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正話音剛落,大廳裡面便響起了反駁的聲音。
“傅老,你不必再說,老夫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底氣說這樣的話!”這是衛逸風說的。
“傅老,我好不容易起興一次,與人比試煉丹之術,你就不要在打擾我的興致了。”這是寧川說的。
傅老聞言,唯有苦笑一聲,得,你們兩位爺要比就比吧,只要不比出真火來就行。
傅家衆人除了傅千武以外,都擔憂的看了寧川一眼。
從感情上來講,他們並不願意看到寧川輸,怕寧川遭到打擊。
從另一個層面來講,他們也害怕寧川輸,萬一寧川輸了,惱羞成怒向衛逸風出手,那就麻煩了。
可寧川有可能贏嗎?他們沒一個人看好寧川。
而傅千武則不同。
他跟衛逸風的想法差不多,根本不相信寧川術法真人的身份,甚至惡意的認爲,是寧川使用了一些手段這才讓傅天正等人相信了他的身份。是寧川欺騙了他們傅家之人。
從感情上來講,衛逸風是他千辛萬苦從京城請來的人,自然希望贏的人是衛逸風。
事實上,傅千武已經認爲是衛逸風贏了。
傅家四人心思紛雜,都顯得很不平靜。
這時,衛逸風頗爲不屑的看着寧川,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決定了,那就開出煉丹的藥材,然後麻煩傅老吩咐人去把他們買了吧。”
這是應有之意,二人花費幾分鐘時間寫出了各自丹藥的所需藥材。
衛逸風把寧川的單子拿過來一看,臉上的不屑之情愈發的濃了,好笑的搖了搖頭,“到底是年輕人啊。”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煉丹也是一樣,煉丹的藥材除了符合藥理之外,當然是越貴越好,就好比他所需的藥材,全部是一些老參,雪蓮,何首烏之類的大補,名貴藥材。
寧川藥方上的藥材雖然也不便宜,但是比起他的來說就要差得多了。
光是從藥材選擇上面就已經表示出,他衛逸風的丹藥要比寧川這個毛頭小子的更勝一籌。
傅老等人在看過藥方後,也暗自搖頭,對寧川更沒有什麼信心了。
在傅千城的一聲令下之後,沒用到半個小時,二人煉丹所需要的藥材就被人送了過來。
有了這些藥材,衛逸風這纔不疾不徐的從隨身帶着的藥箱中取出一物。
這是一個通體都呈墨黑色的丹爐,只有拳頭大小,應該是常年被用來煉丹煉藥的緣故,一打開爐蓋,就有一股強烈的藥香彌散在空氣中,很是好聞。
“此丹爐名爲墨玉爐,由海底千年墨玉打造而成,陪伴在我身邊已經二十年了,我不知用它煉製了多少丹藥。”衛逸風看着丹爐的神色多了一絲溫和。
傅家衆人看着衛逸風這幅虔誠的樣子,對寧川就更沒有底了,心中幾乎認定寧川是必輸無疑。
“你請吧。”
衛逸風知道寧川沒有帶丹爐來,於是把墨玉爐推到了寧川面前,示意寧川使用。
寧川搖了搖頭,道:“你先來吧。”
衛逸風本就是客氣一句,聞言也不多說。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讓寧川見識一下他出神入化的煉丹之術,從而好好教育寧川一番,做人還是要懂得收斂,不要太目中無人了。
衛逸風卻是沒有意識到,目中無人的人一直都是他。
“呵呵。”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衛逸風倨傲一笑,開始準備煉丹。
他先是從藥箱裡面取出一塊黑色晶石,並且向衆人介紹道:“煉丹煉丹,煉丹的煉字是一個火字旁,說明火是煉丹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物。”
“我手上這個東西名爲祝融石,溫度奇高,燃燒持久,正好用來做煉丹之用。”
他話一說話,雙手捏出一個印法,口中輕叱道:“火來!”
只見衛逸風的長衫無風自動,飄然而起,他的指甲縈繞着一縷白芒,白芒一射,落到了黑色晶石上面,唰的一下,黑色晶石就被點燃了,散發出恐怖的高溫,讓人不敢靠近。
“去!”
衛逸風分開雙手,一手控制着丹爐火焰,一手將各種各樣的藥材投入到丹爐之中。
煉丹程序步驟雖然多,但衛逸風始終有條不絮,遊刃有餘,臉上還帶着一抹從容的笑意。
那神色,那氣質,那熟練的操作手法,無一不是丹道大家的風範,讓人一看就肅然起敬。
煉丹終究是個精細活,非一刻之功,衛逸風這一煉,更是煉了兩個小時,傅老他們也由開始興致勃勃的樣子變成了索然無味。
兩個小時後,丹藥終於成了,衛逸風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這一番操作下來,他也累得夠嗆,一身長衫都被汗水給打溼了,臉上也沾了不少灰塵,再沒了剛纔的高人形象。
他大手一揮,從丹爐裡面取了一顆紅彤彤,金燦燦的圓潤之物,濃郁的丹香散發而出。
“傅老,丹成了。”他將丹藥遞到了傅天正的面前。
傅映竹最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問道:“衛大師,這顆丹藥能夠醫治好我爺爺的傷勢嗎?”
傅映竹這麼一問,衛逸風那頗爲得意都神色就挎了下來,搖了搖道:
“我說過生命本源最難補充,連我也無能爲力,此丹名爲凝血丹,最多也只能讓傅老多活五年罷了。”
說到這,衛逸風的臉上出現慚愧之色。
傅老聽到這句話後到沒什麼表示,很淡然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認命了。
而傅千武,傅千城,傅映竹都露出了悲慼和失望的神色。
傅天正不僅僅是他們的親人,同時也是傅家的頂樑柱啊。
要知道傅家能有今天,全部都是因爲傅天正和中央一些老人的交情。
要是傅天正一死,那他們傅家就徹底淡出那些老人的視線中了。沒了這層關係,他傅家也就只能在江州稱稱霸了,連吳越省都影響不到,更別說在進一步了。
所以於親情,於利益,他們都無法接受傅天正活不長這個消息。
就在所有人都心中黯然時,寧川平靜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誰說傅老這個病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