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青海南山的一處草原上,散放着幾十匹剽壯的良馬。
離馬匹不遠處,還有數十人聚集在一起嬉笑打鬧,偶爾還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拍照,從他們高舉的旗幟來看,這是來自成都的遊客,此刻,正在導遊示意中盡情放鬆,享受藍天白雲下草木氣息!
“導遊,這裡會不會有馬賊啊?”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出聲笑道:“我怕他們把我劫走!”
導遊漫不經心伸伸懶腰,語氣平和回道:“現在的馬賊已經不打家劫舍了,因爲搶你們身上的錢財沒有意義,人家隨便賣兩包白粉,利潤就比搶你們高的多,所以你想看到馬賊除非在做夢!”
一個漢子露出強壯的胸肌,向美人展示雄性力量:
“不怕,馬賊敢來,我一個幹掉十個!”
周圍衆人同時嗤之以鼻,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還裹着一股說不出的殺氣,漂亮女導遊心裡微微咯噔,靠!不是這麼巧吧?馬家軍真來了?難道他們日子不好過又要打家劫舍了?
不過她也不擔心,她懷裡有一個牌子。
自從五年前蘇破北他們的慘案發生之後,各個靠青海湖的旅遊社爲了自身安全和客源,就通過關係跟馬家軍示好,表示願意每月進貢一定數額的金錢,但希望他們別動自己帶去青海湖的遊客。
這算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所以馬家軍答應了,還給他們繳納錢財的旅行社一面牌子,在青海湖遇見馬家軍時就拿出來可保身家性命,這也無形中給馬家軍帶來一筆鉅額收入,並不比打劫賺的少!
更重要的是,人員不用舟車勞頓!
“快扎堆,快!!”
“圍圈!快!”
漂亮導遊儘管也惶恐馬賊的彪悍和兇殘,但此刻四處亂跑無異於是自取滅亡,還不如踏踏實實不要亂動,然後藉助手中的令牌度過危機,遊客們六神無主也只能聽從導遊指令,哆嗦着靠一起。
人影越來越近了,漫天飛舞的塵土足足掀起有三米高!
鐵蹄聲、喊殺聲響成一片!
但神經緊張的數十名遊客卻很快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只見領先是一匹白色駿馬,神態疲憊的在前面奔行,喘息的長氣連遠在百米外的他們似乎都能感覺到,但馬上的騎者仍然不住揮鞭抽打。
誰都感覺得到,馬匹即將累死!
馬上共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前座是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她神情清冷的策馬奔騰,其後則是一名瘦小的中年漢子,左手捏着一支長箭,兩人身上都有血跡,後面則有近百名身着藏服的大漢,正馬不停蹄的追逐他們。
這些大漢每人都備有雙馬,不時調換馬力。
他們手中還拿着清一色的馬刀,此起彼伏的呼叫着,喊殺者,有着一種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此人斬殺的決心,不過,這些追逐的人還是有所顧忌,不敢太過靠近前面那個被追逐的漢子。
這分明就是一幅追殺者和被追殺者的逃亡畫面,這就表明對方並不是來洗劫自己的,所有遊客們的臉色都緩和了下來,雖然緊張的感覺仍然存在,但都有了一份看熱鬧的心情,想知兩人生死。
導遊也緩過神來,高舉起令牌護身!
雙方不遠不近的追着。
這時,只見那名被追殺者猛然擡頭回身,一張有些漠然的臉看上去雖然極爲疲憊,但雙眸仍然暗藏精芒,手一擡,早就已經捏好的一支利箭,隨着他手腕一振,如電一樣射向領頭者的心口處。
箭嘯聲尖銳異常。
雖然在追逐之中,但馬賊領隊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之心,因爲眼前這人,實在太過強大了,這樣的追逐已經一整夜了,只要稍有放鬆,就會讓這人制造了太多的意外和血腥,讓他損失不少好兄弟。
面對這忽如其來的一箭,馬賊領隊挺舉手中的馬刀疾刺而出,雖然匆忙間起手,但刀上的力道卻是剛勁十足,而且眼力也是相當精準,隨着一聲金鐵交擊的爆響,射來的勁箭被迫偏移了方向。
從他的臉頰處斜掠而過,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作爲一名合格的馬賊,騎馬、射箭只是基本之技,領隊號對自己箭術一向自詡極高,但看見那被追殺者的箭技,無論是射箭的手法還出力道,都是自己忘塵莫及的,心裡不由歎服和惱怒參半!
他揮舞着馬刀,大聲叫道:
“他們沒多少力氣了,給我追!”
