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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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光滑的大理石,紅髮的少女再一次將身體埋入熱水之中,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呻吟。一想到白天那發自肺腑的感謝,羅安娜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笑的就像個傻瓜一樣。”一個聲音突然問道:“被人感謝會這麼高興的嗎?”

羅安娜嚇了一跳,這纔看清在水蒸氣後面還有個人影,黑色的長髮和紅撲撲的臉蛋,不是那個被稱爲女神的惡魔還能是誰?

“呃,你什麼時候來的?”羅安娜尷尬的問道。

“有一會了,本來打算離開的,不過既然碰到你了,就來幫我擦擦背吧。”英落說着翻轉身體,特別不客氣的趴在池邊,等待着服務。

“我、我爲什麼要幫你擦背啊?”羅安娜看了眼那光滑纖細的脊背,莫名的心跳加速,心虛的移開了眼睛。

“理由很簡單不是嗎?”英落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可是你的債主啊!”

“唔!”被捏住痛腳的少女發出悲鳴,不甘不願的拿起毛巾,彷彿是發泄一樣用力在債主的後背上擦拭起來。

“疼疼疼!”英落身體一抽,呲牙咧歲的說道:“你是準備把我挫骨揚灰嗎,輕一點啊!”

羅安娜臉皮一抖,減輕了力量。

“啊哈哈,好、好癢!”英落渾身顫抖不停:“你到底是在撓癢還是在擦背,又不是沒給你飯吃,加點力啊!”

羅安娜咬牙,再次發力。

“疼疼疼!”

減輕。

“好癢!”

加重。

“好疼!”

“喂,你到底想怎樣啊!”羅安娜一把丟掉毛巾,氣呼呼的站起來說道:“故意找茬是嗎?如果看我不順眼,再來打一架啊!”

“明明就是你手法不好,兇什麼兇?”英落嘟囔了一句:“至於打架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做好債務增加的準備了嗎?”

“我……!”羅安娜神情一滯,然後如泄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來,整個身體沉入水中,只剩下鼻子還在水面之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來聖城拉波勒討伐妖魔,一定是我這輩子接到最倒黴的任務。”

“別這麼說嘛。”英落自來熟的湊過來說道:“至少你這幾天過的挺開心,不是嗎?”

“才、纔不開心啊,每天工作那麼多……”嘴上這麼說,羅安娜卻心虛的扭過了頭。她心中知道英落說的沒錯,這幾天她的確很開心,雖然每天有很多工作,枯燥又乏味,但她之所以植入妖魔血肉,變成半人半妖的戰士,不正是爲了保護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嗎?

“如果不開心的話,是不會露出剛纔那種笑容的。”英落微微一笑,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反而善解人意的主動改變了話題:“剛好碰見了,能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變成妖魔嗎?還是如同大家認爲的那樣,妖魔就是大劍變的?”

“當然不是!我們大劍的工作就是斬殺妖魔,怎麼可能會變成妖魔!”羅安娜立刻反駁,然後停頓了一下,才遲疑着開口:“我這種情況叫覺醒,半人半妖的戰士覺醒之後就會被稱爲覺醒者,不僅會擁有第二種形態,而且力量速度乃至妖氣量,都會有一個質的飛越!”

“還有你們的食譜也會跟着一起改變,讓你們如同妖魔一樣以內臟爲食。”英落聳聳肩膀:“這樣看來,覺醒者反而比一般妖魔的危害更大!少女,你的辯解不僅毫無說服力,反而越描越黑啊。”

“唔!”羅安娜無言以對。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你也不用太在意了,至少你沒有因此傷人嘛。”英落語氣一轉:“所有大劍都會變成覺醒者嗎?”

“從理論上來講,是的!”羅安娜回答道:“大劍的體內被植入了妖魔的血肉,因此獲得了使用妖氣的能力。但妖氣也會腐蝕身體,讓我們更加向妖魔靠攏。正常來講,服役時間越長的戰士,就越容易覺醒,比方說我,從植入妖魔血肉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年了,比平均水平要多出一年,所以纔會在戰鬥中一不小心就覺醒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是被我暴揍一頓引起的呢。”英落拍拍胸口,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羅安娜一愣,莫非這個人一直在因爲我的覺醒自責嗎?不得不說,這一刻她還真有點感動。

但英落的下一句話卻讓這份感動煙消雲散。

英落得意的說道:“我就說跟我沒關係吧,這下老約翰一定無話可說了,明天就去找他要賭注,窖藏了十年的美酒,光是想想就讓人流口水啊!”

“嘩啦!”

一大捧熱水潑了英落一臉,羅安娜氣呼呼的說道:“混蛋,把我的感動還給我啊!”

“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突然生氣啊?”英落一邊抵擋一邊叫道:“再不停手我可要反擊了!”

“反擊就反擊,怕你不成!”

“一會可別哭啊,看招,超彈動水流破,歐拉歐拉歐拉!”

“什麼水流破,看我的重砸劍,木大木大木大!”

