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歌,你這廢物要死啊,這麼晚了還不起來?耽擱了老夫人上香看我怎麼收拾你!”
迷糊間,夏染歌似乎聽見了曾經夏府管家娘子責罵的聲音。
她是死了嗎?不然那管家娘子早該在她嫁給八皇子那一年就因爲偷竊被夏將軍打斷手腳逐出府邸了啊。又怎麼會在這裡責罵她?
夏染歌微微動了一下,卻感覺到牽動全身的疼痛,不由眉頭一皺,緩緩睜開雙眼。
那間久違破舊的柴房,外面淅瀝瀝地下着小雨,管家娘子雙手叉在滿是贅肉的腰上,目光洶洶地看着她。
看到這場景的夏染歌一愣,旋即低下頭打量起自己的身體來。
還未發育完全的瘦小身體,那是因爲天天做活卻常年沒飯吃;滿是青紅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那是做得不好時藤條鞭撻的痕跡。
一切都是陌生而熟悉的,久違的痛苦。
夏染歌心跳猛地加速,她死前的怨恨,上天聽到了?
難以置信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指尖下傳來的痛感讓夏染歌徹底相信了自己重新活過的事實。她這才發現,曾經自己以爲的痛苦,跟後來的絕望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夏染歌,你發什麼呆!還不趕快起來做事!”見夏染歌呆愣的樣子,管家娘子又是一聲呵斥,拿了藤條就要走過來,“大小姐要陪老夫人去國安寺上香,你這樣拖拖拉拉像什麼樣子!”
聞言,夏染歌按捺下激動心情,活動了一下手腳,利落地從柴堆上爬了起來。
從遙遠的記憶和管家娘子的言語裡,她記起這是她十三歲時候的事情,也是在今日,她的妹妹夏知琴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然後在老夫人的支持下走上了嫡女的位置,引得八皇子北堂亦的求娶。
而她,則被冠上了自私自利,不尊祖母的名聲。
夏知琴,北堂亦,既然上天都讓我重新活過,我就一定要撕裂你們僞善的笑臉,將前世千刀萬剮的痛苦,千倍萬倍地還給你們!
想到這裡,夏染歌揚起一張笑臉,對管事娘子道:“竹媽教訓得對,是染歌懈怠了,染歌這就去準備馬車。”
在印象裡,雖然竹媽一直對自己呵斥責罵,卻很少動用她手中的藤條,大多數時候只是嚇嚇自己,當初的夏染歌覺得難以忍受,但如今卻覺得並無所謂。
被稱爲竹媽的管事娘子看到夏染歌的笑臉,愣了愣,不知該作何反應。
在她的印象裡,夏染歌自從那件事發生後,便一直做下等奴婢的事,又常年被人欺負,導致她性子愈發木訥沉默,這整整七年,哪裡看到過她的笑臉?
“......快去吧。”面對夏染歌的笑臉,饒是平日裡火爆脾氣的竹媽也不好發火,只得將手中的藤條扔開,向門外揮了揮手。
“好咧!”清脆地答應了一聲,轉身向門外走去的夏染歌斂起笑意,目光冷冽。
夏知琴,今日這戲,就是我夏染歌要債的開始!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將府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