“兄弟們,一會抓了他扒皮點天燈!”
“再把那女的輪.奸上一百遍。”
就在這時,兩人身下的白馬忽然發出一聲痛嘶,口中吐着的白沫有着暗紅的血色,轟然倒地,天仙女子和瘦小漢子一個旋身,竟在馬還沒倒地時便已從馬鞍處飄落而下,隨即兩人背對背站着。
他們沒有撒腿跑路,因爲那隻會浪費力氣!
人再怎麼跑也跑不過馬匹,何況是疲憊的他們?所以與其耗盡力氣被中途擊殺,遠不如就地站立放手一搏,雖然沒有多少生機,但起碼可以多殺個敵人墊底,瘦小漢子閃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刀:
“飛揚,你快走,我來斷後!”
顯然這一男一女就是老妖和楊飛揚!
楊飛揚握着鋼絲,苦笑回道:“老妖,你何必救我?”
老妖語氣平淡:“少帥要我保護你,我自然該拿命保護你!”
說到這裡,他還如蒼鷹般環視周圍一眼,向側微微偏頭:“飛揚,快走,左側有旅遊團的馬匹,只要你衝到那裡搶到馬兒,你就有機會逃出去,這夥馬賊由我來抵擋,我還能撐個五六分鐘!”
楊飛揚搖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我死或不死對少帥已沒意義,而你卻還要輔佐少帥成就霸業,所以要走的人是你,何況我不能讓你因爲我而橫死他鄉,老妖,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老妖一聲沉喝:“飛揚,你說什麼?”
“少帥要我跟着你,就是不想讓你出事!”
“如果你死,你怎麼對得起少帥,對得起我?”
楊飛揚神情一怔,隨後苦笑一聲:“咱們都走不了!”
此時,近百名馬賊已經殺氣騰騰的趕到,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騎着馬把楊飛揚和老妖團團圍住,雖然一個個目射兇光,卻又不敢太過靠前,要知道,老妖和楊飛揚聯手殺了他們近五十號人。
如非他們馬術精湛,早被兩人跑了。
這時,老妖橫刀而立,飛揚捏着鋼絲不動,她的左手還夾着一支三棱長箭,箭尖在乾淨的陽光下燦燦生光,有着一種即將收割生命的妖異,懾人心魂,而倒斃在地的馬背箭筒,卻霍然已空。
昨晚他們奪馬逃命,靠的就是那一筒箭。
箭箭斃命,才遲緩對方攻勢!
面對這生死時刻,飛揚和老妖並沒有驚慌,相反他們露出一抹冷漠無情的目光,如千年寒霜般冰冷,彷彿沒有感情的存在,但也正是這種冷漠,使所有被這雙眼睛望到的人都沒來由的心生寒意。
雙方緊張的對峙着,沒有哪一方擅自發動攻擊,但態勢卻是相當明顯,楊飛揚他們搶奪的馬匹已死,而且神態疲憊,還受了不少傷,看樣子多半是逃不掉了,他們的生死只是時間問題。
圍在他們四周的馬賊揮舞着馬刀發出呼呼風聲,並不時吶喊狂叫着,顯示出他們蠢蠢欲動的心情,也昭示他們要擾亂老妖兩人的心神,領隊者有着城牆般雄壯的身子,在人羣中看上去極爲顯眼。
他手中拿着一柄長長馬刀。
寒光閃爍的刀刃處有着污色血痕,馬賊領隊用舌頭津津有味的舔食着,射出的眼光嗜血而殘忍,馬賊領隊看了眼在不遠處捲縮成團的旅遊團隊,還有那枚高高舉起的令牌,於是揚聲喊叫道:
“你們把馬匹都牽開,如讓他們搶走馬————”
“我就不顧大哥的令牌,也要砍你們腦袋。”
導遊忙讓人把散放的馬匹牽在手裡,這一舉動斷掉了飛揚和老妖的最後退路,讓他們只能背水一戰,而且是不可能勝利的死亡之戰,楊飛揚已經決定,到了最後,會把一點力氣留給自己!
“你們兩個別頑抗了,快給老子乖乖束縛!”
“也許老子會給你們一個痛快,女的甚至還有活路!”
馬賊領隊大笑起來:“哈哈哈,快快投降!”
就在這時,不遠處再響馬蹄聲,旅遊團衆人凝聚目光望去,來者只有三人,但卻攪的草屑飛騰而起,彷彿一條呼嘯的黃龍疾卷而來,爲首者的臉上有着漫不在乎的隨意,而雙目卻如刀鋒般冰寒。
他的眼中,還閃爍着睥睨縱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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