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鋼鐵高新園區,此時一共是十六國一百二十家鋼鐵廠的交流會,當然,高新鋼鐵屬於新興的舊工業、重工業,阿爾瓦耶夫這個死胖子顯然不會弔死在一棵樹上,他的目光還鎖定了銅業。
只是此時此刻,他還沒有機會染指國內的銅業,或者說,像他這樣的傢伙,是絕對沒可能讓他染指在銅業上的。
“如果可以拿到銅冠的訂單,明年就可以大規模盈利。”
阿爾瓦耶夫給張賁畫着大餅。
不過張賁卻沒有搭理他,依然在那裡和夏真真發着短信,全然不在乎阿爾瓦耶夫尷尬的表情,邊上的助理雖然惱怒,卻也不敢說話,他當然知道這個中國人是多麼的被他的老闆看重。
似乎是臺上的一羣大佬已經演講完畢,互相熟絡之前,張賁纔將手機收好,對阿爾瓦耶夫說道:“我只要我的那一份,至於你怎麼賺錢,我並不關心。”
格魯吉亞的死肥豬差點被噎死。
周遭有幾個俄羅斯的鋼鐵商,還有烏克蘭的老闆,前頭有兩個美國佬,底特律人,一黑一白,臉上的表情很難看,想來這次鋼鐵廠的交流會讓他們感覺很鬱悶,原本他們應該是世界上的唯一,當然,匹茲堡流的眼淚水比底特律多得多。
“你可真是夠冷血的。”
阿爾瓦耶夫抱怨地說道。
“對於你們,毫無好感。尤其是,你們還和我們不是一個種族。”
張賁平淡地掃着這個胖子一眼,阿爾瓦耶夫嘴角抽搐,鬱悶道:“你有種族主義?”
“極端的。”
張賁又加了一個後綴。
讓阿爾瓦耶夫直翻白眼,顯然,他沒料到這廝竟然還會這樣回答,匪夷所思的傢伙。
“那可真糟糕。”阿爾瓦耶夫無奈地說道。
“如果十四億人都這樣,纔是真正的糟糕,現在你得慶幸,這樣的人不多。”張賁將手插在褲兜裡,平視阿爾瓦耶夫說道。
他今天穿戴整齊,一身筆挺的西裝,難得西裝革履的樣子,因爲身材高大,肌肉發達,將西裝撐起來,緊繃繃的竟然是非常的有氣勢,也難怪高爐安裝儀式的時候,不乏深閨淑女暗送秋波。
阿爾瓦耶夫果斷中斷了這樣的談話,否則他覺得他會有心臟病的,他纔不喜歡一個充滿了種族主義的環境。
儘管那個詞兒在很多時候都是貶義詞,但是得承認,在某些人,尤其是偏激偏執瘋狂的人眼中,那並不意味着什麼。
“我們這一次的對手是三井鋼鐵。”
阿爾瓦耶夫小聲地對張賁說道:“他們正在和澳大利亞的礦石商談判,不過我相信我們是可以做點小動作的,分潤百分之五就足夠了。點火的需求量,不是嗎?”
“三十年的合同百分之五,你還真是打的好算盤。不過你覺得曰本人會那麼傻瓜地將到手的鐵礦石交給你?”
張賁奇怪地看着他,問道。
“當然不。但是我想生意都是談出來的,不是嗎?要知道,曰本人也需要一些東西,而我正好可以提供一些。”
阿爾瓦耶夫的眼神顯得很奇怪。
張賁有些意外,問道:“有什麼?!”
“技術,真正的技術。聽說過軟件嗎?”阿爾瓦耶夫看着張賁,彷彿是在看一個傻瓜的樣子。
張賁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爲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有個印度人,他叫蘭徹.里加。是個軟件工程師,然後他和他的團隊開發了一樣小東西,而那個小東西,正好在我手裡。”
阿爾瓦耶夫嘿嘿一笑:“順便說一聲,那個軟件工程師現在就在中國的別墅內好好地享受着和她的妻子蜜月呢。”
張賁搖搖頭:“說實話,我絲毫沒有興趣知道這些。”
“嘿!那可是全新的機器人控制系統。蘭徹.里加是多米尼克實驗室的十四級博士,斯坦福大學的教授。”
阿爾瓦耶夫稍稍地提高了音量,不過馬上又降低了聲音。
這套控制系統,其實是精確控制機械臂系統,一套系統可以控制數十個乃至數百個機械臂進行精確控制,當然,對計算機的要求有點高。
對於曰本來說,他們現在很需要進一步提高曰本的流水線機械臂的功能。
三井財團雖然有着世界級的科研團隊,但是論起集中力的科技水準,依然無法超越美國人。
儘管美國人並沒有展現出那超凡的科技。
“你是想要技術換訂單?”
張賁問道。
“不,如果僅僅是這樣,我爲什麼要換?得有添頭。比如說,一些市場份額什麼的?你明白?”
