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快速走到政養身邊,很親熱地搭住他的肩膀。
“老哥,你這裡的風水佈局好像改變了很多?”政養笑了笑,他上次過來曾經給張斌提過不少建議。剛纔他注意觀察了一下,發現的確有些改變,而且都是按照自己的建議來的。
“老弟的建議我怎麼可能當耳邊風?”張斌哈哈一笑,“你還別說,效果立竿見影。”
政養笑了笑,他的確發現這裡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當然他對自己的風水能力很自信。
“走吧,樓上去,我留了一個雅緻的包間。”張斌摟着政養就往樓上走。政養也不拒絕,既來之則安之,他既然來了,當然有心理準備。
推開包間的門,裡面已經有一男一女在小聲閒聊着。那個中年男人四十多歲,一臉嚴肅。政養精於相術,一看此人就不是一般的凡品。在中年男人身邊的女人政養並不陌生,正是昨晚在俱樂部大發“雌威”、和政養頗有嫌隙的於雅麗於秘書。
於雅麗今天的裝扮比較嚴肅,穿着一身職業套裝,還戴着黑框眼鏡,顯得端莊得體。
見政養進來,中年人很客氣地站起身來,熱情地衝着政養點頭微笑,於雅麗只是很不耐煩地哼了一聲,看來對政養討厭到了極點,卻不得不出席這個應酬。
政養已經快步走到他們身邊。
“老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張斌熱情地拉着政養走到中年男人身邊,“這位是我的老闆,司馬先生。”
司馬算很客氣地伸出手來,笑着說:“久仰政養小兄弟的大名,一直想見到你,今天終於得償夙願。”
wωω ✿Tтká n ✿co
聽了這話,政養禮貌性地點了點頭,不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司馬算的身份張斌介紹得不是很清楚,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小子請自己過來吃飯的誠意。
“我補充一句。”司馬先生拉着政養坐到自己身邊,“剛纔張斌介紹得不是很清楚,鄙人司馬算,現在的職務是S市政法委書記。怎麼樣,這個介紹老弟你還滿意嗎?”
政養大爲驚訝,剛剛和林晚談起這件事,想不到晚上就見到了真神,這多少讓他有點意外,同時也忍不住大皺眉頭。看來之前估計得不錯,只要解決了醫科大學的問題,麻煩也就隨之而來。其實也不難猜,於雅麗坐在那個中年人身邊,神情非常恭敬,應該很能說明問題。
司馬算能一眼看出政養的不悅,也算是頗有眼力。政養點了點頭,看着司馬算,笑着說:“司馬書記能坦誠相待,這讓小弟我有了坐下來繼續閒聊的興致。否則,我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於雅麗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顯然對政養故意擺譜大爲不滿。張斌則是乾咳了兩聲,顯得有點尷尬。
“老弟不要客氣。”司馬算笑了笑,“今天既然找來你,自然是坦誠相待。老弟你也不用以職位相稱,我也不過是一個俗人。”
“俗得好,大俗才能大雅嘛。”政養當然知道司馬算爲什麼會自嘲是一個俗人,如果不是俗人,就不會主動來找他這個江湖術士了,“司馬老兄你如果不是俗人,張斌大哥就不會從見小弟第一天起,就對我另眼相看。來的路上我還在納悶約我做什麼,原來有真神等我啊。”
張斌苦笑搖頭,剛要解釋兩句,司馬算擺了擺手:“老弟,你也莫怪罪張斌,你知道我的身份有很多不便之處。如果不是我親自見你,他也無法說清楚很多事情,畢竟我們都要有所顧忌。老弟你也不是第一天和我們這種人接觸,我相信你能理解。”
“理解。”政養笑了笑,扭頭看着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於秘書,“我應該稱呼您爲於秘書,還是林青青同學?”
