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站起來踢動雙腿,說話間他已經恢復了身體機能。
慕容突然拋出一個問題,“那普通人吸入會怎樣?”
“也是同樣的副作用……但是他們化解藥力很慢,完全依靠身體的免疫力,這個過程極慢,如果他攝入的量跟你相等,那他可能要花費幾年十幾年甚至更久。而且醒來後身體的損傷會很大,因爲那些藥力不能吸收……”
李木的推斷讓人心寒,他說的只是保守猜測,沒敢說林副總可能永遠醒不了。慕容聽了兩眼失神,喃喃自語道,“當時他還上前幫我擋來着,吸得比我多……”
那就是了,怪不得一聲不吭就仰頭倒地。林副總看到黃世仁有所動作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就是錯步到慕容身前,這一口吸得爽翻天。
他們倆兀自感傷,客廳的黃世仁已經爬到了門口,正拼了命直起上身去擰門把手,幾次都快要碰着邊,他就因爲肋骨的劇烈疼痛而縮回手。
幾次嘗試無果,他不得不鬆開捂着肋下的手支撐地面,強忍着疼痛才握住門把,輕輕向下一拉,門開了。
可是它立刻又關上,黃世仁發現腳脖子又被人提起來,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就因爲拉扯而重重摔倒地上,門把手彈回去,黃世仁因爲希望遠去而留下了淚水。
應着慕容的要求,李木把她用被子裹着抱到了沙發上,現在的模樣很是滑稽。她臉上還有紅腫的印子,那是被黃世仁抽打留下的印記,如此美人卻受到虐待,李木忍不住了。
往日的李木每時每刻都要分心去扼制深藏心底的煞氣,今日卻不必,只要在弄死黃世仁之前把事情問清楚就行,不借着森冷煞氣的影響,他不可能有那份狠勁兒。
“這藥是誰給你的?”李木虛虛握住他的一根手指頭,語氣也不見有多恐怖,恰似跟有些交際的熟人聊天。
黃世仁現在還沒明白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存在,他還奢望自己逃出生天之後帶着師傅回來大開殺戒。
“你得罪了我就等於得罪了我師傅,你完了!”
“雖然你算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不過態度不夠好。”
李木很不滿意他的語氣和態度,他喜歡跟識時務的人聊天,就是那種知道自己栽了,落人家手裡立刻就開始兜底的那種聰明人。
他邊嘆息邊扭斷了仁哥一根手指頭,拆吧骨頭算是李木對付普通人常用的手段。首先這麼着很疼,巨疼。尤其是硬生生擰斷指骨,有些承受能力差的能直接尿了。
嘖嘖,果不自然,李木聞到一股尿騷味,低頭一看他果然是尿了一地。
黃世仁這會兒嚎的聲音很大,算是李木擰過的人當中聲音最大的,他皺着眉問慕容,“你家隔音效果做的怎麼樣?”
慕容一愣,李木看她的眼神很陌生,不僅是眼神,他整個人都變得很陌生,“挺好的,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又自己改過。”
李木顯然是怕黃世仁聲音太大驚擾了四鄰,現在這時間也不早了,家家都在吃晚飯,別嚇着人家。
“好,第二個問題。”李木打開他的右手,繼續握着他已經受傷的左手,握住了另一根手指,“這是什麼藥?”
“軟魂散!這叫軟魂散!我草擬祖宗!”黃世仁聲嘶力竭的怒吼,他這是平時罵人罵習慣了,所以有些沒控制住自己。
很遺憾,這也屬於態度不好,而且很惡劣。
李木聳聳肩又擰斷了一根,登時就把黃世仁的慘嚎堵進了喉嚨,他驚恐的看着自己有兩根手指和另外三根的角度完全相反,鑽心的疼,痛的都失了聲。
常人或許很難體會到深入骨髓的痛是什麼感受,黃世仁感受到了,他已經把自己牙咬出了血,渾身抽搐打擺子。飛機頭髮型被汗水打溼,一縷縷貼在腦門上,臉色煞白煞白。
李木擰着眉毛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他從未聽說過這東西,即使在鎮魂門贈與他的那些玉簡裡也沒有提到過。看向慕容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她也不清楚。
“藥方呢,君臣配伍是怎樣的?”李木向他攤開手,很客氣的找他要東西。
黃世仁哆嗦着衝他翻白眼,這表情應該也算是態度問題,不過看他都快痛昏過去也就原諒他這一次。李木把他扶正盤腿坐好,但是仁哥渾似沒了骨頭,東倒西歪怎麼着都要倒下。
而且白眼越翻越多,李木看着不落忍,終究還是心軟了,“哎……我還是狠不下心看着你疼暈過去,我跟你說只此一次,再不老實回答我可就不管了。”
慕容鬆了口氣,她還以爲李木真的變了個人,原來一直都是在裝樣子嚇唬他。
李木從隨身的單間布包裡拿出針筒來,也不管消不消毒,拈起一根就插進了仁哥的頸側,隨後又拈起一根插進對側相同穴位。
黃世仁的眼白立刻就翻回正常,眼珠子死死盯着李木一下都不眨,彷彿就要這麼瞪死他。二五仔煞白的臉上突兀的泛起一抹紅。
“你做了什麼?”慕容看着不對勁,她原以爲李木要幫他接回骨頭。
“刺激一下他,讓他疼痛翻倍,疼到昏不過去。”
李木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聽的人卻猶如墜入寒冰煉獄之中,慕容凜發現藥力可能已經化了大半,因爲她剛纔打了個寒顫,這也算是動了吧。
“藥……藥方不在我這,肖格……他記錄了一份。”
黃世仁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這句話來,他連嘴脣都沒怎麼張,但是咬字還算清晰,難能可貴。
李木忽然撓撓頭,這個動作又嚇了黃世仁一跳,也嚇到了慕容,還以爲李木又要對他做什麼呢!
“哎呀麻煩了,我把你的助理放跑了,他家在哪?這會兒他應該收拾東西跑路了。”
黃世仁低垂着腦袋,有氣無力的報了個地名。
“你再說一遍?他住哪?”
沒錯,肖格的確在收拾東西跑路,他叫來一輛專車,疾馳回家收拾細軟,還有他攢下來的現金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