張賁搖搖頭。
“他們的零件商將會用我們出產的精鋼。這可是大買賣。”
阿爾瓦耶夫在那裡畫藍圖。
但是張賁相信,類似久保田那樣的農機公司,也未必會使用國內生產的零件,很多時候,都是使用進口貨。
大量的收割機爲了延長使用壽命,哪怕是鉚接部位的鉚釘,也會使用曰本的原產原件,因爲材料的不同。
不過現在似乎有些不一樣,因爲阿爾瓦耶夫在格魯吉亞做鋼鐵廠的時候,就利用了曾經前蘇聯遺留下來的材料工程師,其中幾個精英更是被他雪藏起來,一直沒有讓人知道。
而阿爾瓦耶夫鋼鐵公司能夠讓這個死胖子橫行多年,也是有技術和科研上的原因,這個死胖子對於科研費用的大方,讓張賁也是頗爲讚歎的。
“爲什麼不直接和澳大利亞人談判?”張賁問。
“天吶,你不會認爲只有一個高爐的我們可以吃哪個礦山吧。要知道,那些腦子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存貨的傢伙們都是認錢不認人的,礦山,得一片一片的吃。明白?”阿爾瓦耶夫如是說道。
雖然他大多數都是使用伊朗和伊拉克的礦山,甚至還會用到俄羅斯的,但是對於澳大利亞這個資源大國,他還是很清楚,畢竟是從事鋼鐵行業這麼多年了。
“我們用我在格魯吉亞的那一套,或許在這兒的成效更高。在我看來,中國人可遠比格魯吉亞人吃苦耐勞。該死的,我真是有點羨慕你們這兒的資本家,他們是這樣的理直氣壯。”
阿爾瓦耶夫聳聳肩,故作幽默。
張賁卻是有些回過味來,道:“會賺錢的,對嗎?”
死胖子點點頭,他現在的心臟病雖然沒好徹底,不過比以前可是好多了,不過周遭的鋼鐵商,大多數都是懶得和他打交道,主要原因是,阿爾瓦耶夫的鋼鐵公司在外高加索或許是個大公司,但是在這十六國當中,那根本就是倒數排的。
也就是說,這裡的鋼鐵廠,絕大多數都是遠遠超過阿爾瓦耶夫的實力。
其中不乏大量的國家鋼鐵行業。
類似阿爾瓦耶夫這樣的合資企業,還真是很少。
“這是一大筆錢。當然,接下來就是要看你的表現了。你和那個市長關係很不錯嘛,城市的基礎建設,還怕缺少使用鋼鐵嗎?我會在這兒成立個聯絡處和辦事處,相信我,我們會賺大錢的,很多很多錢。”
這廝的表情儼然是對未來想入非非的,不過得承認,貌似現在確實很有殺傷力。
他們兩人遊離在外圍,觀光車上,是對高新鋼鐵園區的參觀,這裡的現代化鋼鐵生產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以尋常的螺紋鋼來說,張賁甚至看到在五噸鋼板的旁邊,就是堆積如山的螺紋鋼。
行車一直都沒有停。
起重機更是不必多說。
上百米的導軌都有。
還有龍門銑牀,這裡有大量的附屬工廠,和鋼鐵行業完全契合了起來。
“常溫電鍍。”
張賁和阿爾瓦耶夫看到了在露天池子邊上的工件,這裡的常溫電鍍,顯然用了一些新配方。
“這些都是錢啊。”
阿爾瓦耶夫搓着手,他心中癢癢的厲害。
中國的市場之大,大的不可想象,如果他能夠吃下一個小城市的城市基建需求,他做夢都會笑醒。
而所謂的小城市,在中國,也是一百萬人口……很多縣級市都是維持在七八十萬人口,這種人口基數,註定了對基礎建設的建材需求量非常的高。
阿爾瓦耶夫拉攏張賁,除開本身張賁這個中國猛虎的名頭在,最重要的是,這個傢伙和中國國內的一些實權人物似乎關係匪淺,這讓阿爾瓦耶夫這個死胖子有着別樣的心思。
有關係,有實力,害怕沒有鈔票嗎?
他喜歡紅紅綠綠的鈔票。
西裝筆挺的張賁,儼然就是一個爲了鈔票奔走的商人,逐利麼?真是簡單的事實。
但是,張賁來到中海這個鋼鐵商的聚會,並非因爲是逐利。
而是因爲一個敵人。
三井財閥。
八月三十號凌晨,他和關山在一個度假村的別墅中,和九個曰本劍士交手,其中爲首的一人,張賁和關山都認了出來。
他便是曰本關西浦島流的當代筆頭,浦島居正,乃是三井財閥的武道分家,而那九個曰本劍士,又號稱是鬼名山九人衆。
一場廝殺,刀斬五人,四人逃走,這讓關山和張賁很是遺憾,但是,樑子卻是就這樣簡單地結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