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燕看着許子明緊張的樣子,心裡特別好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許副總,你說什麼,我有點搞不懂,我什麼也沒看到啊,你想跟我說什麼?”她被紅痣帥哥讓到老闆臺前椅子上坐下。
“趙姐,別開玩笑,我說的話你懂。剛纔你在我辦室真的什麼也沒看到?別唬兄弟,實話實說,有什麼說什麼。”許子明拿起杯子給趙曉燕沏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見她沒有回答繼續說:“趙姐,你要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那簡直太好了,希望你信守剛纔說的話,你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趙曉燕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飄着的茶葉沫,夾了一口,眼睛瞟了一下坐在對面的許子明笑了。“子明,你就那麼相信我?我這人嘴可沒有把門的,有時說話也不走腦,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過,剛纔我在你辦公室的確什麼都沒看到,我眼睛近視,看東西不是很真切。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沒事兒,我走了。”她放下手裡的茶杯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扭回頭。“子明,飛兒是個好女孩兒,好好待她。”她哼着小曲走出許子明的辦公室。
許子明望着趙曉燕走出去的背影,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趙姐不會將我和思琪的事兒說出去,特別是不會告訴飛兒。怎麼就忘了關門呢?趙姐也是,進門也不敲門,幸好沒讓她看到更親密的舉動。”他走到門口向外看了幾眼,走廊很安靜少有人走動,只有經理辦的門敞着,趙曉燕趴在辦公桌前,手裡握着電話唧唧哇哇不知說着什麼。他回到老闆臺拿起電話。“唐總,是我。放心吧,沒事了,她不會亂說的。”
唐思琪放下男友的電話,懸着的心總算平靜了許多,她撫摸着漸漸隆起的肚子,心裡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臉也紅了起來。“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可我還沒跟父母說自己和子明談戀愛的事兒,如果在不說就要晚了。可怎麼說呢?一個女孩兒未婚先有孩子,多難爲情啊,要怎麼說,爸、媽纔不生氣而且還能接受呢?”她將頭靠在老闆椅上,閉上眼睛琢磨着心事兒。
“姐。”唐冰揹着一個雙肩包,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外,臉上露着笑。“困啦姐?”
“哦,是冰冰。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進來。沒困,在想事兒呢。看你臉黑的,人也瘦了。”唐思琪伸着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唐冰身邊,幫他將身上的包拿下來。“這次,江蘇去的好嗎,賬要回了多少?”
“哦,別提了。姐,先給我到杯水喝。要不是豆豆急着催我回來,我還要呆幾天。公司在南京的賬只要回來一多半,還有一部分沒要回來,有幾家公司讓我們緩緩,現在他們工人開資都成問題,我真的擔心,我們的錢還能不能要回來。”唐冰接過水杯大口喝起來,抹了一下嘴。“姐,再來一杯。豆豆在電話裡說,他過幾天就要結婚了,新娘是誰啊?”
“你猜呢?”唐思琪又遞給唐冰一杯水,坐在他的身邊,看了一眼那隻大揹包。“你沒回家?”
唐冰摘下眼鏡,擦去上面的灰,笑着說:“姐,你讓我上哪猜啊?豆豆的女朋友都快成‘營級’單位了,我猜不着。”他戴上眼鏡,將大揹包拎到上沙上,從裡邊拿出一些南京特產放在思琪的身邊。“沒回家呢,我一下火車就跑來了。這是南京板鴨,你帶回去和大伯、大伯母嚐嚐。姐,你還沒說豆豆跟誰結婚呢?”
