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肖雲與銀靈每人都手執着匕首,以一堆野草爲中心,不停地轉動着。都在找尋着發動最致命一擊的機會。而幾乎同時的,兩人都看到了殺死對方的機會,兩人瞬間同時躍起身子,側身直刺,向惡狼一般撲向對方,完全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打法。
當然,這只不過是在外人眼中的打法,而當事的雙方都非常的明白,用自殺的手段來斬殺對方,明顯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對銀靈來說,他只不過是拿錢殺人,拼了自己的性命完全沒有必要。而對肖雲來說,他的生命不能夠死在這裡,他還需要去救自己的女人。
因此,兩人幾乎同時伸出左手,分別握住了對方的右手手腕處,這樣兩個人又再次糾纏在了一起,並迅速的以那棵棕櫚樹爲中心滾打起來。
別看銀靈看起來非常的瘦小,彷彿一陣風就能夠將他吹走似的,但是他的力量以及身體強度都很大。在漆黑一團的丘陵之上,各種各樣的夏蟲輕鳴聲,就像是角鬥場上那些瘋狂的奴隸主們,而肖雲與銀靈兩個人,則是以廝殺與鮮血來搏它們一笑的角鬥士。
在這場角鬥之中,總要有死亡纔會帶來狂熱。
肖雲與銀靈糾纏的身體,使得那些半人高的荒草都被他們給壓平了,肖雲與銀靈兩人都傾盡了全力,肖雲本來想要調動真氣,可是卻發現,與銀靈對抗的時候,真氣卻沒有用處,根本就調動不起來。
這讓肖雲在驚訝的同時,也非常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讓自己的真氣沒有辦法使用。當然了,好奇歸好奇,肖雲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想這些東西的。
兩人糾纏在一起不停地翻滾着,一會肖雲在下,一會銀靈在下,兩人的汗水也不停地往對方的臉上滴着。
霧氣升騰,而那滿天的烏雲似乎也要散去了,天快亮了。
肖雲折騰了一夜,都沒有機會將銀靈給殺了,而銀靈也是同樣的,沒有辦法將肖雲給殺了。因爲兩人都找不到對方的弱點,就算有弱點,也是稍縱即逝。就算被抓住,對方也會在迅速的調整,並扳回來。
也因此,兩人都不敢用那些不常用的招式,因爲那些招式雖然可以出奇,但是萬一沒有致勝的話,等待自己的就將是死亡了。
隨着廝殺時間越來越久,兩人也對彼此更加的瞭解了。
“你的實力不錯,在殺手排行榜上應該能夠進入前五名。不過,你卻沒有辦法殺掉我……”
銀靈那雙陰沉沉的眼睛閃過了一道寒光,特製的迷彩金屬口罩下面發出的聲音夾雜着一股深深的冷意。那聲音就像是北極的寒風一般,幾乎能夠將人的靈魂給冰凍。
雖然銀靈首先開口說話,但是肖雲卻沒有任何用心理攻勢解決對手的打算。原因很簡單,對方這樣的實力,想要用攻心術攻擊他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對方所利用。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說。
血腥的廝殺依然在持續着,就像角鬥場裡的奴隸一樣,爲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就一定要用心一切手段去殺掉對手。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是可以理解,也是被殺者能夠理解的。
因爲在這個時候,手段是光明正大還是卑鄙無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廝殺的結果。
用心理攻勢對付敵人,那能夠對付的只不過是一般的人而已。銀靈作爲這種程度的高手,其心理素質可想而知了,因此,用心理戰術是很幼稚的一件事。
“不過,你也不可能殺死我!”肖雲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過,兩人的話卻讓雙方都不由地泄了點力,畢竟打了一晚上了,又是這樣高強度的對攻與防禦,兩人棋逢對手,出手都不敢留手,所以體力與精神的消耗非常的嚴重。
如果繼續廝殺,兩人還可能繼續持續那種高強度的攻擊,但是一說話,兩人都不由地泄了點勁力了。
兩個人都太累了,泄力當然不是向對方說明自己準備放棄這一場廝殺,泄力而是爲會積蓄力量開始新一場的廝殺。
銀靈之所以開始說話,其目的就是這一點:“能夠與我進行這麼高強度的攻擊與防禦的人這世界上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兩個,想來,你也應該是在地獄一般的地方活下來的。你在爲誰做事?是爲了金錢?還是爲了恩情又或者是榮耀與驕傲?”
“我是爲了自己!”
