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說句實話，程嘉梨以前跟他不熟..岑溪那一圈的朋友大概都看不上她...覺得程嘉梨這樣的女孩配不上岑溪..
也是，那時候的程嘉梨縮手縮腳，見識不足，也沒什麼底氣..
他們出來玩的吃的都是江市最高級的配置...連身邊坐的女人也是同樣如此...
一連幾次的聚會，程嘉梨連頭都沒敢擡起來過...
再後來，她便不去了...
他們那個圈子大概默認了岑溪出來玩從不會帶女朋友這件事...只當他是單身，照樣起鬨...
程嘉梨和韓朗月那爲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也是到了她工作以後。
第一次，是她的公司裡需要一個模特來拍照，挺大的牌子，不少模特公司都想塞人進來。
程嘉梨手上有決定權，那次的聚會，韓朗月特意讓岑溪帶上了程嘉梨。
他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了程嘉梨，並且表示希望那組照片由自己的女朋友去拍。
韓朗月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
他說的很淡，又有些理所當然...篤定程嘉梨會答應...
她原本以爲韓朗月很喜歡這個女朋友..不想那個女人拍完了這組照片後，韓朗月就換了個一個女人...
第二次見面，是在機場。
岑溪跟他們出國玩，程嘉梨要上班走不開，卻還是給他特意送來了落下的手錶...
好像沒那塊手錶岑溪就出不了國一樣...
韓朗月難得當着程嘉梨的面打趣岑溪，笑得意味深長：我說呢，原來是小楓給你買的這塊...
岑溪瞪他，沒好氣的回：你懂個屁，我有件衣服就得配這塊兒表，就算她不送我我也會去買的。
第三次，就是葬禮。
他叼着煙，一襲黑衣的站在樹下。
程嘉梨送客人出來，一擡眼就看見了那雙鋒利的眼睛。
他滅了煙走到程嘉梨的面前，一把揪起了她的領子，眼底一片深紅。
韓朗月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着牙質問程嘉梨：現在你滿意了嗎？
程嘉梨推開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領口的衣衫，更是冷漠的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們本就不熟。
更不會坐下來把話說清楚...這樣無疾而終的對話沒什麼意義...
更何況岑溪曾經對程嘉梨說過：我覺得阿月可能有點喜歡小楓...
＊
＊
韓朗月衝樹上那個人女孩眯起眼，漫不經心的問：“認識岑溪嗎？”
女孩笑盈盈的點頭，卻道：“我們學校的女生都覺得他長得很帥..不過嘛，今天我倒是看見了更好看的...”
烏黑的眸子毫不遮掩的在韓朗月的身上打轉，“一起上來抽根菸嗎？”
韓朗月一愣。
開始根本沒想到樹上有個女孩，女孩還叼着煙，更詭異的是她居然問自己要不要上去一起抽菸？
這他媽就是淮城的姑娘？
其實程嘉梨生的也好看...
彎眉大眼，柔軟中又帶上了幾分英氣...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眼尾彎彎的，有種說不出的俏麗...
她見韓朗月愣住，乾脆伸出手掌，頭一歪道：“要我拉你嗎？”
這是一種刻意的勾，引，他也看出來了。
韓朗月站在圍牆上，挪了幾步，抱着胳膊好奇的打量程嘉梨。
“你說這話的語氣讓我以爲咱倆認識....”
他淡淡的譏諷。
程嘉梨卻笑出了聲。
“認識啊...你不是正在跟我說話嗎？”她眼珠一轉，衝韓朗月眨眨眼，悄聲說：“要是你不想理我，大概早就走了吧？”
韓朗月面色一滯，幾秒後，漂亮的臉上勾起一抹淺笑。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隻柔軟而纖長的手...
韓朗月上來的時候，程嘉梨被拽的往他身上靠了靠...
菸草混着一股橘子香...是他沒聞到過的味道...
“什麼牌子的香水？”
“不是香水，淮城哪買得到什麼香水呢？就是橘子味的洗髮水而已...”程嘉梨吐了吐舌頭，“不過你要問我是什麼牌子的洗髮水的話？我就答不出了...反正是你一輩子都不會用的那種...”
韓朗月勾嘴一笑，“你怎麼知道？”
“給。”
程嘉梨往他手上塞了一根菸，懶得回答那個問題。
韓朗月覺得這感覺太奇妙了。
他從來沒有坐在樹上？還跟一個陌生的女孩一起抽菸？
韓朗月原以爲自己會下意識的排斥...
可程嘉梨忽然就安靜了...粉色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吐着煙霧，眼都眯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程嘉梨。”
岑溪從未說過那個討厭的女同學叫什麼，因此韓朗月聽見那個名字的時候也只是挑了挑眉，幽幽道：“名字挺不錯的。”
“是嗎？”程嘉梨呢喃着，“我以爲你又要說很普通來着...”
“什麼？”
她聲音太輕，韓朗月沒有聽清後半句。
“沒什麼...”程嘉梨吐了口煙，淡淡道：“你是來找岑溪的？”
韓朗月勾嘴一笑，“你們全校女生都認識他？”
程嘉梨一本正經的搖頭，“我不認識。”
“撒謊。”韓朗月含笑吐了一口煙...
程嘉梨扭頭挑眉，嘆道：“想不到你長得好看就算了，還這麼聰明？”
韓朗月：“....”
程嘉梨輕笑：“馬上要打鈴了，你進去也找不到人...萬一被老師發現了也不好...要不你放學再來吧。”
她說話間自然的像個老朋友。
眼裡除了一開始的熱鬧，現在變得有幾分疏離了...
自來熟來的很快，去的更快...
可真是個沒什麼耐心的姑娘。
“這麼快就要趕我走了？”韓朗月勾了勾嘴角，“小丫頭還挺善變的。”
明明上一次見面，他還揪着程嘉梨的衣領呢。
所以，到底是誰善變....
程嘉梨將煙盒拍在韓朗月手上，盈盈一笑跳下樹，腳步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還掀起了一點小灰塵。
她仰頭，衝他揮手。
“剩下一根給你啦，我走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