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久,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時間如水,即使渾濁不堪,也一樣流逝不斷,只是那些沉澱,會在人的心裡揮之不去。
凡川這一覺醒來,只感覺到了頭痛難忍,聯想到也許是南雅錦瞬移所帶來的壓迫感造成的不適,凡川也就不再多想,睜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是當初第一次來到清雨閣的那間靜室,再想起昨晚南雅錦的那些話,凡川有些唏噓不已,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已經發生。
收拾了一下心情,凡川準備起牀,可就在凡川剛剛準備坐起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步伐很紊亂,似乎來了不少人,來的人全都在凡川的門外停了下來。
凡川有些不解,本想出門瞧瞧是誰來訪,這時門外卻傳來了對話聲,而且從對話聲的熟悉度,凡川知道此時站在門外的應該包括有凡羣真人以及仙人齊亢。
“仙尊,老夫只是想帶凡川去一趟神源門,證明一件事情,爲何仙尊老是阻撓呢?”
凡川聽得出,這是凡羣真人慈祥的聲音。
凡羣真人的話音剛落,接着就是仙人齊亢冷冰冰的態度迴應:“不行,凡川必須跟我回北原星球。”
“仙尊這是爲何?”
“你管不了這麼多。”
“可是老夫……”
凡羣真人的話還沒說完,這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着就是凡川熟知的南雅錦的聲音,適時的搶斷了話語權。
“這位仙尊,還有凡羣真人,你們這樣爭執無果,何不讓凡川出來自己選擇呢?”南雅錦充當了一箇中間人,似要調節一下現場的氣氛。
而此時凡川在靜室內聽的一清二楚,齊亢要帶自己回北原星球,這個凡川瞭解,因爲齊亢是要去找絕殃,而凡川自己也是要回到北原星球,可讓凡川詫異的是,自己與神源門素來沒有交集,爲何這凡羣真人要帶自己回神源門呢?當初凡羣真人來清雨閣,難道不僅僅是因爲宮汘的事情?
瞬間凡川腦子混亂了,不過當下爲了防止外面氣氛的尷尬,當面說清楚,凡川還是快步的走出了靜室。
出了靜室之後,先入凡川眼簾之內的是仙人齊亢,此時的仙人齊亢正孤身一人的擋在了靜室門前,而與齊亢對立的則是凡羣真人一行人,還有站在側方的南雅錦等人,氣氛很是緊張,每個人臉上都寫着不安。
“呃,大家怎……怎麼都這麼早啊!”
凡川一席話下來,現場鴉雀無聲。
凡川有些尷尬的不知道怎麼說,本想把目光放在南雅錦身上,求救一番的,可南雅錦對凡川毫無迴應,這讓凡川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因爲本身就是仙人,與修真者差別很大,這時的齊亢依舊拿着冷冷的態度,高傲的撇了一眼凡川,然後淡淡的出聲說道:“師弟,我們啓程吧。”
“呃,好,好……”凡川略顯不自在的迴應了仙人齊亢一句,隨即轉身面向了凡羣真人,接着出聲說道:“真人,我們就此別過吧,小子也該回到北原星球了。”
話音落下,凡川又迫不及待的走向了南雅錦的身邊,站定了身子,凡川想了想,用着乾澀的聲線出聲說道:“南……雅兒,我……我就先走了啊!”
說完,凡川又依次的對着南雅錦身後的棋老,今寒和畫憶等人,各自寒暄了幾句,這些客套禮節都已做完了之後,凡川剛想轉身走回齊亢的身邊時,這時候南雅錦卻突然拉住了凡川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凡川扯到了旁邊一個無人的角落。
“你真的要走?”南雅錦率先的出聲說道,同時可見到南雅錦臉上掛着一副略顯疲憊的笑容。
“呃,真的要走,不……不過等我忙完了那邊的事情之後,有機會我會再來拜訪……再來看你的!”凡川話音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你拿着!”這時,南雅錦突然攥住了凡川的手掌,強硬的把一個東西塞進了凡川的手掌中,隨即撤出身來,只見南雅錦又清了清嗓子,故作大聲的對着凡川出聲說道:“清雨閣上下都感激凡川少俠的幫助,還望凡川少俠一路平安!”
說完,南雅錦轉身走開了,凡川知道南雅錦這最後一番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不過這個凡川倒不是很在意,凡川在意的是手裡的東西,由於時間緊迫,外面這麼多人等候着,凡川也沒多想,先是把南雅錦給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懷中,接着快步走出了角落。
就在這時凡川剛剛走出角落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卻是凡羣真人。
凡羣真人慈祥的對着凡川笑了笑,接着溫聲說道:“凡川少俠,老夫懇請你去一趟神源門如何?”
