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一天了,江慕城從阿封手裡接過晚餐。阿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被江慕城端在手裡的晚餐,嘴脣似是輕動了動,但最後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他徑直的離開,把房間裡的空間單獨留給江慕城和木青舒。
木青舒現在雖然沒有什麼胃口,但她不想餓到肚子裡的孩子。她接過江慕城遞給她的晚餐,默默的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江慕城在她的對面坐下,他此刻心煩意亂,也沒有什麼胃口。但一想到木青舒這裡可能隨時需要他的照顧,他要是不吃飯,一點體力都沒有,到時候不僅幫不到木青舒,可能還要連累她。
江慕城這樣想,也拿起勺子慢慢的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後,江慕城走到窗戶前,看了看樓下的情況。樓下的院子裡,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來回的走動巡視着,似是在密切的注視着別墅周圍發生的情況。
江慕城冷峻的眉頭輕輕一擰,以他和木青舒現在的實力,他們兩人根本逃不出別墅。唯一能救他們的辦法似乎只有等待外援了。
可是霍靳琛那裡……
江慕城雙手煩躁的交握在胸前。木青舒每次出事時,都是霍靳琛在幫她,久而久之,不僅是木青舒,就連他自己,在遇到事情時,腦海裡第一閃過的人還是霍靳琛。
江慕城想到這些心裡有些沮喪,他轉身又去看木青舒,燈光下的木青舒依舊安靜的坐在那裡,只是她的臉頰……
她的臉頰上浮起了兩片不正常的紅暈。
江慕城心裡“咯噔”一下,目光“唰”得下就看向他們的餐盤,心裡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木青舒只是坐着就感覺全身有一陣又一陣的熱潮涌起,她難受的扯了扯衣服的領子。畢竟已經不是什麼純情少女了,她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是出事了。
她的目光從桌子上放着的餐盤掃過,最後遊移定格在站在窗戶邊的江慕城身上。恰好江慕城的目光也向她看來。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視了一瞬間,隨即又都非常有默契的移動開。
難受的嚥了口津沫,木青舒咬緊了脣瓣,決定不再擡眼去看江慕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木青舒清楚的感覺到她後背處的衣服已經被黏稠的汗水浸溼了,她的身子也越來越滾燙,整個人像是被置身在火山口。
江慕城也沒有比木青舒好受多少。木青舒是女人,她心中愛着的人是霍靳琛。所以她現在殘留的意識還能讓她堅持。可他不一樣,他對木青舒的那些愛意隨着他身子的升溫最後都幻化成強烈的佔有/欲。
他發了狂的想要佔有她,想要在她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一顆躁動的心翻滾的愈加強烈了,江慕城腳下的步子慢慢的向木青舒踏來。他的每一個步子都像是踩在木青舒的心坎上。木青舒緊張的下意識伸手去護她的小腹。
“江慕城,我還懷着孕呢,你不要讓我對你徹底的失去好感。”
她警告的看着他。
江慕城腳下的步子這才一頓,但只停留了片刻,他腳下的步子還是繼續向木青舒走來。
“小舒,我……我們說說話吧。”那些埋藏在心裡的愛語在對上她那雙眼睛時又都忍不住咽回肚子裡,他的意識告訴他,他今晚要是真的對小舒做了什麼,以她的性子,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的。
可是……
他的身體,他的身體非常本能的告訴他。
他現在急切的想要得到她,只有在她全身烙刻上他的印記後,他身體的難受感纔會慢慢的消逝。
木青舒依舊戒備的看着江慕城,咬緊嘴脣,不迴應他。
江慕城慢慢的在木青舒對面的椅子坐下。
“小舒,我……我現在很難受……”對着她眼裡的戒備,他實在是很難將心裡那些要表白的話說出口,這樣婆婆媽媽的他,他自己都唾棄。
心裡鼓足了勇氣,江慕城深吸了口氣,壓制下心中的渴盼,“小舒,相對於霍靳琛,我對你的愛意……一點都沒有比他少。我知道你現在全心全意的都只愛着霍靳琛,可是……可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我們也都是被逼得。如果我們等下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霍靳琛那裡……”
“啪!”江慕城都還沒把話說完,木青舒已經將桌子上的餐具掃到地上了。
她臉上一片潮紅,雙眸裡也盈滿了霧濛濛的水汽,但即便這樣,她依舊咬緊着她的嘴脣聲音堅決的警告着江慕城,“江慕城,我們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她的人生裡已經被霍靳琛佔據的滿滿了,江慕城對她來說儼然就只是個過路客而已。