唐思琪接過板鴨看着上面產品介紹。“還能有誰,當然是郝寧啦。豆豆都當爸爸了,他兒子馬上就滿月了,那小傢伙長得可漂亮了,肉乎乎的可好玩了。你這個當大爺的準備花多少。”
“嘿嘿——唐豆這個臭小子跟本沒告訴我,他當爸爸了。只是讓我馬上回來參加他的婚禮,新娘也沒說是誰?還保密呢。我算看明白了,要不是爲了這個孩子,豆豆也不可能和郝寧結婚,就三叔那個錢包腦袋還能同意?是怕郝寧成爲‘第二個林梅芝’。哦,對了,豆豆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唐冰將拿出的禮物堆到思琪的老闆臺上,抽出一支菸就要點上。
“臭小子,在姐的辦公室不許吸菸,姐的辦公室是無煙辦公室。”思琪指了下老闆臺上“禁止吸菸”的牌子,笑着說:“看你這記姓,我剛說過,豆豆生的是兒子。三叔那個‘老錢包’可喜歡了,沒事兒就給我爸打電話,臭顯擺。回家你問問二叔,這電話他接到了多少?冰冰,豆豆都結婚了,下一個是不是該你了?”唐思琪回到座位上,將板鴨之類的東西全部裝進儲物櫃裡。
唐冰將叨在嘴裡的煙裝進煙盒裡,搓了一把臉說:“姐,你競胡說,我連女朋友都沒有跟誰結婚?姐,我看你好象是胖了,皮膚也比以前白了。”他的目光落在思琪稍有臃腫的身體上。“姐,我問你,你和子明哥什麼時候辦事啊?差不多就行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要以我看,你就今年十一結婚,秋高氣爽,天氣還好。來年,給我生個外甥多美的事兒。豆豆舉行婚禮的酒店是在逸龍哥的酒店嗎?”
唐思琪臉通紅還以爲唐冰看出了什麼,急忙打岔說:“少胡說八道,我和許子明有什麼關係?我是他老闆,你別亂點鴛鴦譜。唐豆訂地是花好月圓大酒店不在天逸龍酒店,可能是討個好彩頭。沒事兒,回家休息,別在這裡窮逗我。”她發現唐冰眨着眼睛在上下打量自己,特別是目光圍着上半身直轉,臉上帶着壞笑。
“姐,你是不是和子明哥生米煮成熟飯了,我是不是要當舅舅了。怎麼看你有點不對勁啊,我纔出去幾天,你就有變化了。說真的,是不是和子明哥已經那個了。”唐豆笑着拿思琪開心。
“臭小子,你要再敢胡說,我扯你的嘴。滾!回家去。是不是餓瘋了,滿嘴跑舌頭。你姐是那樣不靠譜的人?在感情上不會那麼隨便的,你還不走?”唐思琪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扯着唐冰的耳朵將他往外推,心裡卻是甜甜的。
“姐,你別不好意思啊?這有什麼,只要你喜歡,子明哥早晚是我姐夫,你們早晚有孩子,早要也是要,晚要也是要,何不就現在要呢。我保證不亂說,可你的體重增加了,這是誰也瞞不住的事兒,或許你和子明哥真的沒什麼。我還是希望你早點跟大伯、大伯母說,把婚事兒早點訂下來,那麼帥的一個大帥哥,你不怕別人搶啊?”唐冰擎着思琪的手在辦公室裡轉圈就是不肯離開。“姐,別鬧了。說點正經事兒,豆豆結婚你打算花多少?”
唐思琪鬆開手,推了一下唐冰。“哼!這句話還真像‘狗嘴裡吐出了象牙’,我就等你回來商量呢。聽豆豆的意思,他先辦婚禮然後過幾天再給他兒子辦滿月,你說這錢是不是要分開花,一次都給了,下次也不能空手去啊。你回家和二叔商量一下,我問問我爸,看怎麼花。我警告你冰冰,我和子明的事兒不許亂說,我還沒想好怎麼和我爸、媽說呢。我有點擔心,怕爸、媽不同意。子明家和我家不是一個檔次,我擔心爸、媽會像三叔似的嫌貧愛富。”舒展的眉頭擰了個疙瘩。
“唉!姐,就這事兒?沒問題,到時候大伯、大伯母不同意,你就給他們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乾脆你和子明哥給他們生個寶寶,來個‘先斬後奏’保證他們束手無策,只好答應。你要是不好意思說,我可以給子明哥當介紹人,我去跟大伯、大伯母說。”唐冰一屁股坐在思琪對面的椅子上,滿嘴出着餿主意。
唐思琪笑着沒有說話,拎起地上的雙肩包,走到唐冰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推開辦公室的門。“出去,你出的都是什麼主意?”
