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本就是個傻子,跟那幾歲大的孩子一樣脾氣,見這醫人的方法那麼疼,不樂意村醫給他醫了,吼吼着叫村醫滾蛋。
石頭和他媳婦哄了老半天,他才哭着定定坐在椅子裡讓村醫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村醫首先給阿木打了一針狂犬疫苗,然後纔打嗎啡鎮痛。
雖有嗎啡鎮痛,但縫合傷口的手術還是讓阿木痛得亂動,石頭和村裡的男人上前摁住他,村醫才得以繼續縫合的工作。
半小時後,縫合工作結束了,血也止住了,四道爬着黑色縫合線的傷口在阿木臉上,就像四隻蜈蚣在上面爬,觸目驚心的,別提有多嚇人了。
樓下有間房,是村長白天午睡用的。
大家把縫好傷口的阿木擡進那間房的牀上,讓阿木躺着休息。
嗎啡不僅起了鎮痛作用,似乎還起了鎮靜的作用,躺在牀上的阿木不哭不鬧了,安安靜靜的。
他沒有閉眼睡,而是睜大着一對眼睛盯着發黃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村醫跟石頭交待了幾個注意事項後,留了些藥,然後和村裡的幾個男人離開了村長家。
這人一走,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明明好幾個人都聚在客廳裡,大家卻沉默不語,各想着心事。
“這麼一折騰,大家也都累了,要不這樣,阿木那邊大家輪着照應着,我先吧,你們上樓休息下?”我想了想,打破沉默。
“你是客人,照顧阿木的事使不得。你和南風先生休息去吧,我先守着,遲些鐵蛋媽才挺上。”石頭連忙搖頭。
“沒事啊,這只是小事情。”我很樂意幫些忙兒。
“不用不用,我們兩口子就行了,要是真有事兒要幫忙,我們再叫你。”石頭媳婦也道,說話的時候輕輕推了我一下,用眼神指向屋外。
我回頭,這才發現南風不知何時出了屋子,一個人站在庭院裡,朝着遠處眺望。
我沒再堅持,出了屋子。
我去到了南風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也向遠處看,月色下,那座貓冢的丘陵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看上去像是光,在月光之下顯得特別微弱。
“是不是天衝魄?”記得南風說過天衝魄會以光團的形態示人,再加上南風確定它曾在這一帶出沒,我猜測道。
“不是。”南風搖頭否認。“天衝魄早不在這裡了。”
“那有追蹤到它的去向嗎?”
“大致方向知道。”
“那我們要不要現在上路,反正也睡不着。”我提議。
“暫時出不了村子,遲些吧。”南風說。
“爲什麼出不去?”南風的話聽得我有些心懸。
“看到那些貓了嗎?”南風目光落下,村子裡有無數的黑影在牆上屋頂上跳躍,很難相信一個十幾戶的村子會養那麼多貓。
“是貓靈。”是的,這麼多貓,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從丘陵的松林裡下來的,那些死去的貓一到晚上就活了似的,到處遊蕩。
難怪這村子那麼少人,而且還不常有外人光臨,感情這就是個Y重之地,邪得很。
“我們回房休息吧,天亮了再走。”南風說,轉身進了屋。
呃,連南風在這種到處是貓靈的村子也沒法行動自如?
我突然欽佩起還堅持在這裡生活的村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