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杜芸娘是故意這樣說的,而她就是想讓寨子裡的人重視方鵬。
這跟相互吹捧肯定沒什麼關係,看到方鵬這樣,杜芸娘雖然對他挺感激,但還不至於讓她配合這小子一起瞎吹。其實,別人不懂這個殺人如麻的傢伙,杜芸娘還是瞭解她的。
她很清楚,方鵬做人素來十分低調,這傢伙平時從來不吹牛的,算是一個悶着肚子搞事的實幹家。像剛纔這樣許諾不是他的風格,這說明他爲了幫自己有些急了,這令她有些感激。
其實,對方鵬的瞭解,杜芸娘也是慢慢才深入的。而在之前,她一直認爲這傢伙是個心狠手辣,而且不太靠譜的終極殺手。畢竟傳統的武林世家,跟神秘殘暴的殺手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角色,所以她對方鵬之前並不瞭解。
說實話,直到最近,由於雙方開始了頻繁的接觸,杜芸娘這才慢慢的感受他的性格,並且,對他開始浮起一縷興趣來了。於是,她開始知道“殺手的死亡果園”這檔子事。
作爲一個現代的武林世傳人,杜芸娘知道信息的渠道當然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因爲杜家的功夫之高,鑄就了杜芸娘在武林中的地位。所以,道上的人無論是人是鬼,對她都有幾分尊敬,無論在什麼場合,都會給她幾份薄面就不奇怪了。
正因爲她擁有這種令人羨慕的身世和地位,所以,能從許多渠道弄到想知道的信息。因此,當她想多瞭解一些有關方鵬的信息時,簡直就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情。
當然,這個時候杜芸娘跳出來配合方鵬,當然是因爲對他的感激,畢竟這傢伙爲了救治自己所中的蠱毒己經不顧一切。因爲,別人不知道“豔屍門”實力,杜芸娘可清清楚楚。
聽到杜芸娘這麼說,方鵬不免一愣。在他的眼裡,杜芸娘並不是一個慈祥的好女生,這傢伙敢作敢當相當果敢。如果要殺人的話肯定不會手軟,尤其可怕的是,因爲杜家神秘的功夫,一旦她吹奏出那種致命的笛音出來,她無疑就會一殺一大遍了。
而她這個時候至所以這樣規勸自己,其實是想讓騰神婆和黑鴉寨的村長還有支書們,別以爲自己在開玩笑瞎吹吧。想到這兒方鵬不免微微一笑,他從來就不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他只相信自己的決定。對他來說,每一個決定所牽連的,將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很清楚杜芸孃的意思,這時不免感激的看了看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果然,只見村長這時尷尬的看了看彭四娃,放下手上的茶杯,不太相信的說道:“後生哥啊,你這話說得可有些大了。北山村雖然都是女的,但是她們的本事可不含糊啊!你說……你一個人就能解決北山村那麼多的老人,這也太託大了吧?呵呵我可不太相信啊!”
村長說出了大夥的想法,甚至是彭四娃和夭夭父女倆的想法。畢竟他們不太瞭解方鵬,只當這個後生是因爲心急杜芸娘所中的蠱,這纔有些語無倫次吧。
村長說完之後,大家都尷尬的看着方鵬,只有杜芸娘跟文卉霽倆人不以爲然。文卉霽這時還誇張的笑道:“方大哥,看樣子他們好像都不相信你呢,這可怎麼辦啊?”
方鵬聽了笑道:“小文,方大哥來這兒,並不是想讓人相信的。我既然提出這個條件,立刻就去實施的。至於你杜姐姐的蠱,就麻煩你幫忙照顧打理了,行嗎?”
聽到方鵬這麼說,文卉霽不免一愣,她愕然問道:“方大哥,立刻去實施是什麼意思?”
方鵬說道:“我這就去北山村會一會豔屍門的高手們,還請你外婆和村長支書,想想辦法幫我這位朋友治治她的邪蠱。我並不奢求寨子裡有人用性命替我的朋友治蠱,如果能先緩解一下我朋友的痛苦,將她體內的蠱毒壓制住也行,慢慢的總會有辦法的,對嗎?”
看到方鵬的態度如此,騰神婆終於嘆了口氣,她看了看村長跟支書說:“雖然說這種蠱暫時沒有辦法解除,但是如果先想辦法壓制住蠱毒,緩解緩解她的痛苦應該能辦到……”
村長看了看支書,這時猶豫了一下才說:“神婆……你是指去‘烏鴉山’找蠱果老嗎?”
