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亭醒來之後一隻手撐住腦袋,頭痛欲裂,眼皮沉重猶如千斤巨石。
轉了個身,碰到身旁柔軟的軀體,他一個激靈從混沌中醒來,雙眼睜大,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這一幕。
昨夜醉酒的景象一幕幕在腦中回放,瞳孔慢慢放大,毫不猶豫掀開被子,身上一片狼藉,容希月也不例外。
地上滿是兩人散落的衣衫,這情形,就是失憶了也能想到昨晚兩人究竟做了什麼,而容希月竟然在他酒中動了手腳,這是最讓他無法容忍的。
看着身旁沉睡之人,怒火中燒,然而他已習慣隱忍,此刻縱然有天大的怒火,也不難以開口。
是他大意了,才讓容希月有了可乘之機,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他仍然不會對她改觀,只會讓他更加厭惡。
匆忙下牀換下衣衫,還不等他離開,容希月也幽幽轉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翻身過去,她瞬間清醒,看見背對着自己的元敬亭,想起昨夜那讓人臉紅心跳的一幕,臉上涌上了潮紅。
“敬亭,你這麼急着要去哪裡?”
元敬亭聽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動作一頓,厭惡的血液奔流全身。
“敬亭,你怎麼不說話呢?”
容希月扯過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臉上滿是笑容,嬌羞的看着他轉過身來。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模作樣呢?昨晚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元敬亭聲音冰冷,不帶絲毫溫度。
容希月詫異的擡起頭,“敬亭,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們做的事情都是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你就有那麼不能接受嗎?”
“你我可是心甘情願?”他冷笑:“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卑鄙,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要以爲我跟你有了夫妻之實就能改變什麼,你這樣做不過是讓我更加厭惡你。”
聽見厭惡兩字,容希月渾身一震,楚楚可憐的眼睛瞬間就落下淚來。
昨晚還在纏綿的畫面不斷在腦中浮現,而清醒過來的事實竟然是這麼殘酷,她十分痛恨元敬亭對自己的態度。
如果他對秦桑雪的好分自己一分,她就會感激得不屑一顧,可以爲他去做任何事。
然而他就是這麼狠心,無論如何,就是不肯給自己好臉色,而她一顆心早已經掉在他身上,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改變。
“不管你是不是厭惡,反正已經成了事實,將來我若是懷了身孕,生出來的孩子也是要叫你爹的,除非你不承認。”
她知道元敬亭對自己的骨肉肯定狠不下心,纔敢這麼做,希望能夠順利懷上身孕,日後兩人之間就多了牽扯不清的關係。
“原來你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才使出這樣的手段麼?”
“敬亭,我們已經成親了,夫妻之間,同牀共枕,再尋常不過,你就是不喜歡我,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羞辱我呢?”
元敬亭沒有答話,只想說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容希月抓着被子,身軀因爲寒冷瑟瑟發抖,凌亂的髮絲垂落下來,看起來分外狼狽。
他有些煩躁的移開目光,什麼都不說推門走了出去。
白露端着熱水在門外已經等了許久,看見元敬亭出來,忙走了進去。
容希月抱着膝蓋在牀上發呆,凌亂的衣物還躺在地上,白露走過去一件一件撿起,偷偷打量着容希月的臉色。
“公主……”
容希月淡淡看了她一眼,“放一邊吧,本公主要沐浴更衣。”
“好。”
白露見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欲言又止,心中又不禁在猜測,看樣子是已經成功跟元御醫在一起了,爲什麼還是看起來這麼低落。
“公主,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呢?”
容希月依舊伏在膝蓋上,緩緩搖頭,“敬亭生氣了,我這麼做,換來的只是他的厭惡,看來他是真的很討厭我。”
白露道:“公主,男人恐怕都是這樣,口是心非,等公主真的懷了身孕,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視而不見呢。”
“真的會這樣嗎?”她從來就沒見過元敬亭有好臉色。
“當然了,當初秦妃不也是因爲這樣,才讓皇上這麼重視的嗎?”
容希月一想,也是有道理,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反正無論如何,她都已經跨出了第一步,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今後都只能在自己身邊。
“公主今日還要進宮嗎?”
容希月想了想,搖搖頭,“不必了,今日就在府中,最近有些下人不安分,也是時候好好懲治一下了,免得他們不將本公主放在眼裡。”
白露道:“是啊,公主是該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不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整日裡都在府中嚼舌根,影響不好。”
她也是偷偷在府中聽見下人議論容希月,如何刁蠻任性,不講理,打罵下人,轉身就將這些話告訴了她。
當時可沒見有什麼表情,沒想到還是在心底記恨着,但來到這裡總算是比在皇宮的時候強,起碼她捱罵少了。
元敬亭出去之後直接去找了容壑,他知道如今他在風京,便去了兩人在城中經常碰面地方。
但這一次竟然沒看見人,他有些煩躁,最後乾脆進宮去,除此之外,唯獨不想呆在府中跟容希月在一起。
昨晚的時候讓他到中午仍舊頭昏昏沉沉,半點精神也提不起,混混沌沌的來到太醫院。
陳沖見他到來,哼了一聲,繼續做着手中的事情。
元敬亭懶得理會,自顧自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揉着發疼的額角。
小徒弟見狀走了過來,關心的問:“師傅,是不是不舒服呢?”
他搖搖頭,“我沒事,忙你的事情去吧,只是有些睏乏。”
小徒弟摸摸鼻子,點點頭隨後又離開了。
“元御醫,元御醫。”
慌忙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元敬亭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起來,發現來人竟然是慈寧殿的婢女。
“元御醫,不好了,太后暈過去了,您還是馬上跟奴婢過去看看吧。”
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在剎那間提起了精神,太后暈倒了,這可是大事,但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由他去處置。
“快走。”元敬亭匆忙吩咐小徒弟,讓他挎着藥箱跟在身後,步伐匆忙的朝慈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