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到了房間的沙發上,姚子琳一股腦兒問出自己多日以來的疑問:
“你有多少產業?都是幹什麼的?”
蔣世均糾正:“產業是‘我們’的。”
“哦,我們的……”
“都是跟別人合股的,所以也說不清,主要是外貿、房地產跟貨運吧,也有計劃投資電影。”
“電影?”姚子琳很吃驚。
“嗯,還有一些餐飲業和歌舞廳,各種都參和一點,辦得好的話就繼續入股,辦不好了隨時撤,得看時勢。”
姚子琳聽得有點暈,生意經她實在不懂。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生意的呀?”
“從五年前,我剛來京師的時候就開始了。”
“這麼久了?”姚子琳滿臉崇拜地瞅着他:“原來你那麼厲害~~”
蔣世均失笑,溺愛地輕撫她的臉頰:“這沒什麼……”
“你那麼忙了,哪有時間管這些?”
“嗯……一開始不忙的時候還管得比較多,而今一般交給下面的人管,主要還是黎叔在打理。”
“黎叔好厲害哦~~”姚子琳馬上轉移崇拜對象,蔣世均吃味地“呵”了一聲,捏捏她鼻頭。
姚子琳又問:“那除了**呢?你還在哪些地方有生意?”
“之前在上海和廣州也有,最近形勢不太好,準備撤掉一部分。”
姚子琳試探地說:“世均,我大嫂說,你乾脆轉行做生意算了……”
“嗯?”蔣世均饒有興致地問:“是嗎?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姚子琳瞄了瞄他的神色,見他是認真詢問自己的,便如實道:“我固然是想過安穩的生活……不過,在其位就要謀其政,你而今身在這個位置,又不可不顧……所以,就像你說的,也要看時勢咯……”
她每句話都說到了蔣世均的心坎兒裡,他動容地將她抱緊:“琳琳……謝謝你對我的體諒……”
“我這還叫體諒啊……”姚子琳覺得自己還真不夠體諒他,兩人每次鬧氣都是自己先起的頭,最後都是蔣世均來哄她,如此這般,多次下來,她自個兒都過意不去了。
是啊,而今看來,之前那些女人來挑釁也好離間也好,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完全不必因爲旁人的挑撥,而與自己最親近的人過不去。
“當然了,只有琳琳最懂我。”
“是嗎……”姚子琳忍不住低聲嘟囔:“我一點都不懂你。”
蔣世均想起什麼來,眼內閃過決絕的光芒,堅定地承諾:“琳琳,我答應你,不會再讓你因爲我而陷入危險的境地……”
攬在姚子琳身上的手越收越緊,她有點吃痛起來。沒等她反應過來,蔣世均將她橫抱起來,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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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麗的霞光將傍晚的天穹染成七彩的綢緞,夜幕即將降臨,城內逐漸亮起點點燈火。
蔣世均走到窗前,輕柔地將窗簾拉緊一點,他轉身回到身後的牀邊,彎腰親了親還在熟睡的人兒,隨後整理了一下衣服,離開房間。
前來接他的兩輛軍車安靜地等候在大院外,蔣世均上車後,他的副官立即跟他彙報:
“蔣司令,馮軍已經攻陷洛河,如您所料,他們在村外的樹林裡紮營了。”
“他們的作戰司令呢?”蔣世均接過副官遞過來的電報。
“他們的作戰司令馮錫才也在其中。”
“沒跑是吧?”
