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淋在即將被黑夜包裹的城市郊區的山脈。
泰國某城市的一座盤山公路上,一輛三菱越野車急速奔馳,車輪壓過地面的積水絲毫也不減速,而是徑直地向前奔去。
車內坐着四個人,除了司機外,就是馬天雷、蘭正剛和陳青。馬天雷坐在前排,他扭過頭來對着兩人說:
“你們倆是我選來的,我希望你們都能通過培訓;這樣我們就能並肩作戰了。”
“還要培訓?”陳青問道。
馬天雷笑了,“你們現在只是一般的士兵,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僱傭兵。在這之前,你們還要進行一些語言類的培訓,要掌握除漢語外兩外幾種外語。還有,你們的單兵素質雖然不錯,但還是欠缺了一點;你們要熟練掌握一些國外特種部隊先進的裝備,例如無線衛星電話通訊,紅外夜視儀,熱成像儀……”馬天雷輕鬆地說完。
“啊,這麼多啊?還要學外語。”陳青顯得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當一個僱傭兵還這麼困難。
“呵呵,當然了。我們公司可不是一般的保鏢公司,光身手好還不行。當然,最重要的是要有勇氣和毅力,這一點你們還行。”
“勇氣和毅力?”蘭正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對,這就是我爲什麼找到讓你們倆來的原因。你們都打過仗,見過真正的戰場。其他的技能都可以短時間內讓你們學會,可這一點不同。上過戰場的人是沒法培育出來的,或者說培育相當困難,上過戰場的人不同於一般人,他們有着非凡的勇氣和毅力,就好像在大巴車上遇到那十幾個扛着刮刀的劫匪一樣,如果你們沒上過戰場說不定就被嚇傻了。”
馬天雷說完,掏出一包“駱駝”香菸,扔給了陳青一根,自己又在嘴上點燃了一根,慢悠悠地吸了起來。
“那你們公司是一個什麼樣的公司?我們都執行什麼樣的任務?”蘭正剛不喜歡聞煙味,把車窗稍微打開了一點,外面瓢潑的大雨刮溜進來。
陳青笑了:“你小子這麼多年還是沒變,哎,我納悶你怎麼就不會吸菸呢?”
蘭正剛笑笑:“在前線煙珍貴,想吸又找不到,就戒了。”
馬天雷把自己的煙熄了:“說正事,現在有必要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公司了,我們公司由退役軍人組成的傭兵公司,英文叫PMCs。是在美國註冊成立的;在全世界有八個大的分支機構,我們要去的就是亞洲分部。”
“主要都幹什麼呢?或者說接什麼活?”陳青樂呵呵的問道。
“主要執行貨物押運、暗殺、保鏢、解救、訓練軍隊等任務。其中最多的是押運任務,‘不要打開貨物”是鐵的紀律’。”
“押運?靠,不是跟當年的鏢局有點像了?騎着馬,打着旗子,操!那威風……”陳青樂呵呵的調侃道。
“沒那麼簡單,押運任務是極其危險的,你想想別人願意出幾十萬,甚至成百上千萬的美金來找僱傭兵押運,這貨物能簡單嗎?給你們舉個例子吧,我親身經歷的。1991年前蘇聯解體的
時候,一個加盟國要把手裡的核彈拋出去,B國要買,雙方達成協議。可這是非法核彈軍售,所以就是B國找到我們公司,好幾千裡的路程都是我們派人負責押運的。”
核彈?蘭正剛和陳青的嘴巴張成了O形,倆人顯然有些不太相信馬天雷的話,不過馬天雷說的確實真的,那時候正是馬天雷就是押運小組的成員之一。
當時那個獨聯體國家把倉庫的幾枚核彈通過潛艇運出了海,準備通過海路之後轉上飛機再運抵中東某國。可B國不能出動大型運輸機來運載,只能通過陸路運輸。
賣方害怕擔當國際責任,不敢派人押運。買方也覺得無法抽動力量押運。終於在兩國的協商下,B國聯繫了“X”傭兵公司。“X”公司在美國的總部緊急磋商後決定派出一支“死亡連隊”負責押運,並且在事情敗露的時候全體自殺。
後來“X”公司派人將這枚核彈運抵了B國。
陳青和蘭正剛聽着起勁了,敢情這老馬嘴裡的奇聞異事不少啊,他就嚷嚷着讓他多講講。
老馬笑了笑:“好吧,反正也沒事,閒着也是閒着。我就給你們講講在國外執行的一些政府任務吧。前幾年南美洲某國的軍事政變聽說過不?”
倆人點點頭,陳青問道,“那不是該國軍人集體譁變嗎?”