“你都知道了?”於雅麗一愣。
“剛剛猜到的。這不難猜……”政養笑了笑,“不過,張大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張斌苦笑:“於秘書當時還沒有正式身份,我們也有紀律不能透露,這是權宜之計。稍後我自罰三杯,權當請罪。”
政養倒不是心存什麼怨恨,只不過不忿被人欺騙。既然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自然就無所謂了。他通曉面相之術,這個司馬算雖然也算一個有大略之人,但還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坐下來聊聊也無妨,政養並不介意自己的荷包裡多點東西。
“說起來,我和於秘書還有點小小的誤會。”政養再次將目光落在於雅麗身上,這個女人對自己很有意見,他也不介意拿她找找樂,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是嗎?”司馬算很感興趣。
“不會是於秘書沒向您這個領導請示吧?”政養好奇地問。
“我只知道老弟你昨天在俱樂部和朋友大顯神通,將那裡鬧了一個雞飛狗跳。”司馬算笑了笑,“其他倒還真不知道。”
“也難怪,這種丟人的事也不光彩。”政養嘿嘿一笑。
“閉嘴。”於雅麗臉色一變,衝政養冷哼了一聲。
司馬算二人馬上明白了,政養他們之間好像的確有點誤會。
“嘴長在我身上,自然該我做主。”政養聳了聳肩,這女人因爲樊天恩的關係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連你的上司都對老子畢恭畢敬的,你算哪根蔥啊?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司馬算似乎對於雅麗很忍讓,都沒有出言阻止,這兩人不會是有什麼曖昧吧?畢竟秘書是一個很讓人浮想聯翩的職位。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齷齪的想法,無恥!”於雅麗冷笑連連。如果不是有領導在這裡,她早就將自己面前的茶水潑在這個可惡男人的臉上了。
政養乾笑幾聲:“於秘書果然有一雙慧眼,只是偷偷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唉,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昨晚我們還在同一個吧檯,想不到此刻居然又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你……誰偷看了你了?無恥!”於秘書勃然大怒。之前在俱樂部的時候,她只是認爲這個男人可惡了點,此刻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還讓人噁心到了極點。
政養很懷疑她又有要動手打自己的傾向,莫非這個女人天生就有暴力傾向?爲了安全起見,他很小心地挪開了少許,就算人家控制不住自己,他總不能動手打女人吧?政養眼珠亂轉,長長“哦”了一聲,陰陽怪氣地笑着:“那聽於秘書的意思是,剛纔你不止偷偷看了我一眼,而是好幾眼?”
張斌和司馬算同時苦笑,政養的風格果然和傳說無異。如果不是聽說太多他的風水傳奇,實在難以將他和“風水大師”畫上等號。最主要的是,他剛剛解決了醫科大學的風水疑難問題,尤其他們還得知錢思明昨晚還高調宴請了政養。可見光看一個人的表面無法決定他的內在。
於秘書氣得渾身顫抖,簡直就要抓狂了,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是她見到的最讓她噁心的一個,世上怎麼有這樣一個讓人倒胃口的男人?
張斌見狀不妙,急忙打了個哈哈:“老弟還真是風趣幽默,來來……我們喝一杯,好久都沒看見老弟你了!怪想你的……”說罷,他親手將倒滿了酒的酒杯端到政養手中。
政養也不客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故意不再理會獨自坐在旁邊,玩着“我用眼神殺死你”遊戲的於秘書。總之你越生氣,老子就越高興。不就是一個高級點的“牀單”嗎?憑什麼這麼拽,又沒什麼事要求你。
“幾天不見,怎麼總感覺老弟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好像,嘿嘿……好像是股濃郁的女人體香,是不是剛從哪個溫柔鄉里出來的呢?”張斌很巧妙地將話題轉移到男人都感興趣的事情上來。
政養差點沒將口中的酒吐出來,能沒有嗎?他乾咳了兩聲:“老哥的鼻子還真是比狗鼻子都厲害。一看你就是‘花叢老手’,連這麼機密的味道都被你感應到了,可我怎麼就沒聞到呢?”說罷,他煞有介事地聞了聞自己身上。
幾個人同時一笑,露出只有男人才理解的眼神。
“無恥!”於秘書悶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罵政養,還是罵他們三人,估計政養被罵的概率大一點。
“於秘書這麼理解,就不對了……”政養看着於秘書笑嘻嘻地糾正,“《孟子》裡說過,食色性也。這話本身就是勉勵我們要在男女關係上大膽去嘗試、去突破嘛。你們說是吧?”說到這裡,政養看向司馬算二人。其實,他還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解釋,大致應該和男女關係有點聯繫吧?
司馬算兩人不由得目瞪口呆地看着政養,後人這麼曲解前人的名言,恐怕前人死不瞑目,要爬出來找他算賬了。
於秘書猛然起身,那冷冷的臉上不經意浮現了一絲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別的原因,政養可以肯定她絕對氣得想吐血。此刻她急劇地呼吸着,胸口劇烈地起伏,政養暗暗擔心。
“我出去透透氣,順便看看另一位朋友過來沒有。”於雅麗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再待下去,她不敢保證能控制住自己。
等於雅麗走出去,政養看向司馬算:“老兄,今天還有朋友要過來?”
