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齊帆收起了那原初之符,張宏像頓時,便如祖宅被燒了般。他急切道:“道友,我答應你退親了。”
“那原初之符,能否讓我再多看一眼?”
張翰、張冬雷,並各教老祖,均都是相顧駭然。
他們萬沒想到,張宏像,爲了這道符文,竟連家門臉面都不要了。
齊帆望着他,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舒淡道:“我可未曾說過,要把這原初之符贈予你。”
“讓你看上兩眼,這已經是大禮了。”
在場的一衆老祖,心中均是一陣的無語。心道,即使是原始天尊的盤古帆;太上老君的太極圖。
這等至寶,光讓看兩眼的話,那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你這鬼畫符,何德何能,敢放這等大話。
然則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張宏像聞言,卻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彷彿是真的爲自己的貪得無厭,感覺到了羞愧。
張宏像沉吟了一下,忽的眼前一亮,當即便轉頭,對張冬雷道:“冬雷,本派的天師劍,在你身上吧?”
“你且將它拿出來。”
張冬雷聞言,心中,頓時就隱隱的涌起了不祥的預感。然則祖師都發話了,他也不敢違背。
當即張冬雷,便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把通體繪滿古老符文的法劍來。
這天師劍,由萬年桃木雕琢而成。劍身上,被天師道的開山鼻祖張道陵,親手繪下了一百零八道符文。
這天師劍,從漢代至今兩千多年,一直都是龍虎山的鎮教至寶。
然則張宏像,方從張冬雷手中,將這天師劍接過,一轉眼,便就將他雙手捧託着,遞給齊帆,道:“道友。”
“我願將這天師劍,贈予道友。”
“不知道友,可願將那原初之符,予我再多看兩眼?”
“祖師,不可。”
“祖師,請三思啊!”
見張宏像,竟將龍虎山的鎮教神器,就這樣送了出去。
張翰、張冬雷,並一衆龍虎山的長老,都像是屁股上着了火般竄了起來。
然則,張宏像卻是對他們的喧囂置若罔聞,一雙眼,只是期待的望着齊帆。
雖然這麼想,對祖師非常不敬,但張翰,張冬雷,並一衆龍虎山的長老,看到張宏像此時的樣子,還是在心中想到了。
這位龍虎山第二十八代祖師——上界真仙,此刻的樣子,那便跟一個等着被餵奶的小孩子沒有太大區別。
需知,此時這可還是在天下羣仙面前呢。
這些本因本派祖師臨塵,而得意洋洋,滿面驕矜的龍虎山長老和掌門們,此時均都羞慚的捂臉、低頭,生出了羞於見人的感覺。
齊帆望着那柄天師劍,卻是舒淡的搖了搖頭。
見齊帆搖頭,張宏像頓時間,便露出了滿臉失望之色。
然則齊帆接下來的話,卻讓張宏像的目光,又再度亮了起來。
齊帆舒淡道:”你若把五雷正印,一起拿來。”
“我便把這原初之符,留給你參悟一個月。”
“什麼?你癡心妄想。”張冬雷聞言,那一頭半禿的頭髮,都全部豎了起來。
五雷正印,這件至寶,號稱雷法第一寶。便是幾件先天靈寶加在一起,價值也不及它。
這次,張冬雷,把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儲物法器,他目光堅定的望着張宏像,道:“祖師。”
“這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把五雷正印交出來。”
“小屁孩,你懂什麼?”張宏像望着張冬雷,身上頓時就有一股真仙的天威澎湃而出。
張冬雷堂堂一位合道真人,卻被祖師當衆叱做小屁孩,頓時就脹的滿臉通紅。
那邊的張宏像,拿眼偷偷的看過齊帆的臉色,深怕他改變了念頭。
見張冬雷的手,猶自死死的捂在儲物袋上,頓時就不耐煩的一巴掌拍了下來。
這一巴掌,真仙的手段盡露,直接就把張冬雷這位堂堂合道真人拍的不能動彈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宏像,從他的儲物法器中,把那塊五雷正印取了出來。
此時的張冬雷,望着自家祖師,心中,竟生出了一種被強暴的悲涼感。
張宏像取過了天師劍和五雷正印,立刻便將這兩樣師門重寶,殷勤地拿到了齊帆面前。
齊帆則是在虛空中,再次將那道原初之符繪了出來。
這次這道原初之符,一個閃爍,便就飛入了張宏像的識海內。將在他的識海中,存在一個月,一個月後,它便會自行消散掉。
齊帆與張宏像兩個,相視一笑。他二人都知道,這筆買賣,張宏像並不吃虧。
張宏像忙着去參悟原初之符,對現在的他來說,每一分一秒,都價值千金。
剩下張翰和一衆龍虎山長老,雖然對齊帆恨之入骨,但卻也有着深深的驚怖。
故此,雖然個個都恨的咬牙切齒,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齊帆帶風月明,並麒麟崖另兩位老祖,騎上三足金蟾,飛離了龍虎山。
這次龍虎山,非但陪了媳婦,還把兩件師門重器給丟了。
自張冬雷以下,龍虎山上上下下,都有着一種被就割肉刮骨的感覺,簡直痛不欲生。
“掌門,你爲何總望向西南方?”
金蟾的背上,風月明一雙瑩瑩秋眸望着最後的齊帆,說話間,吐氣如蘭。
自從龍虎山上回來,她原本像空谷流泉的嗓音中,便帶上了幾分溫度。
尤其是在面對齊帆的時候,整個人,雖然仍舊冰冰涼涼的。但就像是冰雪上,被覆上了一層陽光,多了些許的暖意。
這點瘟皇跟青毛仙都察覺到了。
兩位智人老祖,相互交換着眼神,臉上全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來。
然則齊帆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察覺到風月明的功行,在這短短時間裡,便就長進了不少。看樣子,是有覺悟了。
齊帆想着,目光卻由自望着西南方向,舒淡的說道:“三刻鐘已過。”
“顧秋明,已沒命在了。”
“啊!”麒麟崖三位老祖聞言,均都是臉上變色。
一位真人的死,重如山嶽。但從齊帆口中說出來,雲淡風輕的。就好像在談論着阿貓阿狗的生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