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失聯

有了這個插曲,邱晨反而不急着走了。

窗外樓下,人聲鼎沸起來,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邱晨笑笑:“先看看三魁再說吧!”

秦孝跟着邱晨的時間不長,也沒像秦禮和秦勇那樣隨身護衛的太多經歷,對邱晨的性格並不熟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是說出來,只低聲應諾着,跟另一名護衛一起,返回門側侍立了。

見二人如此,邱晨也不勉強,自己站在窗內,搖着手中的摺扇看向街道衆人側目的方向,就見一對對盛裝的羽林衛,都是一身錦衣,僕頭一側攢着花,端坐在健馬之上,腰側佩劍,手持馬繮,控着馬匹緩緩地邁着有序的步子,並轡而來。

錦衣羽林衛過去之後,則是三名傳臚官員,成品字形排列,當前一名官員手中高舉着一卷七彩雲紋聖旨,就是此次皇帝欽點三魁元的御筆親書。

再後面,終於看到了三鼎甲騎着高頭大馬緩緩而來。三人亦是成品字形排列,狀元爲首,身着嶄新真紅貯絲錦袍,頭戴烏紗帽插金攢花,身披紅花錦帶。榜眼探花緊隨其後側翼,同樣真紅貯絲錦袍,頭上烏紗卻只有攢花沒有插金。

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這三人正是人生得意馬蹄疾,自然是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加上一身嶄新衣裝,平添了幾份人才。

不過邱晨看得硬是愣了半晌,方纔喃喃道:“影視劇害人不淺啊!”

三鼎甲確沒有殘疾,也都稱得上氣度不凡風采翩翩,卻都與少年郎沒有半毛錢關係。三人中榜眼年紀最小,也有二十二三歲年紀,探花次之,大概在三十歲左右,而讓邱晨最好奇的狀元郎,卻已經留了髭鬚幾縷,足足有三十五六歲了。這個時代,三十五六歲的人,做爺爺也很正常了!

是了,這個不應該稱之爲狀元郎,而應該稱之爲狀元公了!

邱晨很快就從三鼎甲的身上轉開目光,落在後邊隊形稍顯隨意凌亂的衆多進士身上。這些人雖然不如前面三鼎甲那般風光無限,卻也個個精神百倍,喜氣盈腮。邱晨的目光在進士中大略掃了一遍,看到年紀最小的一個跟在人羣中,大概十七八歲年紀……

如此看來,林旭再等一屆參加鄉試,完全不用擔心年齡問題。他再過三年也不過十八歲呢!

狀元郎變成了狀元公,邱晨略略有些感嘆外,倒是人們對這些一試成名的三鼎甲和新科進士的熱情更有意思些。狀元公和榜眼探花所到之處,無不歡聲雷動,無數鮮花、帕子、荷包從人羣中飛出來,拋向前邊的三鼎甲,更多的則是拋向後邊幾個年紀輕的少年(青年)進士。一時間,彩帕和鮮花齊飛,歡呼和鼓樂齊鳴,熱鬧喧天,喜氣無限,將壓在京城上方的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狀元公跨馬遊街的隊伍緩緩從樓下走過,又漸行漸遠。

邱晨關注着街面的熱鬧歡慶,秦孝二人則時刻關注着門外窗外和臨室的動靜。

窗外的歡呼喧闐聲漸漸落下去,人羣呼朋喚友準備離去,五城兵馬司的兵丁不知什麼時候撤走了,人羣沒了阻滯,卻也不再擁擠,流水般四散開去,整個大街恢復了常日的喧鬧。

邱晨從窗前退回來,轉頭看向秦孝二人。秦孝點了點頭,邱晨隨即從屋裡走出來,繞到樓梯間拐角處。這裡有一扇窗戶,正對着後院的一所供貴客上下車馬出入的所在,邱晨來到窗前,恰看到樓下院子裡停着一輛擴大的黑漆青帷馬車,誠王正好登車,灰藍色袍角一閃而沒,他身後,一身蔥黃色長衫的男裝佳人由着一名內侍攙扶着踏上馬車,隨着誠王進了車廂。

