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煉獄之火將半個城的活死人都燒成了灰燼,車子跑了二十鍾,灰燼滿天飛不說,建築物的中底部也被燒燬得面目全非。
這一招對付活死人自然是好的,另一種情況也讓人惴惴不安。
“怎麼了?”南風見我臉色不對,問。
“你這把火會不會傷及倖存者?”我問。
“那些倖存者大多躲到樓頂上去了吧,如果不幸燒死一二,那隻怪他們命薄,和那些已死之物一樣。”南風說。
果然還是會傷害生者啊。
我心裡很難過。
“爲了杜絕病毒擴散,軍方擬定了最後的清除方案。”開車的熾炎說。“夜裡,我隱約聽到營地那邊的通話,今天救援最後一天,明天大部隊將攜重型武器進城,全面清掃。他們甚至還爭論要不要用核彈摧毀整座城,但因爲核輻射的原因,被擱置了。”
情況已經糟到這個地步了嗎?
如果全面清掃,紅眼和他的同伴們該何去何從?畢竟已成異物,爲了安全,軍方不可能給他們自由。紅眼願意任人宰割嗎?
我看坐在副駕駛座裡的紅眼,感覺到我的注視,他回過頭來,衝我微笑。
經過昨晚力量的爆發,他行動變得靈活了許多,臉部的肌肉不再那麼僵硬,已經能自然微笑了。
我回應紅眼一個微笑,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的世界。
過了那座我被打劫的天橋,煉獄之火的破壞力纔到了盡頭。
馬路上,三三兩兩的活死人在烈日下徘徊。
不遠處的天空,出現了十幾架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響將活死人們吸引,它們擡頭呆呆地看着那些直升機,喉嚨裡發出低沉地咕咕聲。
路過文叔他們的據點大樓,我看到一架直升機正懸飛在頂層上空,小蘭等人正在救援人員的協助下沿着繩梯往直升機上爬。
太好了,他們終於等到救援隊了。
我欣慰。
又行了十分鐘的車程,我們到達了那片小區。
南風讓熾炎將車子停在樹木橫倒的小區花園邊上。
我和他下了車。
我曾爲了避開烏鴉而跑進的樹林幾乎被斬平了,交錯倒下的樹木經過兩天的風吹日曬,枝葉開始枯萎凋落。
南風在那些交錯橫臥的樹木間行走,他兩十指展開,緩慢地那些被斬斷的樹身上撫過,他正在讀取殘留在這裡的信息。
我站在樹林外,靜靜地等待着。
“他可以跟大自然對話?”煙鬼郭小聲地問守在我身邊的熾炎。
熾炎肯定地點頭。
“好厲害!”煙鬼郭對南風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南風在一根老樹的樹根上撿起了我爲了逃命丟下的揹包。
他回到我的身邊,將它交給我。
“我記得這包是在居民樓裡丟掉的,怎麼會在這裡?”活死人只對生肉和大腦感興趣,它們特地撿着包帶着追我。
“是鬼噬,打探情況途中她聽到了你的叫聲就折回來了。爲了給你爭取逃跑的機會,他和惡靈們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南風說。
“那晚我看到的黑紫色光團是他?”
南風點頭。
“那麼,小噬現在在哪?”
“當年我被封印,它從天空遺落人間,沒了主人便自我封印了。中間,他一定經歷了別的事故,所以醒來的時候記憶喪失或是混亂了,那也影響了他力量的發揮。再加上敵人數目驚人,寡不敵衆落敗了。”
南風說到這,對鬼噬不免心疼。
“大人的意思是,鬼噬被捉了?”熾炎看一片狼藉的戰鬥現場,蹙眉。
“走,去會會夜帝那魔物。”南風率先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