凡羣真人話音剛落,還沒等凡川迴應,仙人齊亢的身子卻突然出現在了凡川身前,擋在了凡川和凡羣真人中間,然後又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對着凡川出聲說道:“沒時間了,你必須跟我去北原星球。”
“你……你先閃開,我說句話能死啊?放心,我比你還要想回去北原星球呢!”凡川一把把齊亢推到了一旁。
齊亢本想再說些什麼,但聽到凡川話裡的意思,隨即也就不再自找無趣了,像是一個貼身保鏢一樣,緊緊的站在了凡川的身邊。
凡羣真人見狀,慈祥的笑了笑,隨即打趣道:“仙尊這是何苦,老夫只是想請凡川少俠去一趟神源門而已,老夫又不會吃了他。”
“不……”
“真人,你別理他,咱們說!”
在齊亢那句“不行”還沒說完之時,凡川搶先的打斷了齊亢的話,接着笑容滿面的對着凡羣真人躬身施了一禮,接着出聲說道:“真人有所不知,小子實在是太牽掛北原星球了,我的朋友家人都在北原星球呢,小子實在是放心不下,真人的相邀,小子是發自內心的感動,不過還望真人理解理解,小子保證,以後有機會了,一定會去拜訪貴派神源門!”
“家人?”聽到凡川的話,凡羣真人放聲的大笑了起來,接着說道:“你有什麼家人在北原星球呀?”
“呃,真人爲何會問起這個?”凡川有些疑惑。
“罷了罷了,老夫不問了,不過,你真的需要跟老夫去一趟神源門。”凡羣真人話鋒一轉,再次說起了行程的問題。
聽到凡羣真人的話,凡川顯得很是無力,於是再次強調道:“真人,我真的是不能……”
“如果說老夫有一條關於你在意的人的線索呢?”凡羣真人突然出聲打斷道。
“在意的人?線索?”凡川很是疑惑。
“是的,老夫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宛靈,恩,對,沒錯,宛靈!”凡羣真人堅定的出聲說道。
“什……什麼!靈兒?”
這一刻,凡川傻眼了,甚至是呆住了,雙眼如靜止的一般盯着凡羣真人,面部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驚恐,再到最後的激動,表情的轉換彷彿歷經了許久的時間,一寸一寸的慢慢消磨於歲月裡,不靜不動,安若死灰。
“真……真的是靈兒嗎?”凡川強行的壓制着情緒,緩慢的對着凡羣真人出聲問道,自始至終,凡川的身體和目光都是紋絲不動。
“恩,老夫確定,不然也不會告訴你!”凡羣真人肯定的出聲說道。
得到了凡羣真人的確定,凡川這一刻真的是熱血翻涌,思緒紊亂了起來,接着凡川腦海裡涌現出來了太多太多的宛靈的美麗身影,以及宛靈微笑時候的可愛樣子,還有以前和宛靈在夜月門裡時候的幸福時光,擁擠的充斥滿了凡川的整個腦海。
接着一個堅定念頭,佔據了凡川的整個主觀想法,那就是:找到宛靈。
再也壓制不住情緒了,凡川隨即不分禮節的突然把雙手壓在了凡羣真人的雙肩上,然後用着顫抖的聲音出聲問道:“真……真人,你快告訴我,靈兒現在在哪?在哪?她……她還好嗎?”
“哈哈,凡川少俠不用着急,你跟着老夫去一趟神源門之後,這一切你自然就會知曉了。”凡羣真人也不牴觸凡川雙手搭在自己雙肩上,自顧自的溫聲笑道。
“去……去神源門?好,我跟你去!”凡川幾乎沒有多加思索,立即出聲應允道。
可是就在凡川話音剛剛落下,此時站在一旁的仙人齊亢可不幹了,只見仙人齊亢先是伸手一把把凡川拉到了自己身後,接着擡手一道金芒散在了凡川的周身,凡川的身體也就瞬間被這金芒給定住了,不得動彈半分。
“你放開我!快!”凡川頓時着急了,於是對着齊亢大吼大叫了起來。
可這時候的仙人齊亢卻顯得很是平靜,只見齊亢先是對着凡川微微點了點頭,接着轉身看向了凡羣真人,依舊冷冷的出聲說道:“看的出來,你所說的這個人對我師弟而言很重要,但是,僅憑你一面之詞,我們該如何信你?”
聽到仙人齊亢的話,凡川身體突然怔了一下,不再大喊大吼,瞬間冷靜了不少,細想之下,齊亢的話確實有必要,僅憑凡羣真人一面之詞,凡川確實不敢如此魯莽,何況凡川自知自己與凡羣真人沒有什麼交集,那麼神源門一行,是否就有待考慮了呢?
一時間,凡川也有些遲疑了,不過由於那份思念太重,以及時間的間隔太久,凡川根本不想放開任何一絲關於宛靈的線索,即使是赴湯蹈火,凡川也是在所不辭,接着只聽凡川用着稍微平靜的語氣,對着凡羣真人出聲問道:“敢問一句,真人是如何知道靈兒的?”
這個問題是關鍵,既然凡羣真人能一口說出宛靈的名字,那麼這背後必定有着許多淵源,凡川知道必須先把前提搞清楚,不然太莽撞了,也是實屬太傻。
聽到凡川的問候,凡羣真人依舊慈祥的笑了笑,接着溫聲說道:“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