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在快餐店吃了點東西,顏曉沫匆匆趕往原來的“家”拿銀行卡。
從進入電梯起心情就一直壓抑,電梯在12樓停下,出來時看到對門那扇門時,終於明白了自己一直在壓抑着什麼。
她呆呆的站在那,就那麼靜靜的立着,盯着那扇棕黑色的防盜門。
以後,這會是他們的另一個家吧。
也許,偶然的時候兩個人會在這邊住吧。
她知道魏子澄還有一幢別墅,但是具體地址她沒問,他也沒說。
她當時是不敢問,而他應該也是不敢說吧。其實有什麼好怕的呢,她想,不過是一對舊情人,難道她還真會跑到那裡質問他嗎?去那裡阻止他們在一起?
暈死,這麼糗的事自尊心如此強的她怎麼會做的來。要知道,她是連質問的話都沒說,就是因爲那可憐的自尊心在做怪。她不敢想象,如果問出來的話,對方肯定而又不屑的回答會帶給自己什麼。
心無盡的悲傷,幽怨的盯了一會纔打開鑰匙開門。以後儘量不會來了,不爲別的,就爲了自己不再受傷害。
臥室裡,月光灑進來,很詩意。很多時候,她就喜歡這樣,進門後不開燈,藉着月光走到落地窗前,靜靜的看着周圍。然後就會突然想下樓,去外面曬月光。
呵呵,那時候她想,有錢人曬太陽浴,而她在曬月亮浴吧。這樣想着,嘴角不自覺的上彎,看着天上或彎或圓的月亮。月亮是柔和的,太陽是耀眼的,而她是什麼樣的呢?搞不懂。
五年前,活潑開朗,總以爲一切都是美好的。五年後,獨自走過太多的情緒,時間輕輕的滑過指間,不知不覺間,變得沉默了許多。
有人說這是淡定。她笑:明明是逃避好不好。
銀行卡分別放在好幾個地方,顏曉沫一一取出來,放在手提袋裡,低着頭出來,低着頭鎖門,然後低着頭開電梯,進入。
低頭,只是不願意再看見而已。
鴕鳥!
她嘲笑自己。
鴕鳥在遇到危險時會把頭埋入草堆裡,以爲自己眼睛看不見就安全了,因此,心理學家將這種消極的心態稱之爲“鴕鳥心態”。
剛知道鴕鳥有這種心態時,她還哈哈大笑,嘲弄鴕鳥好蠢。該存在的總是存在的,不是眼睛看不到便會消失。
現在,自己又何嘗不是?
低着頭,以爲眼睛看不見了就不會痛。去喝紅酒,以爲喝醉了就不會痛。怎麼可能呢,她的心明明就是在痛啊。
出了樓宇大廳,沒再回頭。顏曉沫徑自走過小區,那片活動空地上,居然有人在打球。她輕輕的笑,看着年輕的孩子。又想起他,大學裡沒事時總愛去看他打球。他開玩笑說,讓她做他一輩子的粉絲。
多可笑!萬事不能說的太滿,太滿了會苦澀的。
把所有的銀行卡在自動取款機上試了一遍,顏曉沫粗粗算了一遍,加上晶晶爸爸今天從老家帶回來的幾萬塊,手術費還差整整十萬元。
“這可怎麼辦啊,曉沫,就算找到能配型的那個人,手術費湊不齊……”陳姐悲痛的眼神又浮現在她面前。
怎麼辦?家裡肯定是不行了,老爸新盤了一家店,把老底都搭進去了。星兒如果在,也好啊,讓她拿出十萬塊根本不成問題。可是,怎麼聯繫她呀,手機都不通。
顏曉沫右手揉搓着手提袋,心裡鬱悶至極,醫生說晶晶的時間不多了,而且就現在的費用,陳姐一家都承受不起,更別說做骨髓移植了。
突然她的手碰到一個硬硬的紙板,顏曉沫以爲還有一張卡沒試,忙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張名片。是那家KTV經理給她的,旋即苦笑:竟然忘了扔了,留着也沒什麼用。如果能再找一份工作就好了,大不了苦點累點,卻能賺到更多的錢。
剛剛想扔進垃圾筒,耳邊突然想起那位經理的話,她腦子靈光一閃:對啊,可以去那唱歌,那位經理說待遇很豐厚的,而且她也聽星兒說過,那裡的歌手很賺錢的。
沒再考慮什麼,顏曉沫把號碼撥過去。撥時沒感覺什麼,真的聽到手機接通的聲音時,突然覺得手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冒了冷汗,心裡一陣空虛。
有個聲音在問她:“顏曉沫,你是準備墮落了嗎?”
是嗎?是嗎?是嗎?……
好多好多的迴音。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她搖着頭,她只是爲了救晶晶而已,雖然那種場合她不喜歡,而且她也見過女歌手偏於暴露的衣着以及臺底下充滿情慾的眼神。可是她會潔身自好的啊,她怎麼可能墮落,她只是救人而已。
僅此而已。
這樣想着,在聽到對方喂了一聲會,顏曉沫便自報了家門。
“真的是你?”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他說:“太好了,你現在過來吧,我等你。”
打車趕到那,夜已經深了。下了車,真正走到門口時,她的心還是微微顫了一下,在門口立了許久,才走進去。
KTV的經理看到顏曉沫過來,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前段時間的女歌手被一個老闆包養了,自此不再來唱歌,讓他們的收益減少了很多。而他聽過顏曉沫唱歌,比以前那位更有味道,假以時日,應該就會走紅。
“我其實是因爲特殊情況纔來的。”顏曉沫坐在沙發上顯的侷促不安。想解釋一下,生怕被人誤認爲爲了金錢。
可憐的自尊心哦,總是在時時提醒。
對方很認真的聽她說,沒有打斷的意思。
顏曉沫舒了口氣:“是這樣的,我來是因爲鄰居家的小孩生病住院需要很多錢。因爲他們幫過我,所以我不能見死不救。”
“理解。”對方僅僅吐出兩個字。這樣的理由他們聽過很多,爲了自己的面子,很多人都會這樣說,但是時間長了,沒有人放着該賺的錢不賺。
“先試唱吧。”
KTV經理撫摸了着光滑的下巴,狹長的眉眼打量着顏曉沫似在考慮着應該定多少的價位給她才能既留下人,又不至於讓自己的利益減少。
“嗯,好。”
這很公平,顏曉沫想,根據自己的水平來定價位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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