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帶你去一個地方,你用過膳了嗎?”
秦桑雪點點頭,靠在容壑懷中:“皇上今日要帶臣妾去什麼好地方呢?臣妾還不知道皇宮之中還有什麼有趣的地方。”
容壑低眉看她,脣邊泛起柔和的笑,伸出手撫摸着柔軟的發,低聲道:“去了你便知道了。”
她擡起頭來,彎起的眉眼似月牙一般,“好,臣妾就等着皇上究竟要給我看什麼驚喜。”
容壑笑了笑,將人攬着,低頭吻了下去。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秦桑雪一路被他蒙着眼睛,那雙乾燥溫暖的大掌始終就沒有鬆開過,她刻意不去猜疑,只當忘記了往事,全身心的信任他。
在容壑鬆開手的時候,她眯了眯眼睛,慢慢適應光線,眼前出現的一切讓她止不住皺起了眉頭,金碧琉璃,蓬勃霸氣,白玉階梯,四處雕樑畫棟。
不知內裡又是什麼光景,這是秦桑雪在後宮不曾見過的宮殿,四處還有人在收拾,粉刷,看來該是新建造的。
懷着滿腹疑慮轉過頭去,看着他俊美的臉。
“皇上,這是怎麼回事呢?”
容壑朝她走來,伸出手撫了一下臉頰,“喜歡嗎?”
她搖搖頭,“不知道,只是比一般的宮殿要華麗。”
“沒錯,後宮之中最華麗的宮殿,如此才配得上你尊貴的身份,這是朕特意爲你建造的,馬上就要完工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
秦桑雪詫異的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金壁輝煌,幾乎讓人炫目的宮殿,比起太后的慈寧殿還要磅礴華麗,容景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賞賜給了自己?
“高興嗎?那牆可是用暖玉堆砌,冬暖夏涼,朕花費了好些功夫,才弄出來的,朕要讓全天下的女子都羨慕你,讓你在宮中享盡榮華富貴。”
日光蒙淡,他的眼睛卻很亮,漆黑的同仁,黑白分明,彷彿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
此刻帶着一絲溫柔,暖暖的,就那麼到了心底去,讓人突然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眼睛。
事實上她也真的這麼做了,容壑愣了一下,她柔軟的指尖觸碰在睫毛上,有些癢癢的感覺,卻奇異的不覺得討厭。
也許她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親近自己的人了,無論是誰,他都會下意識的保持距離,秦桑雪是個例外。
“皇上,其實沒有必要給我榮華富貴,你的陪伴纔是最好最奢侈的東西,這宮殿,還是留給太后還是皇后吧,臣妾的身份,若是接受了,恐怕後宮就會惹來更多非議。”
容壑眼中的溫柔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似乎並不滿意她的回答,更沒料到會被拒絕。
“難道你不喜歡嗎?”
她搖頭,如是說,“臣妾多謝皇上的一番心意,只是臣妾實在沒有必要住在如此華麗的宮殿中,太后的慈寧殿也不過如此,皇上覺得這樣真的合適嗎?”
“朕想給你住哪裡就住哪裡,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再說,這原本就是朕爲你準備的。”
他稍稍緩和了臉色,一雙眸子黑得不見底。
秦桑雪迎上他的視線,裡頭透出的寒意,讓人心驚,也意識到這便是忤逆他的結果。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你跟太后之間的關係僵持下去,她畢竟是您的母后,如今不聞不問,倒是留下了別人非議你的把柄。”
容壑的臉色更冷了,秦桑雪甚至不知何處惹怒了他。
“這些事情不該是你管,朕心中自有分寸,若是宮中有誰敢說你半句不是,朕馬上下旨將他砍了,看還有誰敢說?”
秦桑雪突然被他的話逗笑了,伏在他胸膛前面,緩緩搖頭,“皇上給臣妾的這些寵愛,真讓臣妾成了不折不扣的妖妃,你沒聽聞最近他們是如何形容臣妾的嗎?”
她眨了眨眼睛,容壑挑眉,她又繼續往下說,“妖女橫行,皇上被迷得七葷八素,很快就要亡國了。”
容壑不以爲然的擡起臉去,那神情倒是十分不屑。
“謠言,無知之輩。”
秦桑雪看着他點頭,是無知之輩,容景是什麼人,聰明絕頂,自己臉上的情緒稍有不對便能猜出你心中在想什麼,怎麼會被欺騙?
她秦桑雪還沒修煉到這個段數,就是一隻狐狸精,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遠山如黛,綿延起伏,選的位置也是極好,今日不答應,容景也是鐵了心要想用別的法子讓自己應下。
與整個後宮爲敵,不知他是故意製造這一切,還是無心的,實在讓人無比頭疼。
“朕不是已經說過了,就算是禍水,也不在乎多養你一個,何必在乎那些人的想法?論身份,他們不及你尊貴,論權力,他們不能與朕相提並論,何必用他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呢?”
這是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她卻覺得實在動聽,尤其是前一句,哪怕是禍水,也不在乎多一個。
是真是假?
也許說話的他也不知究竟是幾分真假,“皇上說的是,臣妾明白了。”
“那麼你對眼前這座宮殿感到滿意嗎?”
她看了許久,才極其緩慢的點頭:“華麗異常,宮中再沒有哪一處可以相比擬,皇上是真費了不少心思。”
鑄造一座金碧輝煌的牢籠,將心愛的女子囚禁在其中,大約是每個男人都有過的想法。
“朕說過,給你的必定是最好的,讓全天下女子都羨慕你,妒忌你,這纔是最好的。”
“皇上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臣妾不免受寵若驚。”他時而將自己捧在手心,時而當做敝履,陰晴不定。
宮中女子虛榮,也是尋常,只有抓住了眼前男人的心,才能護自己一世榮華,若做不到,一輩子也就只能老死宮中。
容壑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道:“宮殿還沒有名字,你喜歡它叫什麼呢?”
“嗯?”她微愣,清眸流轉。
容壑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在日光下愈發好看,裡面映出了她的影子。
“這座宮殿既然是爲你建造的,那麼名字就由你來起好了,你喜歡叫什麼都可以,想好了告訴朕,朕讓人去做牌匾。”
“名字?”
她將這兩字低聲默唸了一遍,皺了皺眉,似乎一時之間沒想到好的決定。
容壑摸了摸她的臉,脣邊掛着很淺的笑容:“無妨,你什麼時候想到了,再跟朕說吧。”
“銅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