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女獄警交給我遞了張字條……”柳青從口袋裡掏出,蕭詩韻給他的那個字條,遞到景瀾的面前,“信上說她很好!只是……想見你……”
“我?”景瀾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真心不明白蕭詩韻的意思了。
柳青又把字條往景瀾面前遞了遞,聲音透着一絲請求:“景大小姐,你看看吧!”
景瀾看到帶着乞求的眼神,放下茶杯,蔥白樣的手指伸到柳青的面前,接過蕭詩韻的信,打開來仔細看了一遍。
思量了一下此刻蕭詩韻所處的困境,再考慮了一下厲害關係。
然後神色淡然地把信摺好,又遞到了柳青的面前:“看完了!”
“你願意陪我去見見她嗎?”柳青滿是期盼的眼神鎖定在景瀾淡漠的臉上。
“我爲什麼要去見她啊?我就和她又不是很熟!”景瀾聳聳肩,一副無法理解是樣子。
“景大小姐,求求你去見見她吧!只要你肯見她,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求求你了!”
呵——!好好報答我,我看是好好利用我吧!
聽了柳青的哀求聲,景瀾心裡煩躁不已,見柳青不肯拿過那封信,就直接扔在他面前,語氣很不好地說:“我幹嘛去見她?她現在到處都仇人,我可不想被牽連,被人怨恨。我現在要是去了,就是腦子壞了!”
柳青看到景瀾漫上怒氣的臉,連忙哄勸着:“景大小姐,你彆氣!詩韻是被人陷害的,她真的是個好人。她告訴我在r市只有你一個朋友,她想把她們師門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託你保管。”
看到景瀾臉上的怒氣,沒有剛纔那麼濃郁,柳青聲音也放柔緩了些,爲蕭詩韻說着好話:“其實,詩韻真的是個善良的好人。我……我只是夜總會的一個‘鴨’,一次遇到幾個闊太太,她們給我餵了很多藥……我……我差點被玩死了。是詩韻把我送去醫院洗胃的,才保住了這條小命。”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她是‘蕭家’的大小姐,她是被迫無奈的!景大小姐也身在豪門,其中的無奈,你應該能體會吧!”
忽然,柳青猛地站起身,撲到景瀾的身邊,跪在她身邊,仰頭看着她苦苦哀求起來:“景大小姐,求求你!求你幫我去見見詩韻,只有確定她在裡面安好,我才能安心啊!景大小姐……,求……你……了……”
景瀾連忙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柳青,懊惱又煩躁地嚷着:“柳先生,你起來!你趕緊給我起來!”
“我不起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柳青耍起無賴來了。
景瀾氣得站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柳青:“好——!你不起來是吧!隨——便——你——!”
柳青見景瀾要走,急忙抱住了她的腿:“景大小姐,就看在詩韻被誣陷殺人這麼可憐的份上,你幫我一次,就一次吧!你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還你一個奇蹟的。”
景瀾身子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後,動了動腿:“撒手!”
“不撒!”柳青抱得死緊,就是不鬆手。
景瀾無奈地仰頭扶額,忍住踹死他的衝動,咬牙切齒地說:“你不鬆手,我怎麼去換衣服!”
“換衣服”柳青一聽,這意思是答應了,立刻就鬆了手。
柳青連忙站起身,對着被氣紅臉的景瀾,連連抱歉:“對不起啊!對不起,剛纔是心裡太急了……”
景瀾冷哼一聲,懶得理他,徑自上樓換衣服去了。
——
景瀾坐着柳青的車,去了“r市的女子監獄”。
果然,如柳青說的那樣,蕭詩韻聽說景瀾來了,真的同意了她的探視。
隔着冰冷的玻璃,景瀾看到蕭詩韻慢慢向她這裡走了過來。
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蕭詩韻的清冷美豔的臉微微泛黃,又瘦了一圈,一頭黑亮的長髮也剪短了。景瀾的目光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蕭詩韻拿起玻璃窗那天的電話,望着正滿眼憐憫盯着自己的景瀾,指了指電話,想讓她接電話。
景瀾這才收回目光,拿起話筒放在臉側,裡面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景大小姐!”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只是多了一絲無奈的蒼涼。
景瀾微微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蕭大小姐,你好!”
“嗯!我很好,謝謝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蕭詩韻清瘦的臉上,淡淡漾出一絲笑意。
景瀾看到蕭詩韻一身囚衣,臉上掛着清新的淡笑,讓人看起來很舒服。而她那發自內心的笑意淺淺,好像真的看開了許多。
景瀾看着她,語氣情不自禁透出一絲關心問:“你在裡面好嗎?”
蕭詩韻聽到景瀾柔軟的聲音,微微一怔,紅了眼眶的眼裡滿是感激:“嗯!還不錯!”
這一句“還不錯”讓景瀾的憐憫之情又多了一分。眼前這個女人所經受的一切,又怎麼可能用一句“還不錯”就揭過去了。
但也很佩服她,被人誣陷殺人,還能如此淡定,這樣的胸懷氣度的確很讓人欽佩,也讓人覺得害怕。
這樣的人就像一隻蟄伏的蠍子,她會一直隱藏壓抑着自己的力量,在你放鬆警惕的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景瀾心裡雖然有點可憐蕭詩韻,但是確實不知道這個女人找她幹嘛來了,目光警惕地看着她,聲音淡淡問:“爲什麼不讓柳青進來看你?他很擔心你。”
“我知道!”蕭詩韻低下了頭,眼裡的淚水緩緩滑落臉龐,無比無奈地說:“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柳青,他對我那麼好,我卻不能給他想要的!而且,我現在是殺人犯,我不想自己的污點,影響他美好的人生!”
“可是,你這樣不見他,他會更難過!是他跑來求我這個沒見過一面的陌生人,求我來見你一面,只想看看你在裡面是不是一切安好。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景瀾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勸說了起來。
景瀾心裡也一直愛着一個人,所以她能體會柳青的辛苦無奈,沒來由的同情這個情深意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