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着4和6兩個數字的白紙飄落到桌上,和那兩顆骰子交相輝映。
像是一道驚雷劈下。
麻將館裡所有人都傻眼。
這一次。
陳木不僅僅是猜對了骰子的大小。
還猜出了準確的數字?
難以置信!
人們看着陳木,彷彿在看神仙。
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高耀不由得發出驚呼。
“很簡單啊。”
陳木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笑笑,“直覺。”
“直覺?”
“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次的數字是4和6,我就把它寫了上去。就這麼簡單。”陳木道。
又是一片寂靜。
靠直覺,靠運氣猜的?
只是猜大小,還能用運氣來解釋,畢竟都是50%的機率,連續猜中幾次勉強能理解。
但準確猜中兩個數字,機率就小得可憐了。
幾乎不可能!
況且。
這又不是什麼猜着玩的娛樂活動。
若是猜錯,陳木可是要輸掉一隻手的!
他竟然敢把自己的手,賭在那虛無縹緲的直覺、運氣上?
到底是什麼人啊!
高耀臉色變了又變,一咬牙,還想要狡辯耍渾。
“夠了。”
人羣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高耀和其他三個混混都是一震,齊齊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
“老大,你怎麼來了?”
高耀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有點事來這邊,剛好路過,沒想到看了場好戲。”
男人名叫劉樺,穿着一身考究的定製西裝,皮鞋鋥光瓦亮,樣貌看不出年紀,像是四五十歲了,但如果說他三十歲也毫不突兀。
劉樺嘴角帶着微笑,一臉和氣的樣子,像是個成功的生意人。
但高耀幾個混混見到他,身子都止不住地發抖。
“老大,我也猜對了的,我還沒有輸……”高耀結結巴巴的,話還沒說完,被劉樺瞥了一眼,戛然而止。
“就算繼續賭下去,你也沒有半點勝算。這位是高手。”
劉樺饒有興致地看着陳木。
“不是高手,是運氣。”陳木低頭看着掌心。
“謙虛。”劉樺道,“僅僅通過骰子在骰盅裡搖晃的聲音,就辨別出準確的數字。有這種本事的人,我也只在江湖傳說裡聽過,今天見到才知道是真的。”
高耀在旁邊欲言又止。
他感覺陳木並非是靠聽力來判斷骰子的,因爲有一次,陳木在搖骰子之前,就寫下了答案。
但……
這太匪夷所思了,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
“小高。”
正想着,劉樺叫了他一聲。
高耀一擡頭,劉樺忽然出手,一把按住他的腦袋,往下狠狠一壓。
“砰!”
高耀被按在麻將桌上。
“老大!”他驚慌地叫起來。
“這位小哥剛纔說,如果他輸了,就卸一隻手。那麼相應的,如果你輸了,也應該卸一隻手纔對。”
劉樺左手死死按着高耀,右手舉起水果刀,瞄準高耀的右手。
“這才叫做,願賭服輸。”
劉樺衝陳木笑笑。
陳木挑了挑眉毛。
劉樺猛地揮下刀。
看他的動作和力度,竟然是來真的!
在場衆人都被驚呆,蘇小曉下意識閉上眼睛。
高耀發出尖叫。
可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
蘇小曉重新睜開眼睛,只見那把呼嘯而下的水果刀定在了空中。
準確地說。
是兩根手指穩穩地架住了刀刃。
陳木的手!
“我可沒說過要砍你們的手。”陳木搖搖頭,“我贏了,讓大叔把錢帶走,不要再找他麻煩就好。”
“這個當然!”
劉樺收回水果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不僅僅是驚訝於陳木會出手阻攔。
更重要的是,陳木的身手。
那雙手指又快又穩,架住水果刀的時候,劉樺感覺刀刃像是被鐵焊住了。
練家子?
劉樺不禁又高看了陳木幾眼,語氣愈發恭敬:
“我管教無方,冒犯了小哥,還請恕罪。十萬塊錢不用還,我再給十萬,當做賠禮。”
他從身上摸出張銀行卡,送到陳木面前。
“行吧。”
陳木隨手接過銀行卡,肚子又一次叫起來。
“正好我也沒吃飯,要不……”劉樺發出邀請。
“不用。”
陳木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摸了摸肚子,轉頭看向蘇強,“事情解決了,我們趕緊回麪館去吧,我餓了。”
蘇強這時纔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站起,和蘇小曉一起,對陳木彎腰道謝。
“吃麪?不錯不錯,我也喜歡吃麪。”
劉樺哈哈一笑,也不生氣,很自然地站到陳木身邊。
“一起去。”
衆人回到蘇記麪館,蘇強下廚煮牛肉麪,劉樺則在前臺和陳木聊天。
劉樺是個聰明人,看陳木如此年輕,身手不凡,又帶着一股常人無法企及的氣度,猜測他肯定來頭不小。
於是用上了恭敬的態度,要和陳木交朋友。
他在社會上混了多年,又是個自來熟,精通溝通交流的藝術,有拉攏的意思但並不強硬,臉上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倒是不讓人覺得反感。
彷彿他不是什麼混混頭子。
而是個風趣幽默的和善好人。
此時。
麪館之外,街邊,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下。
副駕駛的車窗打開。
坐在裡面的竟然是顧晚。
而駕駛座上,則坐着唐華。
“顧晚,我說的吧,我會幫你找到他的。他就那麪館裡,等着看好戲吧!”
唐華打了個電話。
一輛麪包車疾馳而來,停在奧迪後邊,車門打開,七八個黑衣壯漢跳下來,氣勢洶洶地往麪館衝去。
“你從哪找的人?”顧晚問。
“我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多少還是認識幾個不成器的朋友的。”
唐華一臉得意,“他們沒別的本事,就是身手還不錯,看見那個光頭了嗎?他拿過武術冠軍的。”
“麻煩你了。”顧晚笑起來,“還是你對我好。”
唐華心中一蕩,繼續道:“晚晚,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要說誰能做你顧晚的丈夫,放眼整個渝城,也就只有我了。”
“那種垃圾也敢打你的主意,不用你開口,我也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我已經交代下去了,打斷他手腳,再把他舌頭剪了,看他還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