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鳶遠去,夏染歌又在假山周圍走了一會兒,停住了腳步。
“出來吧,閣下在這裡躲藏了這麼久,不該出來見見主人家嗎?”她手中把玩着的玫瑰化作一道紅光直直射向假山一處,同時冷聲開口道。
她都繞着假山走了這麼久,還不自己出來,非得自己開口請,這來人也實在是不夠自覺。
一道人影從隱蔽處飛掠而出,順手接了射向自己的玫瑰,朗聲笑說:“哈哈哈,早聽說夏大小姐是個能人,不同於一般的嬌俏小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幸會幸會!”
“龍驤將軍...”夏染歌看清來人,肅然的神情微微一頓。
假山上那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身穿一襲絳紫色錦袍,劍眉星目,眼角微微揚起一片冷冽,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三分調笑七分傲氣,因爲常年在邊關,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微微的小麥色,更是添了幾分英雄豪氣。
夏染歌記得他,是因爲在前世,這位少年將軍的名頭一點也不輸於戰神南宮。他是龍家這一輩中唯一的男子,龍家世代都居於中立,只聽命於每一任的皇帝,族中女子也總會有個是歷代皇帝的皇后。
就是說,如今的太后、皇后,都是龍家女子。
可想而知,龍驤這唯一的男丁在龍家是何等的受寵,但是他偏生得並不紈絝,年僅十五歲就自主請纓上了戰場,後來被夏將軍的兵法折服,簡單地拜了個老師。
前世夏染歌在軍營裡呆的那一年,和他關係倒是不錯,他很欣賞夏染歌倔強堅韌的脾性,因此很照顧她,也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只是後來她回了夏府,不久之後便聽說邊關龍驤將軍通敵,導致北野國損失了大批精銳將士,皇帝盛怒之下誅了龍家九族,無一倖免。
本來事情到這裡,夏染歌也只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交錯了朋友,但後來一次無意間她居然發現夏峰和北堂亦在談論這件事,才知道龍驤一案實則是北堂亦在借皇帝之手鏟除異己,只因爲龍驤不肯歸順北堂亦手下。
可惜當時她一心想着不辱夏府聲譽,一心想着扶持夫君,北堂亦做的那些事,都被她當做有不得已的苦衷,最後不了了之。現在回想起來,也是自己癡傻。
此時此刻再見到龍驤,夏染歌一時五味陳雜,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見夏染歌望着自己出神,口中又低喃着自己的名字,龍驤臉色一僵:“你...不會也喜歡我很久了吧?”
“噗嗤。”許久沒聽見這樣熟悉的自戀語氣,夏染歌忍不住輕笑出聲,嘲諷道:“得了吧,就你這副慫樣,誰會喜歡你啊。”
恍然間,夏染歌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進軍營的那天,膽子還小的她看着他身穿戎裝英姿勃發的樣子,微微不安,他也是這般臉色僵硬地問她:你不會想說喜歡我很久了吧?
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此話一出,夏染歌的心情瞬間放鬆了,也這般回答道:誰會喜歡你啊。
龍驤自然是沒有這些記憶的,他只是這次回京覆命時突然聽說老師家裡突然冒出來的嫡女夏染歌性子很是另類,因爲好奇才過來看看的。
結果,果然另類!不喜歡他倒是讓他很放心,但是居然還敢鄙夷他?搞什麼啊,他這副皮相可是好多女人喜歡的好嗎!不然他幹嘛因爲躲女人跑到軍營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