蓖麻仔的感覺是對的,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危險的大手已經向着他撲來。
所謂的緬甸商人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毒販子,更不是什麼正經的商人,這個緬甸商人的真名叫做哥剛,他真實的身份是緬甸軍方一個少校軍官,同時他也是國際緝毒組織的成員。這次來金三角的目的就是尋覓這裡殘餘的毒梟,將其一網打盡。
哥剛對毒品的憎恨是任何人不能比擬的,據說他的父親曾經是金三角的大毒梟,而哥剛的母親則是緬甸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當年哥剛的父親和他的母親相戀,因爲受到家人的阻撓所以二人私奔到金三角。
當時的金三角是一個混亂的世界,既有羅星漢、坤沙這樣的毒梟,也有國軍殘軍等勢力,哥剛的父母來到這裡之後,他的父親就投奔至羅星漢的手下當了一個大頭兵。說實在的,哥剛的父親也確實是個人物,在羅星漢的手下他很快就表現出自己獨特的見識。憑藉着,卓越的功夫和過人的膽識,哥剛的父親很快就成了羅星漢手下的一員大將。
可樹大招風,這句話在哪形容都不爲過。有人瞄上了這個年輕的漢子,開始四處追殺他。一個夜裡,哥剛父親居住的屋子被點着了。
當天哥剛的父親沒在家,所以沒有受到損害,而他的母親和一些傭人卻慘了,他的手下和傭人全都葬身火海。
哥剛的父親以爲他的母親死了。
事實是他的母親沒有死,但是火燒的渾身已經沒有快完整的皮膚,他被一個路人救了下來。
毀容的哥剛母親跟着這個路人走了,路人將她救治好之後就離開了,他說自己還有家室。那時候,哥剛的母親已經有了身孕,九個月後,哥剛的母親在緬甸的一個棚子裡生下了哥剛。
哥剛成長的很快,他長得像他的父親一樣英俊。很快,他參了軍,在軍中他立下誓言,決定剷除所有的毒品。
他並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毒梟,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這是他從小從別人那裡聽說的。
他去問過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沒有說話,沒有說話代表着默認。最起碼哥剛認爲是這樣的。
就這樣,在哥剛的眼裡,一個殘暴、背信棄義的父親形象出現了。
他認爲自己的父親爲母親帶來了災害,然後在他母親毀容後又拋棄了她。這樣的人當千刀萬剮,更何況他是一個毒梟。
哥剛立志要親手抓住他的親生父親,雖然他並沒有見過他,一次也沒有,但是他的名字卻早就如雷貫耳。
十年磨一劍,十年的時間讓哥剛成爲了一名緬甸軍方的軍官,緊接着,他就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展開猛烈的攻勢。
上世紀九十年代是一個重大社會變革的年代,世界上發生了很多重大的變故,東歐劇變、蘇聯解體、海灣戰爭……一系列的重大事件接連發生,這一切似乎都在詔示着世界格局重大變化的來臨。
沒錯,從那之後世界格局發生重大的變化。
而此時,金三角也如同這個大的世界一樣,開始了一個新一輪的格局洗牌。隨着世界的發展,國際上對金三角的關注力度不斷加大,毒品王國開始慢慢變得縮小了。坤沙、羅星漢這些昔日的金三角梟雄在各方勢力的打壓下,有的金盆洗手,有的鋃鐺入獄,他們也開始了自己平凡的生涯,他們所建立的毒品王國在各國勢力的打擊下不斷地土崩瓦解。
而哥剛的父親,一個卓越的毒梟軍官卻在這個時候趁勢而上,擁兵自重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毒品鏈條。毫無疑問,哥剛的父親是一個在夾縫中生存下來的人,這種夾縫中的真空讓他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坤沙等人的沒落也就意味着他的崛起。
哥剛的父親憑藉着自己的實力,四處征戰、收繳殘部,很快就在在金三角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毒品王國。
但這一切都在哥剛的眼裡,他發誓要剷除這個毒根子。
很快,國際禁毒組織聯合緬甸、泰國等國家開展了聲勢浩大的禁毒行動,緬泰等國的軍警不斷出擊,哥剛父親的毒品王國不斷受到沉重打擊而縮小範圍。爲了斬草除根,哥剛親赴虎穴,他化裝成一個落魄的軍官前來投奔他的父親。
當然,他的父親對這一切並不知情。
初見哥剛父親的時候,哥剛內心裡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眼前,這個穿着草綠色作訓服,嘴裡叼着雪茄的男子就是他的父親?
