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從走廊飄進總工辦,許子明擡頭挺胸一臉嚴肅地立在門口,一雙冷眸在每張發窘發紅的臉上轉了幾圈。“賈姐,身體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有種想打噴嚏,打不出來的感覺,一定特難受吧?不然你的嘴不會嘎巴的那樣厲害。我最近幾天也這樣,好象讓一股‘邪風’給吹着了,在走廊站了近20分鐘這個討厭的噴嚏仍是沒打出來,而且耳根發熱,不知是不是要發燒還是有人背後叨咕我,說我的壞話。你看這屋子的空氣本來就不好,我還在這裡吸菸,就更污染環境了。麻煩你一下,將窗戶都打開,透透氣,長時間關着不好。”他讓一個傻愣的壞小子去開窗戶。
賈文秀幾乎想撤自己幾個嘴巴,紅着臉低下頭拿出一塊紙巾圍在鼻子上,用力的擰着。“嘿嘿——許總你說的真對,這幾天我就覺得渾身不得勁,頭還有點熱,整天暈暈乎乎的,沒嘛精神。要不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以爲不是感冒呢。現在的感冒與以前也不一樣,不發熱,我還以爲是那發炎了呢。您也感冒了,都是這個季節不好,忽冷忽熱不下雨,空氣不好。”她將那塊紙巾從鼻子處拿下來握在手裡,回味着小副總話裡帶刺的味道,眼睛不自覺地瞟了一下身邊表情十分不自然的獵犬。
“沒錯,賈姐還是你長我幾歲,看問題就是透徹,我怎麼就沒想到這空氣也是一個重要因素。你手裡的衛生紙還不扔掉,那是一個傳染源,是一個禍根。如果,一時忙活忘了,拿起食物吃到嘴裡,就更糟糕了,小心‘病從口入’。你身體不舒服,我給你假,回去看病。我們唐氏不希望員工帶病工作,那樣不人道。我也去向唐總請個假,去檢查一下,沒想到唐總今天比我來的還早。”許子明將嘴裡的半截煙吐到地上,用腳狠狠的碾了幾下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李科,拿起趙曉燕遞過來的報紙轉身走了。
“阿嚏——”賈大嗓門渾身一激靈,真的打了一個噴嚏。她將手裡撰着的那塊什麼也沒擦到的紙巾順着窗戶扔了下去。“哎呀,還是許副總說地對,我是真感冒了。幾位你們先忙着,我回去看病啦。”
“你還真走啊?那隻不過是許副總一句客套話,你怎麼就當真了?”李科眨着肉包母豬眼盯着拿起包、在鎖辦公桌抽屜、關電腦的賈文秀,心裡恨極了。“今天的點真的太背了,從來說許子明壞話時沒有被他聽到過,今天卻載在他小子手裡。他說的那些話不全是給賈文秀和總工辦這羣‘笨蛋’聽的,就是他娘給我聽的。雖然,沒說我一句,但那話裡有話、指桑罵槐、敲山震虎的苗頭是衝着我來的。”手裡的報紙在晃着,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賈大嗓門白了一眼獵犬,推了他一下。“邊去,李主任你說許副總是在說‘客套’話嗎?什麼眼神啊?那是領導對我的關心,我不能不識擡舉。不像有的人只會滿機關的放毒,關鍵時刻自己卻躲了,裝啞巴。許副總在走廊站20多分鐘,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故意玩壞,讓我什麼都說,讓小副總什麼都聽到。以此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地,你怎麼那麼損呢?老李,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壞,想壞誰自己出手,別拿我做墊背的啊。我告訴你,除非唐總、許副總不找我。否則,我把你說給我的話,我全都給你端出來,想欺負姑奶奶你也配?你也不打聽、打聽,在唐氏我賈文秀是好惹的不。哼!什麼東西。”她甩了一下手包吐了一口飄然而去。
“哦,你這娘們怎麼這麼說話?我都跟你說什麼了?你怎麼將‘髒水’往我身上潑,許副總在走廊站20分鐘,我也沒看到啊。我在進總工辦以前,你賈大嗓不就開始白話了,你們說我說的對不?”獵犬的胳膊被賈文秀的小包擊了一下很疼,他似很無辜地做着解釋。可總工辦剛纔還起鬨的那幾個壞小子沒有一個同情支持他,而是將頭扎進電腦裡。“靠!都是一羣什麼人。”李科像一隻無人理睬的狗,晃着手中報紙走出總工辦。
許子明在偷笑,此時他的手正落在總經裡辦公室的門上,故意裝作沒看到從身邊走過的獵犬。“哼!狗東西讓你壞,讓你在背後整我,這回讓賈大嗓門的那張破嘴‘咬’了吧?該!真的解恨。讓一個‘潑婦’治你比我親自動手好的多,你小子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好,非常好,以後還要發揮賈文秀的長處。”紅痣帥哥覺得賈大嗓門在對付李科這方面是個“人才”。隨着一聲“進來”他走進思琪的辦公室。
