譜,它們的首卷都敘述了地理風水的玄妙之處,而且你們一定會發現許多改造風水的記載。當然這些都是歷史往事。就目前來講,國內許多開放的大城市,都進行了許多移山填海、建橋鋪路、折舊建新的改造工作,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這些……我們也都可以稱之爲風水改建,之所以不點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衆人一陣沉默,因爲政養說得很直接,如果只是單純爲了廣大的民衆自然無可厚非,但有些地方官爲一己之私,爲自己的前程來改造工程,引起了公衆的不滿。比如說文玉龍,他不就是利用醫科大學的改建工程爲自己謀利嗎?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利用別的改建工程?都有可能。
“老弟,你還是繼續剛纔的話題吧。”烏嘯天轉移了話題,他還是更想知道政養爲什麼這麼準確斷定文玉龍兒子的墓地就在他手指的地方。
張斌和於雅麗也醒悟過來,點頭道:“還是和我們說說那塊墓地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