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又氣又惱,緊緊抓住秦警警的肩膀,對着她一字一句地開口。
“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不是你大嫂,我們還和七戶人家擠在一個大院子裡,那個又大又漂亮的房子,是她從孃家帶來的,恬兒是她的孩子,那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和你沒有關係。”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這句話,給當時年齡不大的秦警警留下了極重的心裡陰影,如果不是她的東西,那她爲什麼不能把這些東西變成自己的?
所以後來,她拼命學習,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扭曲,可愛單純的秦恬逐漸長大,從小就泡在蜜罐子裡的她,面對秦警警的野心,顯得是那樣可憐。
每當秦警警闖了禍,只要稍微哭訴兩句,秦恬就會當仁不讓的幫她擋下來。
她是明珠,是天上的月亮,無論犯了什麼錯,都能被大家原諒。
所以每當秦恬笑着看向自己時,秦警警總是感到一陣噁心。
她發誓,總有一天會讓秦恬失去所有,讓她從天上跌落凡塵,變成任人踐踏的東西,就像她一樣。
後來,秦氏規模越來越大,秦橋也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很早就出軌了。
秦警警玲瓏心思,第一個發現,直接無視了平日裡白茹對她的好,反倒跟大哥密謀起來。
如何,才能得到原本屬於白茹的一切財產?
最後,他們成功了。
白茹死了,白家也逐漸凋零,秦家的一切,徹徹底底的屬於了他們。
直到今天,秦警警還記得她第一次搬進大宅裡那股興奮的感覺,彷彿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她終於當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小姐。
他們終於不再是白茹的陪襯
只是母親太頑固,一直不願意搬進大宅,秦警警勸了好幾次都不管用,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她眼裡,大宅就是權利的象徵,所以她絕對不會搬出去!
那時候白茹剛死,她在自己的新房間內,高興得成夜睡不着。
秦恬眼睛哭得像核桃,穿着一身公主睡裙來找她,撲進了她的懷裡,哭訴着。
“小姑,媽媽不在了,以後只有你懂我了怎麼辦?”
秦警警很想一把將她推開,可她知道還不是時候,所以緊緊抱住了她。
她說,“別怕,有我在。”
秦恬相信了,可是第二天,秦橋就從外面領來了秦梓彤,說這是她的妹妹。
秦警警看得出秦恬的悲傷與震驚,那時她們不過都才十幾歲的年齡,可她卻笑着勸秦恬接受現實。
看她受不了掩面逃走,秦警警心裡感到無比暢快。
這還只是一開始。
此後白茹不在的日子裡,秦橋越發不待見與亡妻長相十分相似的秦恬,她就像是個災星,人人避之不及。
爲了不落人話柄,她依舊衣食無憂,是秦家尊貴精緻的大小姐,可……最終卻被自己以爲的家人推進深淵。
開車疾馳在路上,秦警警緊握方向盤,回想起往事,她一點自責都沒有。
活該!全都是秦恬活該!
憑什麼她一出生就能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憑什麼又蠢又笨的她,卻是秦家大小姐?!她就是要親手改變這一切,而且她也成功了。
所以,秦恬註定不能從她手中奪走容安,絕對不可以!
她想跟上兩人,或許意圖太明顯,容安發現身後有輛車緊追不捨,於是在一個三岔路口徹底甩開她。方向盤打得太急,秦恬差點一頭撞在車玻璃上,安全帶勒得她喘不過氣。
“你……”
“秦警警在跟蹤我們。”
不等罵人的話說出口,容安立刻做出解釋,秦恬不好再說什麼,讓人繼續朝着目的地出發。
很快,就到了。
這裡在城郊,人員稀少,看着偌大的別墅,秦恬心裡唏噓。
讓徐輕易住在這麼好的地方,總覺得便宜了這個王八蛋。
容安望着女人撇起的嘴巴,似乎有幾分不屑,他覺得好笑。
“你該不會以爲……他在裡面被我好吃好喝的照顧着吧?”
沒想到他猜中了自己的心思,秦恬慌亂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擡腳便往屋裡走。
後頸的衣服卻被男人緊緊拽住。
“容安,你放開我!”
“你走反了,這邊。”
不顧秦恬的掙扎,容安拉着她來到了地下室。
燈被打開,裡面的環境大得出奇。
正中央擺了一張賭桌,上面擺放着各種賭博用具,而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被死死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他頭上罩着面罩,看不清容貌。
容安點頭示意,手下立刻上前掀開了徐輕易的面罩。
燈光有些晃眼,徐輕易費了一會兒時間才逐漸適應,當看見不遠處的賭桌時,他神情激動,立刻掙扎着想要朝賭桌跑去。
被綁在這裡的這些天,他一把都沒有賭到,整個人簡直都快要瘋了!
“讓我賭!讓我賭一把就好,只要你們讓我賭一把,殺了我都行!”
秦恬望着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甚至對徐輕易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看着他,那股從骨子裡所迸發出來的恨意,就已經快要將她淹沒。
“你就是徐輕易?”
秦恬上前輕聲問了一句,徐輕易擡頭看了她一眼,似乎並沒有認出來她是誰,目光依舊死死地盯着賭桌。
“讓我賭,求求你們了,讓我賭一把!”
秦恬看向容安,後者點點頭,守着他的三兩大漢便把徐輕易的束縛解開。
眼見他像頭餓狼一般奔向賭桌,容安連忙拉過秦恬護在身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行爲。
徐輕易來到賭桌前,愛惜地撫摸着那些道具,容安走過去,站在他對面。
一個眼神,他又一次被控制住,不管怎麼掙扎,可在訓練有素的保鏢面前,卻弱得像是一隻小雞仔。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放了你可以,你想賭是嗎?我可以給你機會讓你賭,不過我要向你打聽點事。”
徐輕易兩眼瘋狂,因爲激動,嘴角甚至還有口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