微微挑了挑眉頭,邱晨抿緊了脣角,若有所思起來。

秦錚的信來的不多,卻很有規律,大概十天一封,偶爾還會隨着軍報多上一回兩回的,每個月最少三封,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上一封信是邱晨在莊子時收到的,秦錚在信中稱入藏之後,雖然條件艱苦了些,但戰事極順利,已經陸續殲滅了數支零散的叛軍,加起來也有上千人了。趙國公徐瓊也率軍自青海入藏,意欲與秦錚的南路軍形成兩廂合圍之勢。因路途更爲艱難,氣候不定,北路軍行進要慢一些,卻也算順利,沒有出現太大的意外。

邱晨觀賞過新科狀元跨馬遊街後,將這件事丟開去,看着已經能夠利落地翻身坐起來的昀哥兒,不由想起孩兒他爹來。

自從進入五月下旬,這都半個月了,秦錚的信卻一直沒有信送回來,也不知情況怎樣了。是不是因爲深入高原交通不便,信件送不出來了。

心中隱隱擔憂着,邱晨把近幾日的邸抄翻出來,重新看了一遍。邸抄中除了科考舞弊案的審結,就是科考新貴們的各種考覈遴選。雖然出了科舉舞弊大案,但今上對新科進士卻格外厚待。狀元公不但被點爲翰林院修撰,還被欽點爲天子侍講,意爲陪同天子讀書,隨時侍候着爲天子講解經書的官員。雖品級不顯,卻一躍成了天子近臣,真正稱得上一步登天。

往屆一般只有狀元一人入翰林院,此次的榜眼和探花卻也一起被充入翰林院,與狀元的修撰不同,任了低半級的翰林院編修。

二甲進士的任命稍晚一些,也有一部分已經出來,有留京進入六部諸司衙門的,也有外放地方官員的,也大都放了知縣、判官,皆爲七品,比之往屆的八品甚至九品起步高了不少。

翻看了一遍,也沒看到關於戰事的消息。玉鳳和青杏捧了春季耕種的賬目過來,邱晨隨手撂下邸抄,接過賬冊子,按捺着心緒一邊看着賬目,一邊聽玉鳳和青杏彙報起來。

春耕賬目涉及二十來個莊子,賬目繁雜。好在有玉鳳和青杏接了賬目做了覈算,報到邱晨這邊的已經是經過覈對的。主僕三人也是配合默契的,一個多時辰也就將賬目梳理了一遍。

第二日巳時,宜萱就趕了過來。連同宜萱過來的還有她的夫婿,高中新科進士的翟家大公子翟玉甫。

邱晨在沐恩院正廳見了人,翟玉甫體態勻稱挺拔,儀容氣度俱佳,對邱晨也很是禮儀周到,恭恭敬敬地執了長嫂禮,爲邱晨在兩次登榜後前往恭賀表達謝意。

邱晨自然恭賀他高中之喜,寒暄了幾句之後,翟玉甫因由同年相邀告辭而去,留下宜萱在靖北侯府跟邱晨說話。

沒了男客,姑嫂二人由正廳轉至後院,兩人靠着大迎枕歪在榻上說話,昀哥兒就在榻裡邊呼呼酣睡着。

“這下,你總算是熬出頭了。”話題自然而然地說起了翟玉甫的高中,邱晨笑着感嘆一聲,隨即問道,“我看前頭還沒有任命……可是還沒想好留京還是外放?”

