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望着齊帆,他與齊帆之間,大仇不共戴天。此時,他本該祭起琉璃寶塔,縱然鎮壓不了他,卻也該拼個魚死網破,方纔能給自己一個交代。
但此時,他卻只是木然站着,目光呆滯,他看着齊帆,一顆心,如墜無盡深淵,明明眼前站着的,是與他境界相仿的大羅金仙,他卻有一種直面無盡汪洋、力不從心的感覺,
齊帆見此,閒淡的望了他一眼,當即便祭起了混元金斗,那金斗飛到李靖頭頂轉了一圈,便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已將他收了去。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丟進了煉仙爐裡。
那邊,故真君等,均都是看的兩眼發直。李靖那乃是天庭大員,三界之中,一等一的封將大吏,背後的家族,宛如一棵參天大樹,根鬚遍佈三界的每一個角落,而今竟那麼輕易的,便命喪在這年輕人手中。
此時,非但是那故真君,木真人、白仙子,與那一衆隨在後頭看熱鬧的真仙,望向齊帆時,目中都禁不住的露出驚疑之色
能有這等手段,誰也不會再將他當做一個方剛飛昇上界的新進真仙了,不禁的,都開始好奇起他的身份來。
而那邊,齊帆手中的臨陣煉仙爐上,卻燃起了青色的火焰,接着那爐子飛到了他的頭頂,爐蓋打開,便見有一道青氣灌頂而下。
故真君等,望着那道青氣,目中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那道青氣,勝過一切靈丹妙藥,他們相隔幾百裡,嗅到一絲,都只覺真元沖印,精神飽滿。但他們,都是有見識的,也很清楚,那道青氣的來由——那分明是用李靖與那三十萬天兵煉化而成的。
功行修成大羅金仙后,齊帆已無需等待,煉仙爐煉丹,可以直接灌頂,這樣效率更高,在受納了那道青氣之後,故真君等,分明的看見,在齊帆的身後,悠悠的便現出了一道神環。
那神環光芒柔和,卻散發着一股至尊三界的威嚴,以故真君等的眼界,自然之道,那是金仙神魂,金仙神環,這是大羅金仙功行的見證,最多能有十八輪。每多一輪,若無奇詭奇遇,就需要經歷三千六百年的苦修。
而齊帆受納了李靖與那三十萬天兵,便免了那三千六百年的苦修,直接便修成了一道神環。這讓故真君等,相互看着,均都默默無語了。他們就見齊帆斂了神環,便繼續往着三十三天的方向去了。
白仙子望了周圍相熟的仙人一眼,有些忌憚的問道:“諸位道兄,我們還要繼續緊跟着麼?”
“他若性子一起。”
“會否把我等也收進那爐裡給煉了?”
故真君沉吟了一下,說道:“繼續跟着吧。”
“這等場面,或者幾萬年,都難看到一次的。”
“何況他這種海中巨鯊。”
“豈會對我等這樣的浮游感興趣呢?”
聞言,木真人等,均都禁不住的苦笑起來。他們修成真仙,在這三界之中,無論走到哪裡,那都能算是一方大人物,從來不會這樣妄自菲薄的。但而今見識到齊帆的手段,他們卻是真切的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走吧走吧。”最終這些人中的大多數,還是遠遠的追在了齊帆的身後。
隔日,齊帆正一路路留下腥風血雨的時候,南極仙翁卻正在見一個人。
“魏道兄。”
“你此番來見我,有什麼吩咐麼?”南極仙翁將魏伯陽迎進殿裡,態度客氣的問道。
他的態度雖然和氣,但魏伯陽卻絲毫不敢放鬆了,他苦笑的說道:“道兄。”
“當初你與我商量,便是想用小徒。”
“引那齊帆上界。”
“而今那齊帆囂狂,想來,無論如何,都會闖進局來。”
“我那徒兒,關不關着,也不甚要緊了。”
“你看,貧道是否能把她帶回去?”
南極仙翁聞言,眯了眯眼,笑着說道:“魏兄的高徒。”
“我又怎敢怠慢的。”
“本來便沒打算過要取她性命。”
魏伯陽聞言,禁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只是,你那弟子,一時迷了心竅,心裡心心念唸的,只是那個魔頭。”
“如此,太不成體統。”
“我便自做主張,叫她忘了這些事情。”
“魏兄,想來你不會怪我吧?”
“什麼?”魏伯陽聞言,望着南極仙翁,瞳孔頓時就劇烈收縮起來,面上禁不住掠過一抹怒色。
南極仙翁笑眯眯的,目光卻是緊盯着他。卻見魏伯陽憤怒之後,終是長嘆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