蓖麻仔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終於開口了,這是哥剛意料之中的事。
蓖麻仔最後無力地說道:“我……幕後的……老大……不是在……金三角……而是……在東南亞的……洪幫……”
洪幫會這些人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可是問題是洪幫的販毒網絡他們不清楚,洪幫的勢力很大,整個販毒網絡遍佈東南亞,整個幫派就像是一個密集的蜘蛛網一樣,你找到了一個小的網絡,可還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大的網絡,到最後還是對他沒有什麼損傷。
所以想要從根本上除掉洪幫很困難。
“你說你的幕後老大是洪幫,可是我們知道的洪幫是一個販毒的組織,他們是買毒品的,而你卻是賣毒品的,這兩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蓖麻仔勉強地笑了笑:“我是洪幫的人沒錯,但我已經和洪幫鬧翻,他們現在要追殺我。”
哥剛對蓖麻仔的感了興趣,他繼續問道:“追殺你?你是洪幫的人,他們爲什麼要追殺你?”
蓖麻仔說:“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和洪幫已經鬧翻了,所以他們要追殺我。”
“你具體說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哥剛顯然對蓖麻仔的話已經有了興趣。
蓖麻仔見他們已經上當,他就把腦海裡那一套早就編好的說辭拿了出來。他說道:“我是洪幫物色的服務對象,直接和東南亞那邊的人聯繫,他們將這裡的毒品收購過來,然後通過各種渠道運送出去。我的任務就是在金三角聯絡並且收購毒品。”
“繼續說下去。”哥剛說道。
“我是三年前加入洪幫的,起初的時候,他們只是讓我做一箇中間人去聯絡毒品賣家,然後從中間提取一些報酬;前段時間,他們企圖繞開我,直接跟賣家交易。這就讓我沒了生意。他們既然不仁,我就不能再跟他們仁義了。我接着假冒洪幫的名義,去幾個賣家那裡收購了大量的毒品,只是支付給他們很少的定金。”
“然後你就準備把這些毒品賣出去?自己賣出去?是嗎?”
蓖麻仔點了點頭:“我收購的那些毒品完全夠我下半輩子花銷的了,我想着自己幹完這一票之後就拿着錢走人,沒想到洪幫很快就發現了我這個舉動。那些賣家們也發現我的舉動,他們聯合派人來殺我。我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所以我也僱傭了一羣僱傭兵跟他們廝殺,沒有想到的是,那羣僱傭兵也被幹掉了。可我還是不甘心。所以我將那些貨物都藏匿起來之後,便喬裝成毒品中介去四處推銷那些貨,沒想到碰到了你!”
蓖麻仔說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惋惜一樣。
哥剛聽後卻笑了,他一把抓住蓖麻仔的脖子說道:“你他媽的到現在還不老實?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你小子故事編的倒是挺好,可你忘記了一點,我們在各個大的幫派裡都有內應,我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蓖麻仔被掐的猛地咳嗽,他知道哥剛這樣說並
沒有確鑿的根據,這只是他的懷疑。蓖麻仔已經料到了有這麼一個可能,他確信自己還有一個殺手鐗,這個殺手鐗就是自己藏起來的那些貨。
對!那些貨只要一出手,哥剛就沒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話。
現在錢財對於蓖麻仔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最後一個親人阿伊已經死了,是被洪幫殺死的。
哥剛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要除掉洪幫。既然這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那就幹吧!
當仇恨佔據一個人內心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不會再用正常的思維去思考接下來的事了。
蓖麻仔喘着氣說道:“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把我的一些藏貨地點告訴你們,你們可以派個人去那裡看一看,看過之後你們再來確定。”
“那你是從哪個老大手裡弄出來的這些貨?”哥剛問道。
“貨都是我從一個叫沙裡的老大手裡騙來的,我僱傭的一些僱傭兵還有洪幫的人曾在一起混戰,最終殺死了沙裡,這些消息你們都可以去找你們的內線覈實。當然,你們的內線也不會得到什麼特別詳細的情報!”
蓖麻仔說完,他長出一口氣道:“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要是你們答應能放過我,我一定幫助你們剷除洪幫!”
蓖麻仔說完,哥剛和那幾個人走了出去。蓖麻仔知道他的話已經奏效了,現在那些人一定在覈實他話的真實性。
這樣就足夠了!