“是的。”
一切都如蔣世均所預計的那樣,他交握雙手,淡淡說道:“既然他們累了,準備休息了,那就讓他們永遠安息吧……”
軍車疾風般穿過無人的街道,消失在逐漸被黑暗籠罩的蒼茫夜色中……
沉靜的黑夜,洛河村裡早已人去樓空,村子內了無生氣,一片死寂。不知從哪戶人家裡,偶爾傳來幾陣狗吠,夾雜着夜風的呼嘯聲,樹木的沙沙聲,在這片烏壓壓的村落中,顯現出一種叫人寒毛直豎的驚恐感。
在一處不起眼的農舍裡,空蕩蕩的臥室內,擺放着木牀和幾張木板凳,此時,牀底下傳來了陣陣敲擊石頭的聲響——咚!咚!咚!彷彿是用很沉重的鈍物撞擊在石板上。
咔噔一聲,牀底下的一塊厚厚的地板被頂開了一點縫隙,幾縷暗淡的光芒從底下透射出來。那塊地板很快就被移開,露出一個足有五尺長寬的缺口。
一名持械的士兵敏捷地從開口裡跳了出來,他將手裡的油燈放在一旁,燈光在屋內照射出淡黃的光圈。
士兵迅速把阻擋在缺口上的牀移開,緊接着,又跳出了一名士兵,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不到半刻鐘,房間內就站滿了人,粗略計算有上百號人。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也從缺口出來,他飛快地下達指令:
“各突擊小隊清點人數。”
屋內的人隨即訓練有素地分成三隊,三名隊長報告:“報告!集結完畢!”
軍官下令:“第一分隊接應‘神盾’,第二分隊分兩隊,一隊偵查,一隊埋伏,第三分隊跟我來。”
所有人都領命散開,第一分隊的數十人轉到隔壁一家農戶,院子裡有一個木作的柴房,隊長指揮着幾名士兵將那柴房拆卸,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好端端的柴房頓時變成一堆木板。士兵們緊接着掀起隱藏在地板下的暗門,暗門打開後,出現了一個比方纔足足大了三倍的坑洞,隊長與幾名士兵提着煤油燈,順着開口的斜坡下去。
只聽裡面傳來隆隆巨響,隨着聲音逐漸靠近,農舍的地面也微微顫動起來。
圍在坑洞周圍的士兵都退開,屏息等待着。
轟隆聲沒有停頓過,一人高的自行火炮,像一頭穿着鐵甲的巨獸,從鋪着軌道的斜坡爬了出來,裝載着炮彈的牽引車也隨之而來,後面還跟着另一輛火炮。士兵們護送着先出來的火炮,往集合地點而去。
村子裡的其餘幾家農戶裡,也陸續有士兵出來。
集合點位於洛河村村頭,此時已經集合了將近三千人,以包圍的姿態,將敵軍紮營的樹林圍了一圈。負責總指揮的軍官拿着夜視望遠鏡,查看着遠處敵軍的情況。
一百里以外的軍營內,敵軍還渾然不覺,只有負責巡邏的士兵在來回走動。這時,負責偵查的第二小分隊派了人回來,報告道:
“報告長官,前方無異常!”
“很好,架設火炮!”軍官下令,兩架火炮錯開排列着,炮口對準敵方。炮兵熟練地將炮彈裝進炮管內。
軍官一聲令下:“發射!”
轟!轟!
轟鳴聲混合着濃煙,兩枚拖着烈火的炮彈像流星一樣劃過天際,轟擊進敵營之中,炸開了震天的巨響和慘烈的火光。
頓時地動山搖,馮軍被殺得措手不及,正在營帳內與部下開會的馮錫才整個跳了起來,與衆人飛奔出來,眼前所見卻已經是一片火海。
“這是怎麼回事!!”他勃然大怒,他的參謀驚呼:
“是神盾!”
“神盾不是在京師嗎?!”馮錫才氣急敗壞地怒吼,軍營裡已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可是這個……”參謀結巴起來,他正說着,又一枚炮彈飛來。
轟隆!
衆人慌忙抱頭趴下,爆炸過後,馮錫才率先爬了起來,他保持着臨危不亂的風範,飛快下令:
“迅速集結!反擊!”
“是……是!”
馮軍的士兵開始了反擊,但因爲忌諱“神盾”的威力,不敢貿然出戰,只能死守。神盾每次發射的位置都不一樣,馮錫才摸不清敵人的位置,連重型火炮也不敢隨便使用,直系軍在發射了幾枚“神盾”後,卻不急着趕盡殺絕,而是使用槍戰。
馮錫才很快就發現自己被包圍了,他讓部下給父親發去緊急電報,請求支援。
洛河村一帶,火光沖天,槍聲跟炮火聲,一夜未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