“呵呵——我說的是真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找我。”唐冰背起雙肩包,向唐思琪揮揮手跑下樓。
“切,死小子,拿我開涮。不過,這些主意到不是一無是處,迫不得已的時候還可以考慮一下。反正現在已有子明的骨肉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拿未出生的孩子與父母談判的砝碼是不是不應該啊?也不厚道啊?”唐思琪撫摸着腹部,想象爸、媽得知這一情況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趙曉燕回到辦公室,坐在桌前拿起電話與郝寧聊着天,腦海中想着剛剛與許子明的對話,她真爲飛兒感到不平。“現在的男孩兒怎麼都這樣,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還望着盆裡的。難怪人常說,男人有錢就學壞,許子明以前也不這樣啊。現在是有錢了,副總能沒錢嗎?人也學壞了。他俯下身體,聽着唐思琪的肚子,難道他們有孩子了?要不,幹嘛會有那種動作?如果是真的有孩子了,那飛兒怎麼辦?這個傻丫頭怎麼不長心眼呢?怎麼就沒看住許子明呢?我必須告訴她,可是許子明我也答應過,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這話又不能說啊。不行,我不能眼看飛兒吃虧。”她與郝寧草草說了幾句放下電話。
“趙啊,忙完了嗎?”李科夾着一支菸笑嘻嘻地出現在經理辦門口,一雙肉包母豬眼向裡張望着。“趙麗麗怎麼還沒回來,去哪了?”
趙曉燕強露笑臉,起身走了出來。“主任,你有事兒?趙麗麗沒回來,不是你按排她出去的嗎?你找她,我去打電話。”她轉身就要回辦公室。
“哦。不用,看我這記姓,我是讓趙麗麗給唐豆送東西去了。唐副總要結婚了,這是我們唐氏公司第一件大喜事兒,必須辦得熱熱鬧鬧。”李科一隻手拉住趙曉燕的胳膊,眼睛裡閃着一種曖昧的光。“你打算花多少?這可是增進與領導友誼的好機會啊,你乾的不錯,我沒少在唐總和幾位副總面前爲你說好話,你要記得喲。”
“哦,謝謝李主任。我還沒想好給唐副總花多錢,等趙麗麗回來,我看她花多少然後再告訴你。”趙曉燕俯下身拍着皮鞋上的灰,被獵犬拉着的胳膊自然也就鬆開了。“主任,你沒事兒我回辦公室了,今天趙麗麗不在,我要看電話。”
“去吧、去吧——”李科碰了一個軟釘子,自感很沒趣,揹着手向主任室走去。
“飛兒,忙什麼呢?怎麼總見不到你啊,也太忙了吧?見你比見唐總和許副總都費勁。”趙曉燕在公交車站捂住正在等車回家飛兒的眼睛,嘎嘎笑起來。
飛兒拉住趙曉燕的手,高興的手舞足蹈。“趙姐,還說呢。我有多久沒見到你了,以前在銷售部天天能見到,現在好幾天都見不着啊。看你都白了,不像我整天在外面跑,臉都曬黑了。”
“飛兒,你現在越來越漂亮了,難怪許副總那麼喜歡你,你們什麼時候結婚?郝寧都做媽媽了,你不急啊?許子明應酬多,這事兒你要提醒他點啊。現在,女孩兒瘋狂,萬一你家子明讓那家‘千金’看上,搶跑了,這些年你不白忙了?”趙曉燕將身體隱在飛兒的身後,眼睛望着車流如織的馬路。
“呵呵——趙姐,子明哥不是那種人。我們不着急結婚,都還小呢。”飛兒顯然沒聽出趙曉燕這句話的意思,一副非常自信的樣子看着遠方的汽車。
“你這毛丫頭,心就是大。讓你小心點有什麼不好?現在子明可不是從前的許子明瞭,人家是許副總,唐氏的二把‘交椅’喜歡的人多着呢。可別像二少那樣,處處留情。我們許副總到不是那種人,可是現在的社會風氣不好,還是注意點好。車來了,我走了。”趙曉燕終於沒忍住還是提醒飛兒幾句,至於飛兒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就要看她自己的悟姓了。
飛兒隨着人羣上了公交車,她笑着看看已經開出好遠趙曉燕坐的那輛車。“趙姐,真有意思,誰的事兒她都關心,我的子明哥怎麼會成爲唐豆呢?他要是二少,我又會是誰呢?是郝寧?還是林梅芝?還——”她突然感到趙曉燕是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