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不是已經想到了麼?”男人低沉的聲音如同鬼魅,驚的蘇珍愣在原地,“我千里迢迢來與皇宮與你重溫舊夢,你竟裝作不識我,叫我好生傷心吶。”
“你……”蘇珍朱脣微顫,含着幾分不確定道,“是炎天肆?你怎麼會在東勝國的皇宮裡?”
炎天肆不是被廢了太子之位,之後就不知去向了麼?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念起過往的種種,再看看眼前比以往更加陰鷙的男人,蘇珍只覺背脊一陣寒涼。
炎天肆卻是無視了蘇珍眼裡的震驚,“許久不見,你可想我?”
蘇珍聞言,眼睛裡的寒意變得有些柔和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曾經千方百計想要嫁給的男人,況且她與他曾經有情,如今再相遇,心下亦是波瀾微起。
炎天肆見她猶豫,擡手扯去了遮面的黑巾,露出那張帶着狂傲與陰鷙的臉,趁蘇珍不注意的當口,炎天肆突然湊近蘇珍,兩片被夜露沁溼的薄脣下一秒便覆上了蘇珍的柔軟。
“唔……”蘇珍下意識想要推開,但抵不過他的氣力,更在看見他眼裡跳動着的一簇火焰時,徹底淪陷。
長而久別的一個深吻後,蘇珍勉強推開了炎天肆,撫着胸口平復了下起伏的氣息,擡眼看着炎天肆的眼睛裡仍有一抹春色未來得及褪去,“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要知這皇宮戒備森嚴,你在這裡是很危險的。”
炎天肆眼裡含着幾分玩味,“如何危險?是炎天浩他自己下旨把我們請到宮裡的,我有何可懼?”
眼底的一絲春色褪去,蘇珍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話裡的意思,“你們?”
“對,就是天璃使者,我便是與他們一同來的,否則我怎麼輕而易舉地就能把信兒送到你手裡。”
“你與那天璃使者是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被廢了之後去了天璃國?”
炎天肆低低笑了起來,眉眼裡沾染了幾分殘忍,“是啊,父皇把我變成了一個廢人,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竟是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吧,而我這個被他廢掉的兒子卻不計前嫌,替父報仇!”
炎天肆的陰狠,蘇珍早就知道,但如今自己是炎宮浩的妃子,若再與他有和聯繫,只怕對自己不好!
“你這次回來是要復仇的?還是要重奪東勝國?”蘇珍又打量了一番炎天肆,只見他身着異族華服,想來在天璃國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她的心不覺間有些動搖。
“如今我是天璃國的異性王,自然有的是法子奪回本就屬於我的東西。”炎天肆說的信誓旦旦,自信地叫人生寒,忽的,他又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盯着蘇珍,語聲怪異,“你可願意助我?”
朱脣微揚,勾起一抹嫵媚的淡笑,眉間皆似如畫,炎天肆心中一慟,大掌一揚,旋即將她勾入懷中。
夜色蓉蓉,炎宮浩款待天璃使者們的宴席仍在繼續,蘇苓聽那些阿諛奉承,或心機深沉的話聽得生厭,趁着衆人正聊得熱絡之時,蘇苓悄悄起身離開了宴席。
自從那晚的宮廷劇變後,蘇苓便沒有再來過宮裡,此刻故地重走,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感慨與惆悵,只是她沒有時間去細細回想那晚的情景,此時此刻她心裡有的只是查明真相的決心,炎夜麟到底去了哪裡,那兵符到底又有什麼意義。
她今晚研製出來的煙花已經放了出去,那些天璃國使者若是有人知道這兵符的信息,應是過不多久就會找到她。
只是有一事,她有些不明白,爲何在那些天璃國使者中,她好似瞧見了前太子炎天肆與國舅呢?又或者是自己看錯了?
蘇苓漫無目的的一面走,一面想,不覺間已然離宴席越來越遠,夜風微涼,拂在臉上,一片冰涼,涼意沁透皮膚,直透入骨髓,蘇苓緊了緊身上的外衣,餘光卻忽的瞥見躲在暗處的一抹人影。
“誰?”蘇苓心下一驚,警惕的擡目看着四周。
然而四下裡再無聲音,迴應她的是一片幽寂。再定眼一看,方纔那抹人影也不見了蹤跡。蘇苓暗道不妙,方纔她獨自出來,只怕是不妥,炎宮浩對天璃國的使者一定多有防備,這般念着,蘇苓稍稍加快了步子,打算先回宴席上去,橫豎那藏有兵符信息的煙花她已經放了出去,想來很快就有人過來主動找她了。
走到半道,一處略有些偏僻的花叢裡傳來一陣男女的低語聲,女的聲音她很快就聽了出來,便是那蘇珍,可男的聲音,她有些不敢確定,難道是……
嘩啦一陣樹影晃動的聲響,驚的蘇苓倏然回過神,旋即閃身躲在一叢陰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