“不礙事。”司馬算笑了笑,“今天的貴客只有老弟你一人,其他任何人都是陪客。”
“哪裡,哪裡……”政養難得謙虛一次,“我只是江湖術士一個,老兄你不把我當騙子,我就感激不盡了。”
“老弟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司馬算哈哈一笑,“關於你的風水傳奇,遠的姑且不說,最近醫科大學那可是來不得半點虛假。我今天完全是抱着一顆誠心來的,老弟你千萬別客氣。”
“醫科大學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巧合。”政養擺了擺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政養不過就是貪天之功據爲己有,司馬老哥切勿拿此事誇我。”
司馬算淡淡一笑:“老弟你一年前曾經幫助T市蔡天明成功坐上正市長位置這件事,雖然當事人極力否認,但還是在我們界內傳得沸沸揚揚,你應該不會否認吧?”
“風水只是一種助力,還是要看他的造化。如果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即便再好的風水也無益。”政養絲毫不奇怪司馬算對自己瞭解得這麼清楚,張斌這段時間有意接觸自己應該早已經查明瞭。
“那老弟,你看我是不是阿斗呢?”司馬算笑了笑。
政養暗暗嘆了口氣,剛纔他極力敷衍,就是不想涉及這個話題。此刻司馬算挑明來意,他反而不好再顧左右而言他了,不是拒絕,就是同意,只有兩個選擇。政養並不是把林晚的話當“耳邊風”,而是要看看司馬算的籌碼,或者說,看司馬算能拿出什麼樣的報酬來。
“你放心,事成之後,報酬絕對不會低於當初蔡天明給你的。”司馬算神秘地笑了笑。
政養淡淡一笑。如果是一年前他自然會動心,不過現在……他還真不是很在意這些。見政養依然沒有鬆口,張斌忍不住着急了,剛要說話,一陣敲門聲傳來。
司馬算很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人打斷讓他感覺很不爽,不過他還是很禮貌地說了一聲“請進”。
門很快被推開,剛剛氣沖沖走出去的於雅麗又走了回來,身後還跟着另一個政養熟悉的女人,正是展問天的小妻子安靜香。安靜香的到來着實讓政養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和司馬算認識,因爲兩人看對方的眼神明顯很親切。
這幾天政養閒暇的時候總是會突然想起來安靜香,他總覺得這個女人越來越神秘,每次到一些關鍵時候,她總會很巧合地出現,但又說不出來她到底神秘在哪裡。
安靜香走進來先和張斌打了一個招呼,然後直接坐在政養的身邊,衝他笑道:“我記得,上次你說過醫科大學問題解決之後要請我吃飯,怎麼過了這麼久都沒音訊呢?政養應該不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吧?”
“師母您找個時間,我一定兌現我的諾言。”政養苦笑點頭。前幾天在解決醫科大學的問題的關鍵時候,安靜香的確在一些關鍵性的問題上點醒過他,這點毋庸置疑。只不過請客是他當時隨口一說,人家卻當真了。
“這還差不多。”安靜香抿嘴一笑,看向司馬算說,“我沒打攪司馬書記的雅興吧?”
“哪裡,我剛剛還在納悶安老師怎麼還沒過來呢。”司馬算哈哈一笑。
政養卻心中一動,扭頭看向張斌:“我終於知道老哥你這個酒樓是誰幫你裝修的了,應該是師母的公司吧?”
安靜香在外面開了一家裝修設計公司,剛好張斌這酒樓的裝修設計上很巧妙地嵌入了風水的佈局,而安靜香身邊有一個大師級的人物展問天,她自己應該也算是內行。
“當然是我的手筆,怎麼樣,聽說你對我的設計佈局提出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安靜香嬌笑了幾聲。
政養笑了笑:“早知道是師母的手筆,我就不敢多說了。”
安靜香給了政養一個“口是心非”的眼神:“我前幾天剛剛替司馬書記的辦公室佈置了一道風水局,想請你去鑑定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安靜香的確和司馬算關係匪淺,這句話等於在變相要求政養去幫司馬算的辦公室佈置風水。果然司馬算露出了期待的神情,話題再次回到起點。
“有展大師在師母后面,我怎敢班門弄斧?”政養笑說。
“老頭子現在基本不參與這種事情了,這個你也知道。我這點本事也是自己摸索的,上不了什麼檯面。”安靜香很優雅地聳了聳肩,“老展在這方面的造詣未必就比你高明,醫科大學的事情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而且,司馬書記也需要你這樣的人幫忙。”
政養皺了皺眉頭,安靜香如此熱衷於撮合自己幫助司馬算,有沒有什麼私心?
“老弟,有興趣到我那裡去看看嗎?”司馬算趁熱打鐵。
“據我所知,老兄你們這種職業和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職業一起,是違反紀律的吧?”政養隨手掏出一支香菸,在桌子上磕了磕,這是他思考問題的一個習慣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