唐思琪聽着總工辦斷斷續續的爭吵聲氣得直咬牙,她用力將手中的鋼筆在紙上亂划着。一雙漂亮的美眸立得很恐怖。“許子明,都是你惹的禍。一個宋馨悅不夠,現在又整出個齊飛兒,你真是個花花腸子‘流氓兔’。讓我成爲全公司的笑柄,我怎麼會愛上你?這亂七八糟的事兒怎麼讓我攤上了,怎麼有臉見人啊?真是丟人都丟到家了。”她趴在老闆臺上,惱怒的敲着桌子,忽然覺得自己身邊有鼻息之聲。“我不是說過,不想見你,你來幹什麼?”美女老闆騰地坐直了身體,兩眼噴着憤怒的火舌看着許子明。
“思琪你別激動,我是來和你商量工作上的事兒,不是來談情說愛的。如果,你感興趣後者我們可以放在工作之餘在說。你要是工作上的事兒也不想談,我可以立刻出去。”紅痣帥哥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思琪對面,一臉嚴肅地看着女友。“老婆,既然你不想聽我解釋與宋馨悅、齊飛兒有關的事兒,我先不說,以免你煩。我等你什麼時候想聽了,一定原原本本的說清楚。但,你放心你老公決不像李科、賈大嗓門說的那樣下流、無恥。我做人底線沒那麼低,這一點請你相信。你也別有什麼壓力,沒必要給自己增加什麼不應有的煩惱,讓員工認爲我真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有底氣,我不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暗算我,這事我也不是遇到頭一回了。”他拿過思琪那張劃亂的紙認真的看着,嘴角掛着一絲淺笑。
“看什麼看?”思琪搶過許子明手中那張紙,揉成一個紙團丟進紙婁裡。“別說沒用的,你不是想談工作嗎?可以說了。如果,想說別的,我沒時間,恕不奉陪,請自便。”她夾了一眼那張帥氣的面孔,掏出一支菸叨在嘴裡,拿起打火機就要點。
“你幹什麼?不是說過,現在你不能碰這東西嗎?”許子明身體一起,伸手將思琪嘴裡的煙拽了下來,揣進自己的懷裡。“還有嗎?都交出來。”
“你憑什麼管我?我不用你管,你滾開啊。”思琪將許子明的手推開,狠狠的摔掉手裡的打火機,瞪着眼睛睜得好大、嘴張得好大的紅痣帥哥。
許子明撿起地上的打火機,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托起下巴望着地板。腮幫一起一伏與安靜的辦公室形成了反差,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擡起頭走到思琪身邊將她摟在懷裡。“思琪,我知道你現在特別恨我,無論你怎麼恨我、不理解我,請不要拿我們的孩子出氣,他是無辜的。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麻煩你幫我生下來,讓我媽帶。如果,你不要我,我帶着咱兒子一起過,決不在娶第二個女人,你放心,我只定讓咱兒子不受委曲。其實,我覺得你沒那麼狠心,讓你腹中的小生命在還沒有見到媽媽、爸爸的時候,就用煙或其他外力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只是故意做給我看。我想信,你沒那麼狠心。”一顆淚珠落在思琪的臉上。
思琪推開將自己摟得緊緊的許子明,冰冷的心有一絲小小的溫暖,而臉上卻是一副冰美人的樣子。“我又沒欺負你,你哭什麼?搞清你的姓別,別在這裡胡鬧,我們的事兒以後再說。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不是一個狠毒的女人,即使我腹中的孩子沒有親生的父親,我也絕不拋棄他,那必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我會讓他幸福而快樂的長大。如果,你沒什麼事兒,可以出去了。”
“呵呵——那就好。思琪,有你這樣的承諾,我就可以安心去抓壞人了,我一定要給自己一個交待,給你一個交待。我到要看看給我下迷藥那個幕後‘元兇’是誰?在唐氏詆譭我名譽,破壞我幸福生活那個李科黑後臺是誰?”許子明彈出眼角的淚珠,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還好,思琪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她沒有捨棄腹中的孩子,這是我們重歸於好的最大保證。”他接過一碗水放在窗口,讓它快些涼以此衝去眼睛上的淚痕。
思琪一驚,直愣愣的望着許子明。“你說你被下迷藥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她又覺自己過於激動了。“剛纔還在咬牙切齒恨這個大壞蛋,現在怎麼又關心他了呢?”一塊紙巾擰在鼻子上。
“有興趣聽嗎?老婆。”紅痣帥哥用那杯水潤着自己有些發紅的眼睛,拉過椅子坐了下去。
“說吧,反正你也沒有想走的意思。但要言簡意賅,挑重點的說。剩下來的時間,我們還要談工作上的事兒。”思琪將那塊紙巾丟進紙婁,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放在男友的面前。“你這是幹嘛?”