宜萱臉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聽了此話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正是如此……夫君願意外放,從地方上做起。婆婆和我都不想他離京……夫君一直閉門苦讀,立志做官一任造福一方。可咱們都知道,這外放的官員離京不易,離了京城再想回來就更難了。”

說到這裡,宜萱頓了一下道:“再說,父親散淡多年,朝中乏人。秦家雖說位列勳貴,但官員調動升遷之事上怕也幫不上太多……”

秦修儀雖然多情,卻對庶出子女的態度向來都是淡淡的,從小到大,她們幾乎沒有父親關愛的印象,更別說出嫁後,每次回孃家都不一定見到一面,更別說關切了。

宜萱其實想說,父親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夫君參加科考中了進士,更不會爲了她夫君的前途操心。但想及自己所求之事,這些話在舌尖兒上打了個轉兒,終究被她又咽了回去。

邱晨進了秦家也有一年半了,對秦家幾個主要成員的脾性習慣也基本瞭解了,宜萱沒有說出口,她卻已經聽明白了其中的擔憂和感慨。對宜萱夫婦二人相攜上門的緣由也就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溫和一笑,邱晨將一盤子西瓜往宜萱面前推了推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這事畢竟關係着姑爺的前程,你最好還是能跟姑爺好好商議,妥當了,再操作安排不晚。好事要趕巧,不在早晚的!”

翟玉甫中了進士,能授的也就是七品小官,這等品階,在京城六部諸司衙門裡,有狀元公那樣的天子近臣一步登天,自然就有各種閒差,苦差,同是六部,其差距何其懸殊。

外放地方官員,這貧瘠縣和富裕縣差別也大……另外還有個遠近之分,京城近郊的縣鎮做知縣也是外放,南到瓊州、雲貴,北到奴兒干都司,西到西疆,一去就是幾千上萬裡地,兩廂裡同樣是外放爲官,其中差距何止雲泥!

聽邱晨說的明白,宜萱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頭捻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裡吃了,讚了聲道:“這瓜真甜……我也跟他說了這話,他卻說讀書出仕,爲的就是安國濟民……讀書的都……有些不合時宜了。”

說完,宜萱很是有些灰心地搖搖頭。

邱晨撲哧一聲笑了,拍拍宜萱的手笑道:“咱們女人想的就是一家人和睦喜樂,富足平安地過日子。男人麼,心裡想的總是跟咱們女人有些不同。他們心裡懷着天下,懷着社稷黎民,懷着定國安邦的夢呢!有大志向好,有了大志向纔能有大出息不是!這事兒,你也不用跟他拗着……嗯,這樣,若是他一心想着外放,你也勸着親家母些,別阻攔他。外放也有遠近,咱們就在南直隸北直隸選一處外放,既圓了他安國濟民之志,也能讓他體察民情,熟知庶務……等做滿一任,人脈政績積累了,或外放升調,或回京安置,也都是順理成章的。”

宜萱明顯鬆了口氣,臉上浮起一層歡喜來。

邱晨垂了眼睛,喝了口茶,也不看宜萱,仍舊垂着眼睛,道:“如今京中形勢……讓姑爺外放避一避,也好!”

宜萱眼中閃過一抹明瞭,神色也肅然起來,連連點着頭道:“那我回去跟婆婆好好商議商議,就聽大嫂的。”

邱晨勾起脣角笑起來,看着宜萱道:“若是外放,你跟着不跟着?”

宜萱臉色有些黯然起來:“我是家中長媳,又主持着中饋……怕是不能跟上!”

說着說着,不由垂了頭。

邱晨看着微轉着頭的宜萱,暗暗嘆了口氣:“其他的都是虛的,家庭和睦,一家人親密……無間才最重要。”

宜萱垂着頭,盯着腳前的地面怔了片刻,然後緩緩轉回頭來,盯着邱晨道:“大嫂,你說我跟上,會不會被指不孝?”

邱晨嘴角微微一抽,垂了眼道:“我讀書少,大道理知道的不多,可也知道,所謂孝道並非一成不變的。孝不孝也不在守沒守在身邊……做人妻子的,最重要的是丈夫,做母親的,最重的自然是兒子……你替他們照應好兒子,也是一種孝。這中間,並不衝突。”

宜萱的眼睛漸漸亮起來,眉花眼笑地連連點着頭道:“大嫂說的對……嗯嗯,是我着相了!”