“狗屁!”馬天雷笑了,“他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是北美的一個大國給我們公司錢,我們派人綁架了那個國家的總統,然後佔領了總統府;那些軍人再進行軍事政變。”
“原來是這樣。”蘭正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來政治的背後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看似偶然發生的事件其實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說了一路,馬天雷說的也有些口乾舌燥,他抓起水壺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這時,車子也猛的嘎子一下停到了一棟大廈前,車子猛的剎車,他差點嗆到。
“怎麼開的車?”馬天雷用越南話罵道。
“對不起,沒注意。”司機用越南話回道。
陳青和蘭正剛雖然沒聽懂,可確實能聽出來這是越南話。
“操,還有越南人?”
“這有什麼?我們全世界各地的人都有,別帶着思想包袱。共產主義不是教導我們全世界的勞苦大衆都是我們的兄弟嘛。”馬天雷說完打開車門,下了車。三個人下來了,站在一棟現代的大廈前。
大廈和普通的商業大廈沒什麼兩樣,只是門口兩個穿着黑西裝站崗的人比一般的保安多了幾分殺氣。
“這裡就是?”陳青驚訝的問道。
“嗯,這就是我們公司在亞洲總部大廈。走,進去吧。”馬天雷說完,向前走去。
蘭正剛和陳青卻愣在那裡了,這跟他倆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啊?他們原本以爲僱傭兵是那種不能見人的公司,隱蔽在深山老林裡的某個角落裡,四處是重兵把守,來人需要各種盤查,可這裡儼然像是一棟普通的商業大廈。
進入它的大門,比國內一些機關大門還要容易,根本沒人阻攔。兩個
穿着西裝門衛顯然只是個擺設。
“走啊!發什麼愣啊?”馬天雷衝着倆人喊道。倆人這才慌忙的跑了過去。
進去之後,大廳前一個大的壁畫上用西方油彩的強勁畫着幾個不同膚色的軍人,幾個軍人手持武器,渾身是血,粗獷的線條顯得面部表情很剛毅。他們就這樣昂首挺拔的站在那裡,身後是滾滾的硝煙。旁邊鐫刻着一行文字,分別用英、中、日、俄等十幾個世界主要語言寫的:“戰友就是你整個世界”
蘭正剛久久地望着,腦海裡不禁地回憶到戰場上魏勳犧牲的那一刻:渾身是血的魏勳抱着67式微聲衝鋒槍,脖子上掛着“光榮彈”衝向敵陣……
“走吧!”馬天雷的一句話打斷了蘭正剛的思緒,把他從滾滾硝煙的戰場上拽了回來。
“嗯,我們進去吧。”蘭正剛假裝沒事的說道。
馬天雷按下了電梯,三個人鑽進電梯,馬天雷按下了17層數字。電梯緩慢地移動開來。
一種超重的感覺上來了。
陳青覺得很新鮮,他看着這些人都打扮的挺像商業人士,怎麼能和僱傭兵公司聯繫到一起呢?
馬天雷指着電梯門說:“你們看到的除了我之外都不是僱傭兵,他們有的是公司的其他人員,有的是服裝非重要目標的保護工作。真正穿着迷彩服抱着突擊步槍上戰場的整個亞洲總部只不過百十人,還分佈在好幾個國家。你們就是這百十人中的一個。”
“原來我們這麼光榮啊?”
三人笑了。
快到17層的時候,電梯緩慢的降速,一種失重的感覺又緩慢的上來。
叮!
電梯在15層停了下來,一個高大的斯拉夫人走了進來。
“嗨,馬,是你。”來人熱情的和馬天雷打招呼,他的漢語說得還算流利。
“羅斯托夫,最近怎麼樣?”馬天雷樂呵呵的問道。
“媽的,上次在緬甸叢林我差點被人活捉後當成牛排烤了!你倒好,跟總部領了個招兵的活兒,在中國和東南亞到處亂逛。”羅斯托夫假裝嫉妒地說。
“哈哈,職責不同嘛!你說上次在金三角你差點被抓住了?怎麼回事?”馬天雷認真地問道。
“見鬼!還不是那個‘罌粟行動’搞得?……”
叮!電梯到達17層了。
“我到了,下次再聊吧。”馬天雷帶着陳青和蘭正剛走了出去。
“嗯,再見!”
二人跟着馬天雷向前走去,悠長的走廊裡,到處都是忙碌辦公的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到這兩個新來的人身上。
蘭正剛四處看着,一個漂亮的白人女性停下手裡的工作,對着走過的蘭正剛吐了一個菸圈。
三人徑直地向前走去,走到一間鐵門前。門口站着兩個身着西裝,手持7.65毫米口徑的“蠍”式衝鋒槍。
馬天雷出示了一下通行證,兩個門衛打開了房門。
三人一次進入房間,一箇中等身材的白人男子轉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