一時之間,巨浪滔天,洪水四濺,兩人殺的是難解難分,真算的上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

“呼……呼……”英落靠在池邊,喘着粗氣說道:“看、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嘛。”

“你、你也不錯!”羅安娜靠在另一邊,胸脯也上下起伏個不停:“竟然能跟我打成平手,值得稱讚。”

兩人對視一眼,又一同笑了起來。

“聽你剛纔的意思,戰士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年嗎?”英落喘勻了氣,再一次開口問道。

“嗯,一般的戰士,從植入血肉到戰死,也就是三年時光。”羅安娜輕嘆一聲:“戰死總比覺醒要好,雖然變成了半人半妖,但我們還是希望能以人類的身份死去。”

“也不見得哦。”英落說道:“我就遇見過一個半人半妖,她就不惜覺醒也要獲得強大的力量。”

“你遇到過覺醒者?”羅安娜驚訝的問道:“知道那名戰士的名字嗎?”

“羅斯瑪麗,你認識嗎?”

“羅斯……”羅安娜驚呼一聲:“曾經的NO.2,我當然認識。不是聽說她察覺到極限,主動遞交了黑函嗎,怎麼還會覺醒?是接收黑函的人去晚了嗎?”

“並沒有去晚哦,實際上那名NO.2一早就覺醒了,拜她所賜,我住的村子也被毀了呢……”英落將當時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這其中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嗎?與組織的說法完全不一樣啊。”羅安娜搖了搖頭:“竟然會因爲不滿排名被奪走而主動覺醒,真是愚蠢!”

“主動覺醒?”

“啊,覺醒分爲兩種情況,一種是像我一樣逐漸靠近極限,然後不得已而覺醒;另一種就是一次性爆發大量妖氣,主動加速肉體被腐蝕的速度,從而達到覺醒的目的。”羅安娜認真的說道:“羅斯瑪麗能一早送出黑函,就證明她是計劃好的,所以肯定是主動覺醒。”

英落來了興趣:“詳細說說看。”

羅安娜點點頭,想了一下說道:“解放10%的妖氣,戰士的眼睛會從銀瞳變成金瞳;解放30%的妖氣,面容會扭曲;解放50%,身體四肢會嚴重妖魔化,逐漸失去人型;一旦解放了超過80%的妖氣,就會徹底失去控制,在一瞬間被妖魔意識奪取身體的控制權,最終成爲一名覺醒者。由於50%-80%之間沒有明顯的標誌,所以要求戰士必須在一次次的戰鬥中摸索,逐漸掌握自己的極限,纔可以避免這種急速的覺醒。但反過來,如果想要覺醒,一股腦的爆發出所有妖氣就行,簡直再簡單不過。”

“所以羅斯瑪麗就是選擇了這種方法,才變成的覺醒者的嘍?”

“應該沒錯。”羅安娜說道:“雖然她的服役時間也很長,但‘老戰士’對自己極限的掌握都很好,就算察覺到覺醒的先兆,也有足夠的時間寄出黑函,幾乎不可能真正覺醒。”

“你們這些半人半妖,還真是神奇啊。”英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跟羅斯瑪麗的覺醒體比起來,你簡直弱的可憐啊,同樣是覺醒差距又這麼大嗎?”

羅安娜白了英落一眼:“我這麼弱還真是抱歉啊!不過就跟人類之間有強有弱一樣,覺醒者之間也存在巨大的差異。現在的一般看法是排位越靠前的戰士覺醒後越強大,相反越靠後的就越弱小。羅斯瑪麗可是NO.2,我不過是區區的NO.7,比不上她也是正常的。”

“NO.2和NO.7沒差幾個數吧,就算差也不該差這麼多才對。”

羅安娜搖了搖頭:“正式在職的戰士有47名,一般是以十名分一個檔次。但在前十名之間,又以五名分一個檔次。如果說NO.6與我這個NO.7之間的差距是一根手指的距離,那麼NO.6和NO.5之間的差距就是一個人的高度,由此也可以大致推算出NO.2與我之間的差距了。”

“還真是超級複雜啊。”英落撓了撓臉:“說了這麼久的覺醒,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啊?身體猛烈的變化,連骨骼都會改變形狀,一定很痛吧?”

問到這個,羅安娜莫名的臉一紅,扭頭低聲說道:“非但一點也不痛,相反,還很……還很舒服!”

“舒服是個什麼鬼?”英落嘴角一抽:“莫非你還是個抖M少女嗎?”

“纔不是啊!雖然不知道抖M是什麼意思,但直覺告訴我先否定肯定沒錯!”羅安娜深吸一口氣,才鼓足了勇氣說道:“雖然我的代理人告訴覺醒很痛苦,但實際上覺醒的時候會產生強烈的快感,就好像是……好像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況一樣……”

“性……快感嗎?”英落歪了歪頭:“那你當時被我揍的時候,也一樣正在……?”

羅安娜羞澀的點點頭:“嗯,雖然很痛,但也很舒服呢!”

英落揉了揉臉,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覺得很有必要,向你詳細解釋一下‘抖M’這個詞的意思了呢!”

羅安娜:“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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