六月初九,翟玉甫點了南直隸正定府長清縣知縣。長清縣在正定城北,緊鄰運河,乃正定府到通州前的最後一箇中轉碼頭。土地肥沃,水利設施完備,有馬踏湖和燕歸湖等湖泊水面,物產豐富,被譽爲京南的魚米之鄉。距離京城只有三百里左右,快馬加鞭一日即達。

邱晨打發了人送了份賀禮過去,隔天,宜萱來跟邱晨辭行,隨後歡歡喜喜帶着三個孩子跟着翟玉甫離京赴任去了。

進了六月中旬,秦錚仍舊不見有信,邱晨憂慮漸漸重了起來。

昀哥兒已經滿了六個月,不知是不是營養特別充裕的緣故,比一般孩子健壯許多。王氏的孩子康和比他大三個多月,平日裡吃的也不差,卻不昀哥兒高,也不如昀哥兒壯。不到六個月就能很利落地坐着了。到了六個半月上,已經開始倒騰着手腳摸爬滾打一番了,只是爬的還不太利落。

爲了防止小東西從牀上爬落摔着,邱晨乾脆找莊子上的老農幫着做了個大大的蒲草墊子,上邊用三梭布封了,直接將昀哥兒和康和放在上邊玩耍。然後,就經常看到康和安安靜靜地坐在墊子一角,昀哥兒則是穿着連衣短褲,滿墊子的摸爬滾打。

連衣短褲經邱晨授意,做的不是小熊就是小老虎,還有個小兔子的屁股後頭還縫了個白色的毛球兒,墊子上就不時變換着萌萌的小兔子、小笨熊和小奶虎……

六月下旬,秦錚仍舊沒有消息,北路的徐瓊倒是有兩回軍報送回來,卻並沒有透露南路軍的消息。

邱晨憂慮着,更不敢讓自己閒下來。每日處理家事,應付京中各方的應酬往來,主要的是,春天種下去的馬鈴薯就要收穫了。

六月底,邱晨帶着孩子們再次下鄉去了莊子上,避暑。

這一次,湯老先生因中了暑氣,沒有隨行,湯家的兩個孩子湯家卓湯家斐哥倆兒卻跟了過來。

六月底正是一年中最酷熱的季節,這羣孩子七八歲不到十歲,正是最活躍好動、最不知深淺的年紀,邱晨不敢放任他們自己玩耍,乾脆帶了他們去地裡看着馬鈴薯收穫。並給了孩子們一項工作,每個人發了一本賬冊子,一根碳條,讓他們每人帶着兩名小廝,在地頭尋個樹蔭候着,莊戶們收了馬鈴薯就送到他們這邊來過稱記重,一來對產量有個清晰的統計,二來也作爲莊戶勞力們幹活的計酬依據。

孩子們第一次被授予如此重要的任務,一個個都格外認真負責,一天下來,小臉兒曬得通紅了,也沒有一個人叫苦喊累。

收穫的第一天,楊璟庸就趕了過來,看着一堆堆馬鈴薯和孩子們報上來的畝產數量,一臉喜氣洋洋地幾乎笑成了花兒。邱晨幾次想要詢問關於藏地的戰況,卻都被楊璟庸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去,兩次三番之後,邱晨乾脆不問了。

上戰場就有危險,秦錚能回來自然會回來。萬一……她追着楊璟庸問,就是追着皇帝去問也沒什麼用。

楊璟庸得了準確的畝產收入,帶了一大筐新收穫的馬鈴薯,臨近午時了,都沒留下來吃午飯,跟身後有狗攆着一樣,帶着人匆匆回了京城。邱晨忙着,連送都沒送,只盯着運回來的馬鈴薯,讓衆多婦人孩子們挑選出破損磕碰的,完好的送進早就挖好備用的地窖中。