她的話像是一盆冰水似的澆在江慕城身上,江慕城心冷身熱,冰火兩重天。
雖然暫時制止了江慕城的舉動,可是木青舒也感受到她身體的強烈變化。深怕她自己的意志最後會敗在藥物的控制下,她目光在房間裡搜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已經被他摔在地上的餐具了。
慢慢的彎下腰,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攥在手心裡。
等下要是真的控制不住了,她只能採取自殘的方式來解決了。
江慕城密切的注視着她的舉動,看到她將一塊碎片攥在手心裡,他心裡一陣難過。也大概是在藥物控制下的原因,他整個人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木青舒面前,“小舒,你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啊?你本來就是我的……是霍靳琛把你從我這裡搶走的。你和霍靳琛的過去,我都可以不去追究,我就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像個年輕懵懂無知的少年似的,衝動的上前一把攬住木青舒的肩膀,幾乎發了狂的就湊上前吻住她。
脣腔裡瀰漫的陌生氣息讓木青舒厭惡的擰緊了眉頭。她伸手要去推開他,江慕城將她牢牢的箍在懷裡。
她掙脫不開,眼睫毛輕輕一壓,攥緊了手裡的那塊碎片就往江慕城臉上劃下去。江慕城一痛,眉頭緊皺了下,但依舊沒有鬆開木青舒。
木青舒發了狠,“江慕城,你不要再發神經了!”
“小舒,我實在是已經剋制不住自己了。你就行行好,讓我……”江慕城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木青舒狠打了個巴掌。但這一巴掌下去,江慕城依舊固執的沒有放開木青舒,木青舒掙扎不開,江慕城又不肯放開她。
兩人之間便產生了對峙的局面。
另一頭,幾輛黑色的轎車在深夜裡緩緩的在趙平的別墅前停下。警察們摁響了門鈴。開門的保鏢警惕的看着來訪者,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負責霍太太綁架案的警察。我們有證據表明霍太太的綁架案是和你們老闆有關係。請你們帶我們去見見你的老闆。”高天拿出他的工作證,對着保鏢公事公辦。
保鏢用對講機和廳裡的管家彙報了情況,保鏢得了管家的允可,這纔對高天他們說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高天正要帶着他的手下進別墅,霍靳琛這時從車裡下來了。黑夜將他俊挺的身姿映襯的孤冷高寂,他徑直的來到高天面前,高天向他點了點頭,帶着他一起進了別墅黎。
別墅裡,趙平像是早就知道他們會過來似的,讓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而他自己則是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們這些來客。
“各位能在這個時候過來陪我一起吃晚飯,真是讓我深感榮幸啊。”趙平雙手交握在一起,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霍靳琛冷冷的推開走在他前頭的高天,凜冽的一笑,“小舒呢?我有證據證明小舒是被你綁到這個別墅的。”
趙平眯了眯眼,目光和霍靳琛在半空中交匯。
“各位警官,看來我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和霍先生討論了,你們先給我和他一點時間。等我們的事情處理完畢了,我會讓各位警官搜房子的。”
趙平說話間人從座位上站起身,拿着手裡的柺杖緩緩的走向書房。他身後霍靳琛想了想,也緊跟着他走進了書房裡。
寬敞明亮的書房裡,走在前頭的趙平突然頓住腳下的步子,回頭對走在他身後的霍靳琛說道,“霍先生,你想不想知道我們兩個人無冤無仇的,我爲什麼要這麼對付你?”
他邪滑的笑着,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此刻卻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陰鬱。
霍靳琛兩條刀裁似的眉毛輕輕一挑趙平這是準備和他攤牌了?
趙平又是走到書桌前坐下,他緩緩的笑看着陸淮起,“當然在講故事前,我先來給你講個我當年的故事吧。當年我被一個年輕的富家小姐看上了。她明豔大方、潑辣而又有風情,沒有什麼人可以抵抗得住她的魅力。我當時就被她俘虜了,我們兩很快的結婚了。只可惜……”
記憶的閘門一被打開趙平臉上的神色就漸漸的恍惚起來,“我婚前喜歡她的地方,也是我婚後厭惡她的地方。沒錯,她是明豔大方,可是她的美凌厲而又帶有攻擊性。至於潑辣而又有風情的說法,這就更糟糕了。她的脾氣暴躁得隨時可以發火,即便是她的丈夫,她只要脾氣一上來,也照樣發火唾罵。”
霍靳琛的身子已經僵愣在原地了,趙平嘴裡數落的這個女人是誰,他心裡清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