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最近皇上喜怒多變，我們是不是該想想辦法，或者說能避開呢？”蘇昕想了想，才咬着脣提議。
秦桑雪卻突然道：“爲何要避開呢？你不是一直都替他說話，怎麼如今也覺得，皇上喜怒無常？”
蘇昕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搖頭道：“娘娘如今可不比從前，您腹中還有小皇子呢。”
“蘇昕，本宮問你一個問題。”
“娘娘請說。”
秦桑雪想了許久，才舒出一口氣，略帶不確定問道：“皇上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甚至是……像換了一個人。”
蘇昕驚詫：“娘娘……何出此言？”
秦桑雪不知該如何解釋，“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也無法掩飾，至於他。”
容景突然驟變的態度，以及說話的語氣，冷厲卻沒有狠毒，她總能從中察覺出違和。
甚至重重綜合，得出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結論，可皇上只有一個，唯一的解釋，也許就是他的性情，也許真的有什麼秘密。
“皇上似乎是有了另一種人格，本宮也不敢確定，若是有孿生兄弟，那麼容景一定是另外的那一個人。”
蘇昕被她的話震驚到，垂下頭去不敢應聲。
更不敢告訴她事實，因爲那確實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容景是容景，容壑也只是容壑。
兩人之間，相差甚遠，但是她竟然能猜測到，也是第一個。
甚至宮中到如今都無人懷疑，太后只是因爲他主動暴露了身份，纔會得知。
“娘娘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既然註定的，什麼也無法改變，娘娘也就不需要去擔心了，順其自然，皇上也許過了這陣子就好了，實在不行奴婢會想辦法跟娘娘一起出宮。”
秦桑雪也想過，離開這裡，只是就要靠近真相了，實在有些不甘心。
讓人驚訝的是，容景突然派人傳話，讓秦桑雪到御書房去。
那是商議政事的地方，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裡宣一個后妃覲見，懷着滿心的疑慮，秦桑雪最後還是過去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還不僅僅如此，容景開門見山，甚至像是等不及了一般，開口問她關於秦家秘密的事情。
秦桑雪大驚失色，眼中難掩失落。
“臣妾曾跟皇上提起過此事，可皇上您也說過，對此一無所知，如今爲何突然又問起呢？”
分明他是毫不在意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曾很清楚的告訴過他，容景如今竟然還來問她。
是忘記了？還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呢。
秦桑雪不知他心中作何打算，但自己已經是漸漸感到了絕望。
“一無所知？你是真的不知道嗎？秦相呢？”
容景察覺出自己已經沒有耐心了，秦家的東西他勢在必得。
“皇上是不相信臣妾？”秦桑雪心中苦笑，自己不該期盼太多。
容景如今的態度已經證明了一切，他原來不在意只是敷衍自己，卻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不僅在意，還跟別人一樣，對此虎視眈眈，那麼曾經猜測過的那個念頭，是不是真的？
渾身一陣寒意涌了上來，秦桑雪擡頭看着他，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慾望徹底刺痛了她的心。
原來真是這樣，真相呼之欲出，她卻再也沒了勇氣去接受。
“相信你，但你爹怎麼可能不知情呢？由你們秦家保護的東西，秦相也是一定知道的吧。”
容壑說已經得到了秘密，他不相信，只要秦桑雪跟秦漢還在，他就要想辦法得到秦家。
絕不能讓容壑如願，這是他今日找秦桑雪的目的，反正當初讓人進宮也是爲了這件事情。
“皇上，關於此事，爹也不知情，臣妾曾跟您說過的啊？”
容景不信，容壑分明告訴過他，他已經得到了。
“愛妃，你是不是覺得可以繼續隱瞞下去呢？”
“皇上，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呢？”
秦桑雪用一種十分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他，甚至不敢相信，容景反悔的速度快得這樣驚人。
“秦家的事情你們怎麼可能不知情呢？朕不過隨口問一問，只是你的回答，甚是讓朕失望。”
秦桑雪無言以對，當初分明是自己主動提起，他卻不以爲然，今日爲何苦苦糾纏，對於自己坦言相告，竟然還不相信呢。
“皇上，臣妾句句屬實，當真沒有半點隱瞞了，爹也跟臣妾提起過，只是我們真的不知情。”
容景臉色越來越難看，分明是不相信的，秦桑雪十分無奈的垂下頭去，原來深夜在御書房召見自己，只爲此事。
只是她沒料到容景接下來的話更加過分，“你以爲這麼說朕真的會相信嗎？愛妃，你想要保全秦家沒錯，可你不能因此懷疑朕。”
容景用心不簡單，秦桑雪看着面前這個人，默默在心中對自己說。
“皇上，您要怎麼做才能相信臣妾呢？”
她後退兩步，乾脆直直跪了下去，眼中一片沉靜。
容景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讓人起來的打算，反而走到了她跟前，俯身捏住她下巴，一字一頓，用極其緩慢的語速道：“愛妃，朕覺得你最好還是說實話。”
秦桑雪只是靜靜看着他，沒有開口。
容景見狀，眼神瞥向她隆起的小腹，“你若不肯說實話，那麼……”
下面的話不用說，聰明如秦桑雪，也已經明白，瞬間如墜千年寒譚，曾經的甜言蜜語還在耳邊迴盪。
那些信誓旦旦，不過爾爾，如今容景竟然可以爲了一己私慾，利用自己腹中孩子的性命威脅。
孩子也是他的骨肉啊，怎麼就能如此殘忍。
“若臣妾還是不知情呢？皇上是要將臣妾治罪，還是要連臣妾跟孩子一併殺了呢？”
她聲音冷了下來，看着容景的眼中已是不帶絲毫感情，絕望過後，痛苦就不要讓他看見了。
免得自己的眼淚太廉價，是重生一次過來的人，還掉入這樣深的坑裡，怪不了別人，只能怨自己。
“愛妃，不要逼朕，朕不想殺你，但秦家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交代呢？”
秦桑雪看着他冷漠的臉，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他要自己給一個交代，然而秦家的秘密，就連她也不知情。
“皇上如果真的想知道，那麼就算殺了臣妾，臣妾也說不出來，因爲我們根本就不知道。”
“你說謊，事到如今你還嘴硬做什麼？難道真的捨得放棄你的孩子？”
他眼神迫人，如被毒蛇盯上，秦桑雪顫抖着脣，“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