吃過晚飯,邱晨就招呼秦禮秦孝帶着孩子們去湖邊下水游泳,幾個小子僅穿了短短的內褲,跟小白條魚兒似的,在水裡撲騰撒歡兒……邱晨也去,只不過讓人清了一處地方。她讓丫頭們用蠶絲編織了長及膝蓋肘部的彈性衣褲,充當泳衣使用。阿滿也穿了同樣的衣褲,跟在她身邊,有些悻悻地。倒是坐在木盆中的昀哥兒,興奮地有些忘乎所以,幾次想從木盆中爬出來,好在有承影和含光幾個丫頭看護着,邱晨才能放心地教導阿滿學着蛙泳、仰泳、自由泳……

若沒有秦錚的長時間失聯,莊子上的生活是簡單而快樂的,加上馬鈴薯豐收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讓早已經知道結果的邱晨都忍不住悅然心喜起來。

孩子們曬成健康的小麥色,算盤也打的非常熟練的時候,馬鈴薯收穫完成,統計下來的數字,肥田的畝產跟安陽持平,平均畝產超過了一千六百斤。鹽鹼地和山坡地的收成低一些,也有九百多將近一千斤!

這些地原本是沒什麼收益的,充其量就是生些青草喂牲畜,或者草枯黃了後割回來做柴火。如今,有了馬鈴薯,這等廢地居然也能畝產上千斤……其驚喜程度絲毫不亞於肥田的超高收益。

七月初八,收穫完成。

七月初十,戶部和莊子隸屬的通州知縣就趕了過來。當然,作爲其中的主導人物,雍王爺楊璟庸也親自過來,看收穫的馬鈴薯,看生長旺盛,即將收穫的玉米和紅薯。

午飯就留在莊子上用的。邱晨就用剛剛收穫的馬鈴薯做食材,好好地款待了這些官員。或燉、或炸、或蒸、或炒……馬鈴薯的高產和美味,隨着一頓飯深深地印在了官員們的大腦中。

七月十五中元節前夕,邱晨帶着孩子返回京城。

中元節,乃祭祀大節。秦錚不在家,紀夫人的祭祀就有邱晨帶着人事不懂的昀哥兒進行。

中元節的香灰味兒還沒散盡,人們已經爲即將到來的八月節做起了準備。邱晨也備了節禮,送往安陽正定等處。

七月底,趙國公徐瓊部傳來捷報,在藏南終於將叛賊餘勢一舉全殲。此次,西北叛亂歷時將近兩年,終於隨着這次捷報畫上了個完滿的句號。唯一不完滿的,就是秦錚率領的西南部衆失聯已經兩個月……邱晨此時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交通不便、路途遙遠,信件受阻……

只要沒有收到確鑿的不利消息,她就始終堅信,那個男人不會言而無信,撇下她們母子們先行離去。他說過,護佑她以後的歲月,讓她和孩子們平安喜樂的。

邱晨的信件原來是跟着秦錚的信一來一往的,如今秦錚的信斷了,邱晨的信卻一直未曾間斷。每隔十日,她就會寫一封信,交給秦禮。

秦禮沒有拒絕過,她的信就一直寫下來。

她的信中,寫家中諸般事宜,寫阿福阿滿的學業,寫昀哥兒的成長點滴,寫莊子上的春耕和秋收……

趙國公大捷的消息傳回來,國人無不歡慶。

勝利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臉上的時候,邱晨端坐在書案前,鋪下箋紙,提筆給秦錚寫信。

——定南侯成了趙國公,如今再次大捷,或許會封王?

——孩子們在莊子裡玩的歡暢無比,一個個都曬黑了,卻都壯實康健。阿福阿滿學會了記賬,學會了丈量田畝和估算畝產……昀哥兒會坐了,會爬了,如今已經能夠扶着東西站起來了……你若再不歸家,昀哥兒就要會走、會跑……然後長成大人了。你錯過了孩子的出生,錯過了孩子的成長點滴……或者,等哪一天你回來,哥兒已經長大,你已經兩鬢斑白,鬚髮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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