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覺得有趣,哼了一聲自薄脣溢出一抹笑:“難得秦家大小姐賞臉,有何不可呢?何況來不來找你是我的決定,至於要不要跟我走,是你的決定,我有給過你選擇的機會。”
秦桑雪咬牙,被他的霸道噎住,這個男人腦子一定是有問題,偏偏狂妄自大,自以爲是。
“好,如此我便奉陪到底了。”
兩人慢慢走遠,融入夜色中,霧氣籠罩,遠處的景緻分外好看,兩人一直走到了湖邊,秦桑雪眉頭皺得更深,他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上船吧。”
他說完這句話,繼續朝前走,果然前面不遠處晃晃悠悠的划過來一艘小船,她原本以爲,像他這樣的身份,是不會願意屈就這樣的小船。
“怎麼?是怕掉下去還是覺得不敢上去?”
聽出他話裡的嘲諷,秦桑雪沒有反駁,提着裙襬就走了過去,容壑已經站在了船上,跟岸邊還有兩步距離,加上船晃晃悠悠。
秦桑雪覺得憑自己的本事,是很難跨過去的,而此時,修長的手指伸到了自己面前。
順着視線看去,主人英俊冷魅,月光下俊臉彷彿刀削,她猶豫了片刻,緩緩伸出手去,搭在他手上。
手上溫度灼熱幾乎要將人燙傷,心中多了一抹異樣的感覺,爲何他身上總是冷得無法靠近,身體上的溫度卻是如此灼人。
掌心的熱氣彷彿透過了血液,一點一點滲透到心底。
小船一陣搖晃,她順利藉着他的手穩穩站在上面,在兩人都渾然不覺的情況下,他始終沒有鬆開手。
直到秦桑雪要移開腳步,才輕輕掙扎了一下。
容壑冰冷的眼神中在那一刻竟然罕見的浮起一絲溫柔,她認真一看,又恢復了原本冰冷的表情,彷彿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而他已經將目光投向煙波浩渺的湖面,圓月映在水中,泛起粼粼波光,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秦桑雪一愣,想狠狠甩自己一巴掌,不過就是失神,爲何要猜測他的心中所想,反正這樣的男子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得起的。
“我們要去哪裡呢?”
“帶你去個好地方。”
容壑沒有說,只是小船在湖面上一直前行,加之夜色朦朧,秦桑雪也分不清哪裡是哪裡,只能站在他的身旁,欣賞良辰美景。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秦家的事情?你對秦家究竟有什麼目的呢?”她看着他的側臉心底是這樣想的,不知怎麼就說了出來。
“你覺得呢?”
容壑笑着反問,卻什麼也不說。
秦桑雪搖頭,“我不知道你是處於什麼目的,但你若是秦家的敵人,恐怕秦家很難生存下去。”
她的話不假,容壑這般人物,前世自己都不曾聽說過,不過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若我真是秦家的對手,你如果有本事,可以讓我放過秦家,豈不是很好?”
秦桑雪更是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聽見這一番話不禁失笑。
“我自認爲還沒有那個本事,不過如果是你,我願意一試。”
不成功,便成仁,有朝一日,自己背後有了不可撼動的靠山,誰有能夠讓秦家低頭?
“哦?”他挑眉,“你真是勾起我的興趣了。”
“希望你的興趣可以長一些,也好讓秦家多活一些日子。”
“你這麼確定可以讓你爲我所用?”
秦桑雪緩緩搖頭:“你在暗,我在明,如今我實力遠遠不如你,若不聽你的,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吧。”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聽聞近來跟元御醫走得很近,恰恰公主遷怒於令妹,你說公主如果知道是你的話,會如何?”
秦桑雪沒料到他竟然連這件事情都知道,瞬間臉色煞白,四肢都開始發軟。
“公主殿下跟元御醫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心頭紊亂。
“你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容希月未免太過,但秦桑寧也是罪有應得。
“你究竟想說什麼?無所不能?連宮中行事都無一例外嗎?”她穩住身形,擡起頭朝他看去。
只見那鬼斧神工的臉上,履了一層薄冰一般。
“我不過是在提醒你,有些事情需要哦注意的,別含糊了,元御醫什麼身份?進出秦家備受矚目,公主殿下輕饒你,纔是奇怪。”
“多謝提醒,我已經知道了。”
“希望你知道的還不算晚,否則就是死有餘辜。”
“你?”秦桑雪再好的脾氣也經不住他一再的挑逗,險些就要發火,但想到兩人之間的懸殊,最後只能咬着牙作罷。
“今晚你就是爲了警告我?小心公主?不要跟元敬亭走得太近?這麼多的事情,讓我十分懷疑你的用意,只是你每次都隱藏得如此深,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你總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秦桑雪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這個放佛從地獄中走出來的男人,怎麼都無法猜透他真正的用意,也許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
“咻”
一支羽箭從黑暗中朝兩人射了過來,辨別不清是什麼方向,容壑眉心一動,衣袍翻飛,長箭在他手中被折成兩斷,月色映着寒光,襯托得他臉上更冷。
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思考,水中瞬間冒出無數道黑色身影,手持長劍,晃得眼睛刺痛。
秦桑雪慌了一下,沒想到這種事情在自己身上輪番上演,處境不一樣,經歷都已經被完全踹改了。
“害怕嗎?”
容壑一把將她拉到身後,低沉的嗓音響起。
不知爲何,這一刻,在他眼中見到的,不是慌亂,而是隱隱的興奮,彷彿嗜血的惡魔。
她搖頭,這個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誰知卻引來了容壑的一陣冷笑,他一隻手撫摸着自己的臉,薄脣輕啓:“很好。”
緊接着,小船搖晃,她不敢睜開眼,只聽見了耳邊痛苦的呻吟,還有重物不斷落入水中的聲音。
“啊!”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打破原本水面的沉寂。
如果不是這樣煙波浩渺的夜晚,湖中清澈的水流一定已經被染紅了吧?
她這樣想着,依舊穩穩的站在他身後,心中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也許這個男人比起那些黑衣人還要可怕上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