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叨看了一眼祝建華,祝建華頭也不擡:“你說吧,我嘴笨。”
左小叨說:“嗨嗨酒吧的老闆叫盧卡斯,對,不是英文名,就姓盧,叫卡斯。
他說何春子在案發當天晚上正常上班,唱完之後就不見了。酒吧人多眼雜,大家沒有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跟誰離開的。
監控也查不到,酒吧的監控形同虛設。我說頭兒,以後這些場所的監控是不是應該整治一下?好吧,我說正題。
佐伊也是酒吧的歌手,據她所說,是她介紹何春子到這家酒吧工作的。
她和何春子是在當保姆的時候認識的,但她對何春子的瞭解也僅限於此。
我們還問了酒吧裡的其他女孩,她們也都說沒有看到何春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鄭無謂說:“嗨嗨酒吧離案發現場有多遠?”
“挺遠的,我用導航查了一下,有十幾公里吧。”
“酒吧周邊的監控查了嗎?”
祝建華道:“查了。從何春子唱完之後的9點半直到第二天凌晨5點的監控我們都看了,沒有發現何春子出現過。”
“那就奇了怪了,她唱完歌就人間蒸發,然後就突然出現在案發現場,遇到變態了?”
大家都默不作聲。
小蠻突然“呵呵呵”地輕笑起來,用手指着門口的方向。鄭無謂敏銳地發現,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細細的窄縫。
沒等他反應過來,祝建華就像一頭守候獵物很久的豹子一樣撲了過去,拉開門、拎起門外的人、先是下腳絆了他一下,然後一把把他摔倒在地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瞬間完成,大家都沒看清楚是咋回事,地上的人已經發出了悽慘的呻.吟
鄭無謂走過去,擡起那人的下巴,吃驚道:“是你?”
地上的人26、7歲的樣子,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俊秀的臉上有一塊污漬。
他的臉白淨秀氣,眼睛不大,但十分有魅力,鼻子挺直,是那種無數少年想要花錢做成的形狀。嘴脣鮮紅潤澤,隨時都準備親吻女孩子似的充滿慾望。
灰粉色的頭髮,越發顯得他的氣質特別像韓國男團偶像明星。他坐起身來,揉着自己的膝蓋,氣哼哼地嘟囔:“警察憑什麼打人啊?我要投訴你們!”
無花質問:“你還有理了,你是誰呀?你幹嘛偷聽警察談話?”
鄭無謂回到座位上,冷淡地說:“他就是盧靈楓,何春子的男朋友。”
盧靈楓撐着一條腿站起來:“我來找我的朋友。”
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誰是你朋友?”
盧靈楓指着小蠻:“她。”
鄭無謂看着小蠻,小蠻愣住了:“我,我不認識你啊!”
盧靈楓理直氣壯:“你是不是姓丁?你爸爸是不是醫生,叫丁向倫?”
小蠻啞口無言。鄭無謂也有些吃驚:“你真的認識丁醫生?認識小蠻?”
盧靈楓更狂了:“咋不認識,我跟丁醫生是老朋友了。還有你,小……小蠻,你咋能不認識我了呢?”
小蠻退縮着,一雙大眼睛迷茫得像迷路的小鹿:“你知道我是誰呀?你快告訴我我是誰!”
鄭無花把小蠻攔在了身後:“哎,我警告你,你別糾纏她。”
盧靈楓還要說什麼,祝建華黑着臉朝他走近了一步。盧靈楓懼怕地退後,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臉不服氣地轉身離開了包間。
二舅衝了進來:“咋了這是?”
鄭無謂問:“剛纔那個人是怎麼進來的?”
二舅茫然道:“哪個人啊?我沒看到人進來。聽到你們這邊動靜大了,就趕緊過來看看。”
鄭無謂擺了擺手:“你忙去吧,二舅。”
他轉向大家:“這個盧靈楓剛纔在局裡,可能是看見我們下班了,跟着我們後頭找來的。
他剛纔在局裡說了些何春子的情況。盧靈楓是天瑞貿易公司的員工。這個天瑞貿易公司其實就是一家討債公司,有黑社會背景,盧靈楓在裡面應該就是個小混混,沒什麼地位。
他說他跟何春子是在酒吧裡認識的,沒多久兩個人就開始談戀愛。何春子就退掉了租的房子,搬到他的住處同居。
案發當天何春子離開家的時間,跟你們剛纔說的何春子到酒吧上班的時間能銜接得上,這一點他應該沒有撒謊。
據盧靈楓說,何春子的社會關係也不復雜,就是每天到酒吧上班,下班就回家睡覺。
因爲她有男朋友,也不會跟客人出外場。這一點建華和小叨也確認了吧?”
祝建華和左小叨都點頭。
苗條秀麗的二舅媽端着一盤魚進來,直接放在了無花面前,寵愛地笑着:“花兒,多吃點。”
一幫男的起鬨:“二舅媽,咋就那麼偏愛花兒啊。”
二舅媽開心地笑着:“我就心疼花兒,跟你們這一幫糙老爺們一塊,一天天的,真委屈。”
祝建華說:“魯南縣公安局通知了何春子的父親,他叫何國良,估計明天就能到漢東市。”
鄭無謂沉吟着:“如果何春子也是變態犯罪嫌疑人偶然選擇的對象,那從她身上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很小啊。
她出了酒吧後就銷聲匿跡,行蹤無從查起,與犯罪嫌疑人又沒有任何交集。
她與前兩個受害者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年輕漂亮,目前唯一可以確認的,一是犯罪嫌疑人選擇的傷害對象比較穩定,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
二是犯罪嫌疑人可能是S化工廠職工。這幾天來,局裡安排了大量警力在S化工廠附近盯守,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鄭無花說:“變態兇手是最具備僞裝性的,他肯定不會在自己腦門上貼個紙條:我是變態。
而且,他們表面上還可能是文質彬彬、儒雅斯文的呢。那些看起來猥瑣噁心的,也許最大的罪惡就只是猥瑣,而變態是一種更深層的精神疾病。”
“萬一何春子……”小蠻的聲音弱弱地傳來,鄭無謂沒聽清楚,探身向着她:“小蠻你說什麼?”
小蠻聲音還是不大,顯然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萬一何春子不是這個變態殺的呢?”
無花拍了一下大腿:“鄭無謂你聽聽,其實我也有跟小蠻一樣的想法。”
祝建華不服氣道:“可何春子的臉也被劃破了呀!”
鄭無花還想說什麼,幾個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微信提示音,鄭無謂低頭看了看,擡起頭說:“都看到了吧?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