此時,哥剛的父親坐在一個“義”字的後面,他的兩邊,並排地坐着本部一排干將。
哥剛不敢相信,他極力掩飾住內心的一種激動和憤慨。
“以前當過兵?”哥剛的父親,這個毒梟問道。
“嗯,在緬軍服過役。”哥剛毫不客氣的答道。
“打過仗嗎?上過戰場嗎?”哥剛的父親在一次問道。
“大小戰鬥參加過幾十次,最多的時候,指揮過一個連。”哥剛答道。
“輕武器怎麼樣?”哥剛的父親問道。
“不敢說精通,可都會玩玩。”哥剛毫不謙虛的說道。
“那試試。”哥剛的父親嘩啦一下把腰裡的一把M1911手槍推上膛遞到了哥剛的手裡,哥剛拿起槍二話沒說對着他父親擡槍就打。
啪啪啪!三槍聲落,哥剛父親頭上的那個“義”字頓時留下三個洞。
三顆子彈都是擦着哥剛父親的耳邊過去,稍有偏差,哥剛的父親就會喪命。
“混蛋!”哥剛父親手下一幫人都拔出槍對着哥剛。
哥剛沒有絲毫懼意,他吹了吹槍口的煙氣道:“還要再試試其他的傢伙嗎?”
哥剛父親聽後大笑:“都放下槍,小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警衛長了!”
哥剛沒有顯示出一點興奮,他淡淡地說:“幹什麼都無所謂。”
就這樣,哥剛打入了這個販毒集團的最核心層面,接着,他和緬泰軍方里應外合,一舉搗毀了這個販毒集團。
哥剛也親
手將他的父親送上了黃泉。
最後,哥剛拿着手槍指着自己的父親,他的眼裡沒有一絲恨意,眼前這個白髮蒼蒼的男人扔掉手槍對着他笑了。
“小子,我沒有想到你是臥底?說說吧,你到底是哪的人?”哥剛最後問道。
“我是緬甸政府軍,上尉軍官。”哥剛厲聲說道。
“政府軍!好傢伙,老實說我對你產生過懷疑,可我不願意相信你就是臥底,後來我派人查過你的底細,你家裡只有一個面目全非的母親,你小子不孝!你不在家好好伺候老孃?爲何跑到金三角?”
哥剛不再說話,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你真的不認識那個被毀容的女人了嗎?”哥剛質問道。
“那個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哥剛的父親展示出最後的微笑。
“那你就是該死!不爲你販毒,就爲了你二十多年前那場大火中欠下那個女人的債!”哥剛厲聲說道。
哥剛父親不由一愣,多年前的往事一下子涌了出來。二十多年,他一刻也沒有忘記,那個女人,現在她究竟在哪裡?
“你說什麼?”哥剛父親問道。
“你不知道還更多,你不知道那個女人當年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而你的骨肉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對你這個惡魔的罪行做着最後的審判!”
哥剛如雷轟頂,他一下懵了。
一股子複雜的情緒涌了出來,他說出來是興奮還是難受:“你說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天哪?我……”
他已經語無倫次。
哥剛雙眼如炬,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父親:“別說了,現在我要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砰砰砰!點三八口徑的子彈破膛而出,旋轉地鑽進哥剛父親的胸膛,短瞬間的空腔效應讓被擊中的物體變成一堆爛肉。
完成了自己的復仇大業之後,哥剛並沒有任何輕鬆,相反,他的內心卻因爲此事承受了極大的負擔。
人之常情,試想一下,一個人在開槍殺死自己的父親之後,會有什麼好的感受嗎?這種極其壓抑的心理環境下,一個人要怎麼樣去面對?
方法只有一種,那就忘記這件事。
哥剛最後離開了緬軍,加入了國際禁毒組織,他把所有罪惡的根源都指向了毒品,他認爲,是毒品毀了他的家鄉,是毒品毀壞了他的父親,毀了他的母親,毀了他!
所以他要剷除所有的毒品。
就這樣,哥剛在一次來到了金三角,他喬裝成一個毒販子,從禁毒組織那裡拿來了大量的資金。
不巧讓他碰到了蓖麻仔。
直覺告訴他,蓖麻仔一定是一個誘餌,而他的後面肯定還有一條大魚。這條大魚纔是哥剛的目標,哥剛發誓要找到後面的這個大魚。
蓖麻仔不知道,他此時已經被國際禁毒組織盯上了,國際禁毒組織已經把他列爲一個目標。
危險正在一步步向着他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