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千夜月帶着我在一處森林溪邊歇息。
他生起了火,捉了只活兔子回來。
“給你!”弄了半天,他將一杯兔子血遞給我喝。
一對孩子需要營養,沒有安胎湯的情況下,我只能依靠這些小動物的血,但是,我發現這一次我需求的量比上次多了。
“不夠嗎?”千夜月心細如塵。
我抹掉脣角的血漬,用緘默來回答千夜月。
千夜月將兔子處理清洗好,架在火上烤着,然後又進了林子,很快,他又帶了一杯血回來。
“麻煩你了!”又一杯血入腹,我腹中的胎兒安靜了下來。
千夜月對我的感激只是笑笑。
飽餐了一頓烤兔子肉,我們再次起程,出於我身體狀況的考慮,千夜月飛行的速度並不快,到傍晚時分,我們才又回到了鎬京。
我四處打聽莊子皓的下落,卻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晚上,千夜月將我安頓進了一家客棧房間。
“我有些事要辦,你在這房間好生休息着,我儘量早點回來,明天我們繼續找。”千夜月安頓好我後,便離開了。
我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因爲擔心南風,我又做噩夢了,夢裡,我看到南風被二郎神用三尖兩刃戟刺死。
醒來時,夢境猶然清晰,我被冷汗溼了一身。
這個夢,讓腹中胎兒也受了驚,跳得厲害。
我下了牀,喝了兩碗水,也沒能定下神來。
我走到窗外,看着街巷的情況,已經很晚了,卻還有些人在活動,不遠處,正是煙花之地,那些胭脂水粉的姑娘們還在接待喝得薰醉的客人,時不時傳來男女歡聲笑語。
街上寥寥幾個行人,也是清一色的男子,古代的良家女子這個點兒,估計也都在家睡下了,不會到處遊蕩。
我捂在肚子上的掌心感受着劇烈的跳動,一對孩子像是在抗議似的。
明明喝了兩碗水,我卻餓得厲害。
兩個年輕男人正巧從房間樓下的街道經過,我的目光緊隨着他們,明明隔着距離,我卻能清晰地聽到他們脖子上脈博的跳動聲,就像是一首婉轉動聽的樂章一般吸引着我。
我舔了舔乾渴的嘴脣,下樓去了。
“哎-”我到了樓下,才經過客廳,店掌櫃就關心道。“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姑娘家這是要上哪啊?有什麼事,吩咐着夥計替着辦就是了。”
我聽店掌櫃的話了,可是卻沒有回頭,更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我離開了客棧,沿着方纔那對年輕男子經過的方向走着。
偶爾,有人從我的身邊經過,他們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瞄我,像是在問:這誰家的姑娘,大晚上還一個人在街上走?
我也瞄他們,注意力卻只落在他的脖子上。
我有種想撲上前咬破他們脖子大動脈的衝動,就像一隻飢腸轆轆的吸血鬼一般。
我開始對人血有種強烈到不能自抑的渴望了。
一陣微冷的夜風吹來,我稍微清醒了些。
我甩了甩髮暈的腦袋,難過地停下步子,隻手扶着路邊的一道房牆,努力調節呼吸,讓自己變得更冷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