哥剛把幾個地址交給了手下的一個軍官道:“你們迅速帶人到這幾個地址去,看一看這裡是不是真的有貨。還有,聯繫一下我們的內線,跟他們覈實一下一個沙里老大的死亡原因和時間,記住,越詳細越好!”
“是!”軍官答應了一聲之後就走了。
軍官走了之後,麥克萊走到哥剛的身邊問道:“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度有多少?”
哥剛搖搖頭:“我也不能判定這個人的話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麥克萊笑了笑:“既然你懷疑,那我們就採取老方法,給他來一個輪番轟炸!”
“什麼意思?”哥剛不明白他的意思,輪番轟炸他還真沒有聽說過。
麥克萊笑着說道:“哥剛,你是軍人,對這些審訊手段肯定沒有我熟悉。我告訴你吧,所謂的輪番轟炸就是一種輪番不間斷的審問方式。這種審問方式的目的是在比對犯罪嫌疑人的供詞,如果十幾輪的供詞都是精準無誤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人已經說了假話。”
哥剛疑惑了起來:“爲什麼供詞沒有錯誤反而是說明說了假話呢?”
麥克萊說:“這就是很多人會誤會的一點,其實在這種高壓不間斷的審訊下,犯人的神經是緊繃的,並且得不到任何休息的時間。如果這麼多次的審問,他所有的供詞都是一樣的話,那隻能說明一點,這個人的供詞是之前背誦好的。因爲只有之前背誦好
的供詞才能在各種環境下應對這種輪番轟炸!”
哥剛明白的點了點頭:“那就是說如果他說的有錯誤就是證明說的正確的了?”
麥克萊又搖了搖頭:“不是的,一般人會在具體時間等的細節上產生記憶模糊,而背誦好的犯人,則是在這些方面記憶的非常清楚;如果他們在不間斷的審訊中能夠記憶的非常清楚,那就說明他們是事先背好的。”
“可是如果他們在這些細節上故意說錯呢?”哥剛問道。
“人的記憶會產生一種誤區,這種誤區就是兩個相似的時間和細節。要是在這上面故意記錯的話,只能他認爲的幾個相同的事物。他們在短時間之內不可能記住自己所說的那麼事,因爲我們的審訊員不會讓他們得到任何的休息,在這種極其疲憊的審訊環境下,即使是愛因斯坦,也會產生記憶的紊亂。”
哥剛明白了:“會不會是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瞭解你們的輪番轟炸的審訊方式,在事前就故意將這些背誦好了呢?”
麥克萊說:“要是這種可能存在的話,那這個人只有在事前將幾種極其易混淆的時間和其他細節記憶清楚,並且在長時間的審訊中保持頭腦絕對的清醒。這樣的人是作假的高手,只有一些非常優秀的特工才具備這樣的素質。況且,我們判斷事物又不是依據這樣一條標準,而是綜合各種因素,這個也只是其中的一個考覈因素而已。”
哥剛明白地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們就試一試輪番轟炸的效果如何。”
很快,審訊人員對蓖麻仔做了一個長達二十四小時的輪番轟炸,蓖麻仔被折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蓖麻仔常在江湖上行走,當然沒有接觸過這種國際先進的審訊方式,他肯定不知道其中的奧秘。可是連續幾個小時的連續審問,蓖麻仔就覺察到了異樣。
連續幾個小時,他們的審問都是同樣的問題,只不過是打亂了順序而已。這讓蓖麻仔覺得這次的審問完全是一個圈套。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不知道如何回答乾脆就不回答。
蓖麻仔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可還是被那些人打醒。實在不行的話,對方直接潑一盆涼水下來。
金三角雖然氣候炎熱,可是半夜裡被人潑上一盆涼水還是有些不爽,蓖麻仔頓時覺得渾身驚動了一下。
他冷不丁的醒了過來,那些審問人員換了一撥又一波,可還是提問着同樣的問題。蓖麻仔到最後乾脆不再回答,他衝着那些人大聲罵道:“去你媽的!你們這羣混蛋,老子同樣的話已經說過多少遍了?你們不會翻看記錄嗎?還在這裡問來問去,他媽的想死啊!”
審訊人員被他激怒了,上去一頓毒打,蓖麻仔乾脆咬住了其中一個審訊人員的手不放。鮮血順着蓖麻仔的口流了出來,旁邊的衛兵抽出槍托,朝着蓖麻仔的後腦使勁地砸了下去。
蓖麻仔被砸暈了。
在外面的哥剛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傢伙太聰明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