“哦,外行。這樣用水衝一下,眼睛就不是紅腫的,以免讓別人誤會。我不想帶着一雙通紅的眼睛離開老婆的辦公室,不想讓那羣‘長舌婦’再胡說八道,發生在我身上的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許子明甩了一下頭,眼睛上的水全部飛了出去。
“說吧。不過,我警告你不許再叫我‘老婆’。我們之間的事兒還沒解決呢,我還沒原諒你。”思琪拿起一張報紙擋在臉上,一雙眼睛盯着許子明的動作。
許子明燦爛的笑了,打了個響指。“沒問題,我一定聽你的。我們之間的事兒,有的是時間說,我用一輩子跟你說。”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是有人關心好,不然喝在嘴裡的水都是沒味的。”
“你說不?不說出去。”思琪拍了下桌子,臉虎着卻又笑了。她看到許子明那噴了一桌子水的可愛造型。
“說,真說。不開玩笑了,說完了,你幫我想想,我下一步應當怎麼辦。”許子明看着心愛的老婆終於笑了,心裡真的非常美。“那是上週五晚上——”他的話剛開始,便有人敲門。“靠!真他媽的討厭,請進。”他代替美女媳婦做了迴應。
“哦!親愛的思琪妹妹你在啊。”肖逸龍夾着一個黑皮包,拎着一個紙袋走了進來,當他看到許子明坐在思琪的對面向他撇着眼睛在笑,感到十分的尷尬。“呵呵——許副總也在啊,什麼事兒讓你這樣開心?”
“哈哈——是肖老闆,你好。快請進,我們有好久沒見面了,生意還好嗎?我今天沒事兒和媳婦聊聊天,交流一下思想。”許子明異常的熱情拉起藍眼帥哥的手,用力的握着。“快請坐。趙姐,給肖先生上好茶。”
“哦,好、好。許副總你太客氣,我坐。”肖逸龍覺得許子明今天的狀態有些不正常,他瞅了一眼思琪,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好像剛哭過。“思琪,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嗎?眼睛怎麼紅了。”他將那個紙袋放在老闆臺上。
許子明將肖逸龍按在沙發上,笑着說:“肖先生別見笑,思琪是心疼我才哭的。我不上週五讓人給算計了,讓一個小子給我下了迷藥,我們還沒說完呢,你就來了。正好,我還有件事兒請你幫忙。”他接過趙曉燕送過來的茶,示意她出去。將門關好後,他坐在藍眼帥哥的對面,一雙帥氣的眼睛瞅着他。
“什麼?許副總你讓人下‘迷藥’了,誰會有這麼大膽子?”肖逸龍故做驚訝。“思琪真的會有這種事兒?是不是許副總在開玩笑?”
“唉!親愛的肖逸龍先生,我都被人害慘了,哪還有心情開玩笑。今天正好你來,不然我還想去你酒店找你呢。”許子明將那杯茶端給肖逸龍,一臉的真誠。
肖逸龍躲開那雙明亮而銳利的眼睛,接過茶杯,心中有些發虛。“許副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兒?我是開酒店的,一般事兒也幫不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