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間洗手,他裝了蘑菇湯出來,然後還弄了個上湯豆苗。
“餓了吧,多吃點。”裝了湯在我碗裡輕放在我前面。
染上人間煙火的林夏,依然那樣的溫雅,我們也許這樣,就會是一輩子。
我一笑,有人寵我,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喝了一小口:“林夏,我明天約了之嫺去逛街,想買點糖果回來呢,過年總是要擺着的。”
“你去逛逛就好,年桔,糖果,各類水果年貨,會有人送到家裡來的。”
“嗯,那也好,提着東西沉啊。”
吃完他去洗碗,我抹桌子。
生活可以這麼的安寧,可以這麼的知足。
我就束縛於這一個小天地,做着尊貴的金絲鳥。
晚上他洗澡把手機擱在牀頭櫃上,我取了過來再查那個陌生的號碼,但是通話記錄,已經給刪掉了。
不是我過於敏感,而是像林夏這樣的人,真要是朋友打的,哪怕是換個號碼什麼,他也會細心地存起來,標記,生意上的朋友不會打這個號碼,他好朋友什麼的都分得清清楚楚,唯獨這個號碼,太是陌生了,那個電話是十二月多打的,不是拔出,而是打進。
那時候是紀小北出事的時候,那一天,也並不是我和他作交易的時候。
聽到裡面有點聲響,趕緊把手機給放好,拉起被子就裝睡。
第二天他起來就轉悠着把我的包取出來,我睜開睏倦的眼皮子看他:“林夏,你幹什麼呢?”
“放了點錢在你的錢包裡,有些地方不能刷卡的,有現金會比較方便。”
“嗯。”
他過來,低頭親我的臉,柔聲地說:“再睡會,逛街不用太早去。”
“林夏,我發現我越來越是能睡了,以前我開出生租車的時候,總是四五點就起身做事了,十二點多才回去,一樣精神不錯的。”
他低低地笑,暖暖的手指在我的發間輕輕地撫動着:“以前和現在哪能會一樣,睡懶覺的女人,是最幸福的,中午你和紀三小姐吃飯,不要吃得太辣了。”
“嗯,我最近沒有犯胃痛了。”
“那是我看你看得緊,不讓你過量了,三餐準時纔不會犯胃病,十二點半我會打電話給你,提醒你要吃飯,到時看你們在哪兒逛,給你們意見去附近比較美味的餐廳吃飯。”
“那你去上班吧,就年關了,有得你忙的。”
他偷了個香:“行,放假了我帶你去香港再買些東西。再睡會,外面冷着呢。”
迷糊再睡一覺,紀之嫺打電話來催我,問我到哪兒了。
我不好意思說還在牀上,就跟她說塞車。
趕緊起來,梳洗換衣抓了包包和車鑰匙就下去,新車裡面放了束新鮮的百合,清香無比,是林夏送的吧。我聞了會把花放在後座,就往目的地去。
“哇,這車,給我開開。”她看到我,雙眼都是驚豔。
我汗滴滴的:“之嫺你還是放棄吧,我不心疼修車的錢,反正林夏會出,我擔心你毀壞公物,撞到人,到時會比較麻煩。”
“這麼看不起我?曾經我都敢在高速上開二百碼。”
“哈,好汗不提當年勇,我以前還學雷鋒呢,一個客人把東西落我後座上,曉不得,錢包裡足足有二萬多的現金,我還很拾金不昧地交上去了,靠,最後的結果是我被評爲優秀思想先進的司機,公司他孃的用這麼一招來試探我。”
她笑彎了腰:“跟你說說話,就真的舒服得多了。”
“怎麼了,誰敢給你紀三小姐甩面子。”
她小臉垮了下來:“唉,別提了,我家是一直陰雲不散啊,小北是不打電話回家,爸爸媽咪一打過去,就吵,關在書房裡老吵老吵,誰的心情都不好。我媽咪說真的好擔心小北,他是特意跑去澳州只看了些雪山就走,澳州現在是夏天,不能滑雪,他就去看夏天飛雪,現在又跑瑞士那兒去了。”
我輕笑,裝作若無其事的地說:“到處走,也不錯啊。”
“過二天就是年了,我們中國人不就是最在乎這個年,最在乎團圓的嗎,我爸爸給他訂好機票,他也不回來,我不知小北怎麼想的,打電話給他,他只給我回了幾個字:我的事你別管。你說這樣無不無語啊。”
“成了,出來逛街,你是把我當成垃圾桶,讓你傾倒心情垃圾了,心情不好呢,就花錢吧,花完了不就好了。”
“我煩啊,千尋。”她靠在我肩上:“好想現在就去貴州,或者是搬出紀家來住,爸爸除了我哥和小北,對我們三姐妹特別的嚴厲。”
“如果我爸還在,我倒是願意讓他管着。”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最最最討厭的就是舊事重提,還讓我嫁給我大哥。”
“那你怎樣?”
她笑笑,淡淡地說:“決計是這一輩子不嫁,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好,我只是跟你說,你大哥他,並非你們所想的那麼簡單。”而紀之嫺,卻挺單純的,但所幸比紀小儀好一點,她愛的,她執着下去。
拉了她的手去購物,十二點半林夏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林夏提醒我要去吃飯,問我在哪兒。
我告訴他個地址,聽得那邊啪啪鍵盤作響,然後他就笑道:“附近有個再回味,很有特色,我給你們訂個位置,現在就過去吧。”
“好,謝謝。”
掛了電話紀之嫺大讚:“說實在的,林夏真是不錯的人。”
“給你啊。”
“少開這玩笑。”
她的手機也響了,她接起有些不耐煩地說:“大哥,什麼事?”
我作個手勢,叫她不要說我。
她有些疑惑地看我,然後還是說:“我和朋友一塊兒逛街呢,飯就不吃了,你自個吃吧,現在忙着。”
十分俐落地就掛掉電話:“咱去吃飯了。”
“對了之嫺,你大哥的電話是北京的號嗎?”
“是啊,他回到北京,就用了北京的號,法國那邊的生意也還在做,卻是慢慢把重心都轉移到北京了。”
“可不可以給我看看你大哥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