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文珠身邊的白衣青年,眼見到少女見着齊帆時,那種心喜的樣子,一對劍眉,立刻就皺在了一起。
這個白衣青年,名喚洛風,因一段機緣而能被鎮元子,收做爲記名弟子。
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但在地仙界,他的身份,卻要比那些無上仙門的聖子聖女,更要尊貴幾分。
哪怕是大賢當面,看在他師尊的面子上,也要恭敬相待的。
故此,長年累月,洛風的身上,便養出了一種矜傲。
看到齊帆兩個,被道童攔在門外,一看便知,是沒什麼背景的。
洛風望着他們,那目光,頓時便似看着兩株雜草般。
“齊前輩。”
“你們是來尋師尊的麼?”
“我這便帶你們進觀去。”文珠看了看齊帆,又看了看那兩個道童,頓時也猜到了八九分,當即便說道。
那兩個守門的道童對望一眼,均都退到了一旁,恭敬的說道:“恭迎貴客。”
這兩個道童,在望向文珠時,那目中,均都帶着敬畏之色。
文珠,雖然是鎮元子剛收的弟子,但據說,她的背後,卻是有着天大的來歷。
鎮元子在見了那位大人物的信物後,便直接將文珠,收爲了親傳弟子,這頓時就震動了整座萬壽山。
需知,在清風、明月之後,鎮元子已有幾千年,沒有再收親傳弟子了。最多收些洛風這樣的記名弟子,招些雜役。
世人都清楚,能被鎮元子,收做親傳弟子的,那將來,至少也是一尊大賢。
整座萬幾壽山,在看文珠這個無名少女,那目光,自是不同了。
同時,對她背後的神秘背景,也紛紛的猜測不已。
“文師妹。”
“五莊觀聖地。”
“這樣隨意讓一些凡夫俗子進來。”
“這恐怕有辱門楣了。”洛風看着文珠,在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名小子面前,露出親密的樣子,頓時就帶了些酸氣的說道。
文珠而今的身份,還有她背後那位神秘的大人物,都讓洛風對她起了巴結的心思。
只是這段時間來,任憑他用了各種辦法,巧舌如簧,卻都難搏這嬌俏的小師妹一笑。
而今,看見她在齊帆面前,露出這種歡喜的情態,頓時醋意上涌。
“洛師兄。”
“即使是師尊在這裡。”
“也會恭謹的請齊前輩進觀的。”文珠淡淡的望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帶着齊帆跟奎洛神,進五莊觀去了。
“他算什麼東西。”
“一隻花草間蹦躂的麻雀罷了。”
“憑什麼讓師尊請他進去?”洛風冷笑,對文珠說的話,半個字也不相信。
同時,一顆心,卻也似浸泡在陳醋中一般,想着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子,身份卑賤的跟雜草一樣,憑什麼得到嬌俏小師妹那樣的青睞。
洛風心中不憤,故此,雖然覺得辣眼睛,卻還是幽靈一樣的,追在了三人身後。
而文珠,此時走在齊帆身邊,不時望向他時,那目中,卻是異彩連連,彷彿是在仰望天上星辰一般。
當文珠上五莊觀,見了鎮元子的時候,本以爲,他能收留自己,在五莊觀中,做個雜役,那已是不錯了。
卻萬萬沒有想到,鎮元子見了齊帆的信物,竟是直接將她收做了親傳弟子。
鎮元子,他的神話,文珠早便有聽說過。
這是三界之中,真正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天地變色的大人物。
在他面前,大羅金仙,也不過是一羣小輩罷了。
文珠以往,根本就不敢想,有朝一日,她能被這位準聖收爲弟子。
這就像是一個本需要賣身救父的貧家女,忽然之間,被八擡大轎擡進了皇宮,做了一國之母般,不可思議。
而這等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因爲齊帆的一句話,竟就這樣,真真切切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直到現在,她依然有一種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這人生果”
“竟有那麼多了。”齊帆望着那人身果樹,說道。
這人身果樹,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要吃到一顆果子,着實是不容易的事情。
齊帆望着那人身果樹,枝椏上搖擺的人身果,少說也有百餘隻。
齊帆想着,若是任憑這果樹自由生長,斷然是生不出那麼多人身果來的。
只是,若鎮元子,以三光神水,天露法雨等澆灌,那卻是未必不能催熟出那麼多果子來。
“聽聞,自從一千餘年前。”
“以人身果,招待過唐三藏一行後。”
“師尊他,共用三光神水,澆灌了這人身果樹三次。”
“方纔能生出這累累碩果。”文珠說道,一雙妙目,望向掛在枝頭的顆顆人身果,禁不住便露出了渴望之色。
非但是她,在她身邊的奎洛神,望着那人身果樹,也是兩眼發亮。
這人身果樹,乃是鴻蒙開闢以來,天地之間第一的靈根。
這人身果,凡人服上一顆,便能長生九世;古修士服上一顆,立刻便可陡增千年道行。
千年道行,聽來尋常。但需知,一位真人的壽元,也不過千年。
這一顆人身果吞下肚,那便堪比一位真人,一生的苦修了。
若非,這人身果樹是鎮元子家裡的,三界之中,沒一人敢動心思,否則的話,這等靈根,早便在三界中,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滿眼的人身果。”
“卻是看得,吃不得,真是一種折磨。”奎洛神望着那些高掛樹梢的人身果,嘆息着說道。
以她的身份,這世上的東西,沒幾樣是吃不到的,但這人身果,卻是個例外。
“姑娘。”
“休說是你,便是大羅金仙下界來。”
“觀主,都未必會請他吃半顆果子。”
“像你們這樣的微末蟻螻,便不要奢想了吧。”洛風聞言,掃了奎洛神一眼。
公主殿下,雖然天姿國色,一身氣度,也自恃非凡。但在洛風眼中,她不過是這個無名少年,身邊的侍女。身份頓時便從那天上尊貴的星辰,跌落成了塵泥中的雜草。
他拿眼斜瞥着這少女,繼續說道:“便像是一個路邊的乞丐。”
“整天不想着明日如何溫飽裹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