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人陪他們送死,那就成全他!”熊超惱怒道。
霍裕神色一凜,高聲喝道:“肥超,趕緊撿東西。甭管他們有多少人,咱手裡有了傢伙,心中就有底氣!”
隨即緊握住手上的鋼管,前手離把九寸,後手收於腰。是所謂前管後鎖。腳下紮了個四六步,同手上兵器成三尖相照之勢,嚴陣以待,用的正是八極大槍!
這套槍法,純粹是源於古戰場的遺留。招式質樸渾厚,剛猛霸道。講究內外六合,即內三合:心、氣、膽,外三合:手、腳、眼。因大槍體長,動作幅度大,故而練習者必須要有雄厚的臂力、腰力、腿力和良好的身法步法才得以發揮,對天賦的要求甚高。
而圍牆外的孫氏兄弟,見自己身邊莫名多出個人來,當然要問個清楚。
原來那人叫修意,是一個遊方的小道童。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剛纔碰巧見孫星用柳葉飛刀去打熊超,出於好奇,就跑過來瞧個究竟。
孫星冷哼一聲:“看熱鬧是吧?沒關係,但你別當誤我們正事兒!”
說完又從懷裡掏出個指虎,朝修意筆劃了兩下,也算是種警告。
修意笑了笑沒有在意。將手上浮塵一揚,掐指一算。故弄玄虛的嘀咕道:“二位居士,一會兒未可輕敵……”
孫星白了他一眼,擡眼望向工廠的高牆,舔了舔嘴脣。一躍而起,只蹬一步便翻了進去。與那頭的霍裕,正撞個照面。
俗話說,先下手爲強!霍裕攥緊了鋼管,往前猛竄一大步,一套攔拿扎就朝孫星的胸口懟去。
八極槍譜有言:“中平槍,槍中王,高低遠近都不妨。上不扎來下不拿,中心一點難招架!”
然這鋼管比之真正的大槍,終究是短了些。孫星本能的往後退步便躲了過去,只是不想後背卻貼在了牆上。
霍裕呼喝一聲,攆上前去。又出了一槍,這一下用了十成的功力,腰腱勁直透槍尖,勢如潛龍出入,威不可當。
孫星躲閃不急,被一下點到肩頭。索性那鋼管的前端沒尖,故而受傷不重。
等霍裕想收槍再刺時,不料卻被孫星打個旋閃了出去。在地上一滾,就勢也撿起半截的窗戶架子,拎在手中。
於此同時,後進來的孫辰,正與來堵他的熊超,戰在一起,一時還難分勝負。
霍裕就抖擻精神,引丹田之氣入肺,猛地大喝一聲:“匹夫受死!”
隨即操縱着手上兵器,猛攻孫星的下盤。趁他手忙腳亂之際,將鋼管的前端,塞到了孫星的中門正位。通常只要把槍放到了這個位置,敵人就輸了。因爲不管敵人是後跳,左右躲閃,或是騰空而起,都逃不過霍裕接下來的招式,他可以會根據敵人的變勢,或挑、或推、或刺,總之是各種方法把敵人給幹掉!
這一招就是槍法裡鐵牛耕地,純粹的莊稼把式。舊時老農在田間除草的時候,對着草根輕輕下鋤頭,然後用鋤頭向後一帶,就把草根刨了出來,然後用鋤頭的“頂部”輕輕一推,把這個地方的土推平。其實這一推,就是鐵牛耕地的後手一擊,即地返天,先向下插,再向上挑的功夫。
應用到拳法裡,就是先勾後襬,或是先鑽後橫,總之道理上都差不多。
孫星覺察不妙,一躍而起。翻了個筋斗,霍裕的鋼管沒挑着他襠部,反而打在了他脊背上。
這一招又沒能建功,但看熊超那邊,持械非他所長,此時已露敗相。不由心生焦急,猛上半步,趁孫星落地爲穩之際,一招夜叉探海又朝他腰跟扎去。
然而他手上拿着的,畢竟不是真的大槍,而是空心的鋼管。孫星使手臂硬架開這一擊,身形陡轉,螺旋進步,抓着霍裕的槍頭,一滾,就突入內圍。舉着手上的鐵條,當頭朝霍裕的腦袋劈去。
霍裕大驚,知曉若往後退,自己的速度絕對沒有孫星快。就咬牙丟了長鋼管,弓身護頭,直往孫星的懷裡鑽。
孫星的鐵條就打在了霍裕的背上,但由於力距太短,故而傷害不大。
二人貼身撞到了一起,孫星想使天王託塔,去推霍裕的下巴。但沒有成功,反而被霍裕藉機搶着把位,身子壓着對方,腳下一別,兩人雙雙摔倒。
由於霍裕在上,故而沒事。孫星可就慘了,被人騎在身下,當頭就是一拳,差點昏死過去。
孫辰見了,不禁陣腳大亂,恍惚間露了個破綻被熊超給抓住,險些被輪倒。
霍裕朝身下的孫星冷哼一聲,問:“你服不服?”
孫星不言語,臉上又捱了一拳。眼見着霍裕還要打,不禁慘叫道:“好漢饒手吧!”
隨即又招呼着正在奮戰的孫辰罷手,將臉扭在一邊,苦笑道:“今天我陰溝翻船,栽你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還望看在唐瑤的份上,放我這個兄弟離開。”
霍裕嘆了口氣,將他鬆開:“算了,你們倆都走吧。”
孫星愣了下:“你不羞辱我?”
霍裕撇了他一眼,輕搖搖頭:“我沒那種惡趣味。況且大家都是武者,一時的勝敗,說明不了什麼。這次我能贏,多半也是運氣使然。”
孫星仔細打量了霍裕一番,見他目光真誠,不像是有別的意思。不由得大爲感慨,並不自覺的爲自己之前的行爲,感到羞愧。
霍裕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肩膀:“好啦,別把我揍你的事兒,告訴唐瑤。天色也不早了,快去醫院包紮下吧。”
孫星微笑着點點頭,見霍裕被自己打中後背的那一下,隔着T恤,隱隱有血跡滲出。就朝他問:“一起?”
霍裕白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對。沒一會兒,就爽朗的笑了笑:“哈哈,走!”
四人到了醫院,沒成想居然在附近看着了康奉舉的那輛車。霍裕懷疑是唐瑤有事兒,就給她發了短信,問個究竟。
等他們都料理完傷勢後,已經是九點多了,唐瑤還沒給他回消息。
霍裕心懷忐忑,支走了孫星等人。自己試着給唐瑤撥了通電話,沒一會兒就有人接了。
“喂,什麼事。”唐瑤問。
霍裕鬆了口氣:“嗷,我剛纔給你發短信了,你看了嗎?”
“沒有,我練功的時候,從來不看手機。”唐瑤道。
霍裕道:“我在醫院,看着康叔的車了。害怕是你出事,就打個電話問問。既然你還在家,那就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