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葉繼興與師爺和一名戴着圓眼鏡、教書先生模樣的男子,坐在茶臺旁閒聊。
“葉老爺,這是兩位少爺最近寫的文章。”胡先生將一疊卷子交給葉繼興,葉繼興抽着雪茄,接過去翻看着。
胡先生道:“二少爺天資聰穎,文章寫得極好,聽教他西洋語的老師說,他學西洋話也是進步神速,已經能與老師用洋文交流。”
葉繼興問:“啓聖呢?”
胡先生頓了頓,婉轉表示:“大公子也是學得不錯……”
“哼!”葉繼興冷哼,已經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師爺笑道:
“二少爺自小天賦異稟,學什麼都很快上手,聽營長們說,二少爺的槍法也是神準得很,騎術也了得。”
胡先生附和道:“二少爺可真是文武雙全。”
葉繼興眼一瞪:“文武雙全又怎樣?一點不聽話!”
他們談話的時候,一名老管家一直候在旁邊,不時爲他們斟茶倒水。
師爺道:“二少爺是桀驁不馴了點,但行事沉穩,有勇有謀,將來必成大器。”
“連自己老子都不尊重,能成得了什麼大器?”葉繼興說起小兒子也是又愛又恨,一方面欣賞他的青出於藍,另一方面又惱怒於他對自己的忤逆。
“老爺,若是二少肯乖乖聽您的話,您還是得多栽培栽培……”師爺好言相勸。
“哼!看他有沒有會聽話的一天吧!”
他們接着又聊到別的事情去了,老管家一直認真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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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戴着名貴玉鐲的白嫩玉手,使勁將青花瓷茶杯撂在雲石桌面上。描着精緻妝容的臉蛋微微一沉,寇蘭卿用尖細的嗓音問道:
“他這麼說了?”
老管家立在一旁點頭:“是的,師爺讓老爺多栽培二少爺,老爺說只要二少爺聽話,就會考慮。”
寇蘭卿捏着自己手上的玉戒指,冷冷地說:“平日口口聲聲說看見他就煩,而今還想栽培他?”
“三夫人,老爺雖然對二少爺心有不滿,但並沒有放棄讓他當繼承人。”
“那臭小子。”寇蘭卿惡狠狠地說:“母親都死了,老爺也成天給他臉色看,還死賴着不走,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當了家主,好向我復仇嗎?”
“三夫人,我們怎麼辦?”管家問道,他是寇蘭卿的心腹,處處爲她出謀劃計。
寇蘭卿本人只生了兩個女兒,雖然眼下受葉繼興寵愛,但長遠來看還是處於劣勢,以後若是葉繼興年邁了,葉啓聖葉啓軒兄弟當權後,沒有兒子的她必定會受到排擠。
“若是能把葉啓聖拉過來,倒也能對付那臭小子……”寇蘭卿能想到的只有讓兄弟鬩牆這一招了,葉啓軒與她有仇,是不可能善待她的,自己能拉攏的只有長子葉啓聖。
“可是大少爺與二少爺自小感情深厚。”老管家提醒道,雖然葉啓聖與葉啓軒非同母所生,但葉啓軒的生母劉鬱芳對葉啓聖視同己出,照顧有加,因此二人感情如同親生父母的兄弟一般,並無隔閡。
“所以這纔是個麻煩!”寇蘭卿惱怒地說。
“三夫人,我們再想想辦法吧。”管家安慰道。
“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兄弟反目呢……”寇蘭卿眼裡閃爍着狡黠的光芒,道:“派幾個人,多注意一下他們兩個。”
“是,三夫人。”
古典雅緻的房間內——
杜雨晴坐在梳妝鏡前,拿着眉筆,仔細地繪着自己細長的眉。她的丫鬟飄紅端着茶水進來,說道:
“杜姑娘,葉二少爺今天來了。”
杜雨晴聽了,隨即面露喜色,問道:“他在哪兒?”
“在底下的大廳裡,與幾名友人在一起。”
“在哪個房間能看得到?”
“在芍藥廳那邊應該可以。”飄紅道,杜雨晴整理好自己的妝容,悄步離開房間。她來到芍藥廳裡,從窗戶往下看去。
大廳內人聲喧譁,所有桌子幾乎都坐着人,杜雨晴在人羣裡尋找着,很快就發現了那名俊朗無比的少年。
他穿着西式白襯衫,正與幾名和他年紀相仿的公子哥兒在喝酒。其他人都在談笑風生,葉啓軒卻一直是一副漠然的神色,使得他原本就冷峻的面容顯得更加俊逸出塵。
杜雨晴捂着自己悸動的胸口,着迷地看着他。飄紅跟在她後面,笑道:“葉二少爺真是越發俊俏了。”
杜雨晴見幾名打扮豔俗的姑娘坐到了葉啓軒他們一桌去,她眼內閃過黯然。
“他怎麼不找我呢……”杜雨晴喃喃說着。
“杜姑娘,您現在可是百花集的紅牌花魁,哪是一般人找得起的?”
底下,一名紅衣女子端起酒杯,滿臉諂媚地喂着葉啓軒喝酒,杜雨晴看了一會兒,失落地扭過身,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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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蕾捧着疊好的衣服,走進葉啓聖夫婦的房間裡,她來到衣櫥前,細心地把衣服分類放好。
擺放整齊後,她正要轉身走開,冷不防看到站在身後的葉啓聖,她嚇了一跳,慌忙欠身。
“大少爺……”
雲蕾問候道,對方卻一聲不響。她正要繞過他離開,忽被葉啓聖一把捉住手腕。她又是一驚,葉啓聖猛力抱住她,雲蕾驚詫不已。
“雲蕾!我喜歡你!”葉啓聖在她耳邊火熱地說着。
“大少爺!請您放開我!”雲蕾使勁推着他。
“我喜歡你!”葉啓聖想親她,被狠命躲開了。
“大少爺!您別這樣!”雲蕾哀求着,好不容易把他推開了一點,又被緊緊抱住。
“雲蕾!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就跟着我好嗎?”葉啓聖也在求她。
“不行的!”雲蕾猛搖頭。
“爲什麼?!我是真的愛你啊!”葉啓聖在婚禮那天首次見到貌美如花的雲蕾,就對她一見鍾情。
“不行……大少爺!求求您放開我!”雲蕾帶着哭腔喊道。
“我會娶你的!我可以讓你當二房!”葉啓聖推着她往牀邊走,雲蕾失聲叫道:
“大少爺!不要!”
“我會娶你的!我愛你啊!”葉啓聖瘋狂地喊着,將她壓倒在牀上。
“不要!”雲蕾死命揪着自己被他拉扯開的衣服,她終於忍不住叫道:“我已經是二少爺的人了!”
葉啓聖登時定住,臉上的表情漸漸從狂熱變爲震怒。
雲蕾梨花帶雨地喊着:“我的身子已經給了二少爺了!我是屬於他的!”
葉啓聖氣得渾身顫抖,眼裡全是狂怒。儘管他已經知道實情,但聽着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讓他怒火中燒。
雲蕾趁他沒動作,飛快地推開他,狂奔出門外。她跑到屋外的時候,差點撞上一名前來打掃的女傭。
女傭見她秀髮凌亂還滿臉淚痕,很是詫異。雲蕾狠狠擦了擦眼淚,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