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坤道:“周閃閃的男朋友呢?什麼情況?”
楊有良道:“已經派了刑警去找他,調查結果明天早上會有吧。”
鄭無謂思忖着道:“這些人裡面有沒有跟丁小蠻有關聯的人?”
楊有良道:“我們調查時還沒有意識到周閃閃跟丁小蠻的關係,所以沒有排查這個聯繫點。
不過這些人我們都留了身份證號碼和電話,可以隨時進行調查。對了,我們已經通知了周閃閃的父母,他們馬上就到了。”
正說着,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左小叨圓乎乎的臉伸了進來:“周閃閃的父母到了。”
鄭無謂站起來,對楊有良說:“我跟你一起去。”
周閃閃的父親本來就不高,現在顯得更矮小了,她母親胖胖的臉上還是驚疑不定,又有一絲期待似的,似乎不能相信警察說的話。
鄭無謂、楊有良和鄭無花帶領他們往停屍間走着,老夫妻倆互相攙扶着,腳步偶爾有點趔趄。
到了停屍間,無花盡可能平靜地拉開存放屍體的冰櫃,然後轉過身去。
鄭無謂站在兩位老人身後,隨時準備接住他們傾倒的身體。周爸爸趨前了一步,他的臉也暴露在了昏暗的燈光下。
驚恐、哀傷、悲痛的複雜表情出現在這張臉上,淚水也涌出了那雙渾濁的眼睛。
但很快,他就轉身拉住了也想湊上近前的老伴:“別看,你別看……”
周媽媽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隨着一聲尖利的號叫,她胖胖的身體果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鄭無謂幾乎是沒有懸念地抱住了她。
無花忍住淚,對周爸爸說:“叔叔,我要取個血樣,確認一下週閃閃的身份。請跟我來。”
說着,她關上了冰櫃的門。在這之前,她輕輕地把閃閃的衣領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雪白的一抹胸脯。
稍稍平靜下來的周爸爸和周媽媽坐在鄭無謂和楊有良面前。他們的眼睛還是紅紅的,但已經不再痛聲哭泣,只是偶爾地抽噎着。
據老兩口斷斷續續的講述,周閃閃從甘南迴來後,一直在家養傷。
因爲是腿骨骨折,她也很少下地,基本上吃喝都是媽媽送到牀上來。
兩個月後,她基本可以下地行走,但醫生叮囑她最好還是靜養,尤其是不能進行劇烈的體育運動和體力勞動。
所以這兩個月來,她沒有接觸過什麼人,只有幾個特別要好的同學和朋友,偶爾到家裡來看看她。
鄭無謂問道:“周閃閃的男朋友你們見過嗎?”
周爸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我們閃閃有男朋友嗎?我沒有聽她說過呀。”
鄭無謂和楊有良對視了一下。楊有良問:“她有男朋友,名叫王思齊,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嗎?”
周爸爸看着老伴:“你知道嗎?”
周媽媽茫然又悲傷地搖搖頭。
鄭無謂斟酌着自己的字句,想盡量清楚地表達,又不傷害對方:“你們是一直不同意女兒交男朋友嗎?還是對女兒的男朋友要求很高?”
周爸爸說:“她上高中上大學時,我們是不同意她交男朋友,可她已經大學畢業了,我們就盼着她趕緊交個男朋友,早點結婚生孩子啊。
我們對她男朋友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全心全意愛她,對她好就可以了。”
鄭無謂和鄭無花回家時,已是晚上11點多鐘了。小蠻沒有睡,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們。
見他們進來,立刻迎上前去急切道:“帥哥哥,花姐姐,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閃閃怎麼會死?”
鄭無謂問:“你最近跟周閃閃有聯繫嗎?”
小蠻翻着自己手機:“我一直在看我們的聊天紀錄呢。從甘南迴來我們倆就沒有見過面。我不是有病嗎,她也有病。
不過我們經常在微信裡聊天呀。她老問我還記不記得她,跟我說以前我們倆一起做過的事,幫我回憶。”
“那你想起她來了嗎?”
“還是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但我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鄭無謂伸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可以嗎?”
小蠻把手機遞給了他。鄭無謂翻看着她和周閃閃的微信聊天紀錄:“去年她就告訴過你,她有男朋友了?”
“是的呀。”
“你看這裡,她說男朋友叫王思齊,是鴻程廣告設計公司的董事長。
還有這裡,她說她的男朋友是富二代,她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說。她怕爸媽不願意她嫁入豪門受委屈,所以她一直不敢告訴父母。”
“她是這樣說的。”
鄭無謂嚴肅地看着小蠻:“小蠻,請你好好想想,你跟周閃閃還有什麼聯繫?”
小蠻努力思考着:“我真的想不出來,我細看了我們的聊天紀錄,我們倆應該是從高中就認識了。
她在國內上的大學,我去法國留學。但這其間我們從來沒有斷過聯繫,所以她是我最好的閨蜜。我們倆之間,就是這個聯繫吧?”
無花咬着嘴脣問:“她的男朋友王思齊,你認識嗎?”
“我應該不認識吧。從我們倆去年的聊天紀錄來看,閃閃跟他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她告訴我她男朋友的事,也是去年八月份的事。11月我們就去了甘南,出了車禍。我不記得我見過這個王思齊。”
鄭無謂把手機還給了小蠻,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還有,你今天爲什麼要撒謊?”
小蠻突遭此問,臉一下子紅了,無花還不明白:“誰撒謊了?”
鄭無謂嚴厲道:“這段時間,你不許出門,我和無花出門時,把大門反鎖上,你就在家呆着。”
小蠻一下了跳了起來:“帥哥哥,你不能把我關起來。我覺得我就是個災星。我在甘南跟閃閃一起被車撞了,我在醫院又差點被人掐死。
回到漢東,我爸爸就被人殺了,現在閃閃又……是不是跟我有關係的人都得死啊?
他們都死了,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肯定是有什麼人在針對我,我不能呆在家裡等死,我要去搞明白,是誰,這都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