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跟雲霄兩個,在一座雪峰上,靜候了兩個時辰,當子夜降臨時,齊帆目中異色一閃,便對雲霄說道:“留神,客人來了。”
雲霄聞言,禁不住微微一驚,慌忙睜了天眼,往四下裡望去。然則,入眼之處,卻依然是虛空寂寂,分毫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之處。
齊帆此時睜着天眼,也並未洞察到什麼,然則在天外,那具法身的眼中,卻是看到,有一道身影,正飛空遁形,掐指之間,朝着那雪峰之上潛去。
齊帆用法身,細細的看過了那個人,卻見那是一個着一身灰袍的老者。在月色下,他的身影,幾近虛化,連大賢的天眼,都不能洞悉他的行蹤。但在千眼法身面前,他卻是被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老者,一身氣息,浩淵如海,表面看來,僅僅只有大賢功行,但齊帆的法身,千目眨動間,卻能看到,他那本相背後的法身,那法身隱於灰暗中,氣息晦暗。
如此看來,這老者,分明就是一尊下界來的大羅金仙。只是他的樣子,在齊帆看來,非常陌生,看樣子,並非是洪荒故人,而是後洪荒年間才成道的大羅金仙。
“兄長。”
“你怎麼算到,今天會有人要上崑崙的?”雲霄雖然睜着天眼,卻依舊沒有能洞察到蛛絲馬跡,禁不住暗歎來人隱遁手段的厲害。但她對齊帆的話,卻是深信不疑的。
“一半靠了星命羅盤。”齊帆說道。
“另一半。”
“卻也是猜到,雲中子,又或是南極仙翁,有此願一着。”齊帆淡淡道,“先前。”
“我雖拿回了陷仙、戮仙兩劍。”
“但那是仗着劫運之威。”
“他們料想到了。”
“以我大賢的功行。”
“根本到不了崑崙山頂的這地方。”
“故此有恃無恐。”
“但而今我成就了大羅。”
“他們自然坐不住了。”齊帆遙遙望着那邊山頂,說道。
“他快到了。”
“直至而今,他尚且覺得,他此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且待我去跟他打個招呼。”齊帆微微一笑,身形玄即便化做一道金霞,朝着那邊飛遁而去。
見此情形,雲霄也慌忙在後跟着,妙目之中,隱現憂色。
雖則說,齊帆斬殺過好幾尊大羅金仙,但每尊金仙,實則都非等閒之輩。誰也難說,是否會藏着什麼厲害底牌。
從消了功行,降臨人間起,文空老祖的一顆心,就一直都懸在空中。實則上,若非南極仙翁,向他許諾的酬勞太過豐厚,他着實是不想下界走這一趟。
一想到齊帆斬殺九幽巨頭的手段,以他大羅金仙的道心,依舊禁不住的心悸。
“好在,本派以一身藏形匿蹤的手段,縱橫三界。”
“那齊帆縱使再厲害。”
“卻也只能任我來去。”
正在文空老祖,於心中鬆了口氣的時候,背心上,卻是忽然感到微微一涼。玄即,他便察覺到,有人拿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空老祖這一嚇,渾身的毛髮,都禁不住倒豎了起來。他僵硬的轉過身來,便看到了齊帆。
此時的齊帆,目光幽長的望着他,手裡握着陷仙劍,絲毫也不掩示對他的殺心。
“道兄。”
“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啊!”文空的一顆心,雖然如墜谷底,但面上,卻還是強自扯出一絲笑,對齊帆說道。
“你識得我,我卻不識你。”齊帆微微遺憾的望着他,說道。
“而今,我這便要送你上路。”
“你的根腳來歷,我卻也不必知道了。”他說着,手上已經把陷仙劍舉了起來。
“道兄且慢。”文空老祖見此情形,連忙說道,“我名文空,乃盜門的鼻祖,世人多稱我做萬賊之祖。”
“盜門。”齊帆聞言,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想起了當初在日光城中,遭遇的那個小姑娘。
他從儲物法器中,將那枚天機骰子取了出來,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瞧瞧看,這東西當年是不是你的?”
文空老祖見了天機骰子,目中禁不住閃過一道肉痛之色。然則他卻並沒有多驚訝,當初,文蓓蓓弄丟了天機骰子。這等大事,早已通過天象爐,通告他了。
他早便已知道,這天機骰子,落在齊帆手裡,此時見了,肉痛之後,反倒是眼前一亮,向着齊帆,說道:“道友提起了這天機骰子。”
“倒讓我想了起來。”
“我那傳人。”
“與道友之間,似乎是還有一段因緣在的。”
“不知,道友。”
“看在這份情面上。”
“今日可否網開一面?”文空老祖望着齊帆,眼中禁不住的,便顯露出了緊張之色來。
而今的他,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雖然他一身功行,也堪稱功參造化,但文空老祖很清醒,他知道,在齊帆的面前,他沒有一點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