騰神婆看了看杜芸娘,又看了看方鵬才說:“是啊,普天之下,除了蠱果老能壓制怨靈蠱之外,我想這個世界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了。我們除了找他,還有其他辦法嗎?”
文卉霽嘴快,她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突然問道:“外婆,啞巴的傳說是假的嗎?”
“是真的。”騰神婆正兒八經的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寨子裡確實出了這麼個神秘的啞巴。有人說他是裝啞潛伏在寨子裡的外鄉人,更有人說他是中了蠱才變成啞巴的。而他入寨子就是爲了琢磨治蠱。沒想到最終還真讓他成功了,這個啞巴沒有蠱不能解,真是神了。”
文卉霽聽了愕然,她激動的又說:“既然這樣……噢,他後來沒有傳人,是嗎?”
“有傳人。”說這話的竟然是一直不太說話的支書。只見他這時掏出一個菸袋,然後摸出一包煙來,將一根香菸解開,把菸絲擱進菸斗點燃了,吸了一口才說:“啞巴確實是有傳人的,而他的傳人其實就是北山村的‘豔屍門’早些年的一任掌門。所以,現在北山村的無論老人還是普通村民,現在都不怕中蠱,完全變成了本寨子的天生剋星了。”
說實話,支書的話不免令大夥都是一愣,因爲誰也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這種說法。正在這時,只聽夭夭這時突然小聲說道:“聽說,啞巴其實就是北山村的村民,對嗎?”
“哪有這種事?”支書又吸了口煙,這才說道:“北山村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啞巴可是個男人,他怎麼可能變成北山村的村民了呢?這是別人瞎說的,不可信。”
夭夭不說話了,但是她爹彭四娃卻接着說道:“支書,我確實聽到過關於啞巴的一些傳說。有些人說他就是北山村在外面‘採屍’的弟子特意找回村的。而且他本來並非啞巴,是被北山村的老人毒啞的。而他至所以混進寨子,也是爲了學蠱、治蠱。”
支書剛想說話,就聽村長笑道:“說法是有這種說法,但是從來就沒人確定。最關鍵的是,啞巴後來去了烏鴉山的黑鴉洞,一輩子都沒步出洞半步,怎麼可能是北山村的人呢?如果他真要是北山村的細作,又替北山村立了這麼一件大功,他不會回村去住啊?何苦要在那麼一個山洞裡終老一生呢?反正那個時候,我們早就拿他沒法了。”
村長說的話,也許就是支書想說的吧,聽了他的話,支書於是不吭聲了,他繼續默默的抽着菸斗,並且弄出很大的聲音,“叭嘰、叭嘰”的顯得頗爲愜意。
大家正在尋思,就聽騰神婆這時突然嘆息了一聲,說道:“北山村都是女人,啞巴如果真是被村子裡的女人養大的,估計他不回村也有可能。不方便也許是一個原因,不願意回去也許也是某種原因呢?總之,啞巴的來歷十分奇怪,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文卉霽這時又問:“不是說……當年啞巴遇到一個養羊的女孩,將治蠱術傳她了嗎?”
彭四娃聽到文卉霽如此盤根問底不免有些尷尬,他這時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用以掩飾自己的難堪。顯然,這件事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內情吧,果然只見騰神婆跟村長、支書等人聽了無語。只不過因爲文卉霽是騰神婆的外孫,大家也不好說什麼吧。
良久,才聽騰神婆看了看大夥,這才嘆息一聲,說道:“確實有這樣一個養羊的女孩,只不過她無親無故的年紀又小,還是給村裡的一個大戶看羊。因此,她從山洞裡回來之後,就被村裡的人給關押起來……最後這個小女孩被村裡的長老給燒死了。”
那個時候,村裡的長老估計就跟現在村裡的村長和支書一樣吧。而且,那二十個村常委,也正跟過去村裡的祠堂長老類似吧。因此,村長和支書臉上都因爲騰神婆的話,而浮起尷尬。
方鵬他們聽了都愣住了。顯然,大夥都沒料到事實竟然會如此殘酷。
看來。當年這個身份卑微的小女孩,卻因爲無意掌握了事關全寨關鍵的解蠱之術,最終受到排擠,還落到了如此可悲的下場,簡直是令人感慨萬千了。
騰神婆說到這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看了看大夥又說:“據說這個養羊的女孩,其實己經將解蠱的方法傳給她的東家了,但是她東家後來抵死不認,誰也拿他沒辦法罷了。”
大家面面相覷,仍然是文卉霽東張西望了一番,突然問道:“她東家……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