肖雲這麼回答,並不是爲了應付銀靈。肖雲在這個世界上一路走來雖然也有些坎坷,但是談不起是從地獄一般的地方走出來。
而銀靈的這句話,卻使得肖雲想起了在修真界的日子,那纔是一個地獄一般的地方。肖雲那麼強大的實戰技巧,就是在那個地方訓練出來的。
肖雲有一種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對眼前的這個殺手,肖雲可以殺死他,可以暗中偷襲他,可以用盡一切的手段來解決掉他。但是,與他對話,卻有一種真心實意的怪異感覺。
尤其是他的那句:“你也應該是在地獄一般的地方活下來的……”
這話讓肖雲想起了他的師父,想起了修真界的時光……
“哦?這麼巧,我也只是爲了我自己,想來,我們今天無論誰殺了誰?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銀靈的話很奇怪,但是肖雲卻聽得懂。
想必這個銀靈也是一個孤寂的靈魂,一個擁有着令人不堪回首過去,一個無法從過去的一切中走出來的人。
所以,當肖雲說出爲自己的時候,銀靈認爲這場戰鬥沒有意義,因爲他也是爲了自己。兩個這樣孤寂的靈魂在這個時候互相廝殺,無論誰生誰死,都註定了,另一個人依然會繼續孤寂下去。
“符面靈是你的兄弟,你爲了幫他報仇殺我……這就是你的意義所在。而在你沒有殺掉我要保護的人之前,我必須要殺掉你,必須要安全的離開,這就是我的意義。事實上,你並不是我想要殺的人,你不應該介入這場戰鬥中來……”
銀靈聽到肖雲這麼說,不由地陰沉沉地笑了起來:“事實上,從你與符面靈正面廝殺的時候,我已經在盯着你了。只不過,我是用望遠鏡盯着你的。”
說着,銀靈眼睛眯眯地望着肖雲,他的笑容很玩味,玩味的讓人感覺到有一種奇異的誘惑力。
他的話,立即讓肖雲的思緒跟着他走了。
“他與符面靈是不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矛盾呢?他殺掉那個光頭上校,是不是因爲他與符面靈關係太近呢?”
肖雲知道,在這種層面之上,銀靈應該不會對自己用這種心理的攻勢,如果他就躲在不遠處的話,看肖雲與符面靈交談,自然明白,符面靈就是因爲被肖雲的心理攻勢給弄到最後被肖雲割斷了脖子的地步。
也就是說,銀靈應該明白,肖雲的心理素質很高,想要用心理攻勢是沒有任何效果的,相反,這樣還有可能會被肖雲利用。就如同肖雲不敢對銀靈用心理攻勢是一樣的。
銀靈與肖雲說這些話,如果是想要藉此來分散肖雲的注意力,那對他來說,幾乎是非常冒險的事情,因爲肖雲的心理素質決定了他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心理的攻擊。
如果銀靈真的要冒這個險的話,那麼他的心臟很有可能會被他自己害的被肖雲捅一刀。
因此,肖雲有些不解,那就是當時他爲什麼不直接用槍狙殺自己呢?哪怕是在自己將符面靈解決掉的時候……
“我似乎知道你是誰了……”
銀靈見肖雲沉默不語,陰沉沉地說了一句:“我是不是你任務中的第一個要死的人?你應該是從海上游過來的吧……”
銀靈的話讓肖雲更加的驚訝,他似乎知道這事與肖雨有關係,也知道肖雨讓自己來做一件高度機密的任務。但是,銀靈又是誰呢?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經過這幾句對話,肖雲的力量稍稍恢復了一下,這是肖雲賴以自保的東西。
而銀靈聽了肖雲的話卻是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說道:“從你與符面靈廝殺的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來了,你就是那個女人派來的殺手。別跟我打什麼馬虎眼,你知道那沒用,反而會讓我看不起你……”銀靈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個地方只不過是我的一箇中轉站,我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裡。只不過,你們拿走了我應該從這裡獲得的武器,對我接下來的任務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說着,肖雲開始用力,手中匕首也開始往下壓去。
“你還想再這樣無意義地廝殺下去?如果我將你的武器還給你的話,你認爲如何?”銀靈感覺到肖雲不斷加強的力量,連忙說道。
“那我就以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裡,趕往我的目的地馬達加斯加……”
肖雲的話音剛落,手中匕首猛地加強至最大力量,狠狠地刺了下去。不過,銀靈也不是傻瓜,他時時刻刻也在提防着肖雲,所以,沒有讓肖雲佔到任何的便宜。兩個人再次像是角鬥場上的奴隸一樣,繼續瘋狂地向對手發動攻擊,希望自己能夠在下一擊中,將對手給擊殺在這裡。
漸漸的,肖雲開始感覺到胸口有一種刺痛感了,銀靈手中的匕首已經切進了肖雲的胸膛,並不斷地加深。同樣的,肖雲手中的匕首下刺進了銀靈的胸膛並不斷地加深。
事實上,他們兩個之間的這種廝殺到達這種程度已經是一種拼死的對抗了。因爲,銀靈想要自己的匕首刺進去一分,那麼他就要更接近肖雲一分。那樣的話,肖雲的匕首也就會更加刺進銀靈的胸膛一分了。
銀靈的話很對,這種廝殺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爲要麼兩個人一起死,要麼兩個人都放手,沒有第三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