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凡川的這番話,衆仙皆惶恐不安,更甚緊張不已,而在惶恐和緊張瀰漫之下,還有言慕岸和霄項的詫異和疑惑。
凡川自然瞭解,昨日審問之中,並未與西宮浮仙提及叛徒一事,這都是凡川自己瞎編的,爲的便是確鑿孤景然的身份,同時更利於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之前不曾與言慕岸和霄項說明,凡川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畢竟言慕岸和孤景然的關係非同一般,凡川生怕言慕岸會沉不住氣,所以,提前告知,不如親眼所見更好。
然而僅憑一個眼神,凡川並不能就此來決策孤景然便是叛徒,就定其的罪名,不然會遭到他人的非議,所以,想要令衆仙確信,必須要有顯而易見的證據。
當然,凡川有着自己的計劃。
然而當下衆仙在惶恐之中,不禁再次交頭接耳了起來。
“少君,怎麼……怎麼還有叛徒?是誰啊?”
“是啊,少君,那西宮浮仙肯說出叛徒的名諱嗎?”
“對啊,少君,如此情況之下,不先清除內叛,如何肅清外敵呢?”
衆仙議論紛紛,凡川皆都仔細聽入耳中,但凡川並沒有緊張和慌亂,而是格外冷靜的揮手示意安靜。
待衆仙安靜之後,凡川接着緩緩的出聲道:“是啊,各位仙友說的在理,若要肅清外敵,必然清楚內叛,可是當下並不知其口中所說另一位叛徒名諱,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能放過這個壞人,所以,我準備明日午時,再去套路一番這個西宮浮仙,但願能問出名諱。”
凡川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刻意的加重了“明日午時”四個字。
衆仙在聽到凡川的話後,頻頻點頭,只有孤景然,扭捏着腦袋,像是在點頭,卻又不像是在點頭,有些詭異。
片刻之後,凡川再次出聲道:“好了,各位仙友,今日就說到這裡,我有些累了,傷口有些不舒服,需要清靜的休息一番,明日午時之後,我會再召請各位仙友,再行議事。”
“恭送少君!”
在衆仙的簇擁下,凡川快步走進了秋曳宮的內閣裡。
結束的太過於匆匆,但凡川已然說明了重點,同時也在自己的計劃之內,更進了一步。
凡川說累了,都是一些藉口,爲的便是給自己的計劃之中增加一些色彩,於是,此刻的凡川一個人待在內閣中,久久無法平靜內心,更不用提起休息,凡川只等着秋曳宮內的仙人散盡,再行出去。
苦熬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凡川將耳朵貼在內閣的門上,聽着秋曳宮主殿內已然沒了動靜,這纔將門打開了一條縫,準備確定一下主殿內的情況。
可當凡川剛剛將目光拋去,卻不禁的嚇了一大跳。
秋曳宮主殿內倒是沒了仙人,然而內閣的門外卻安靜的站着兩位仙人,便是言慕岸和霄項。
“哎呀,師尊,霄項兄,你們兩個這是在幹嘛?嚇了我一跳。”凡川推開了門,心有餘悸的出聲道。
言慕岸便連忙出聲道:“你剛剛說你傷口不舒服?可是還未痊癒?要不要老夫去請一下庸老前輩?”
霄項隨即也附聲道:“是啊,我和言老甚是擔心你,便沒有離開……”
凡川備受感動,於是便不想再瞞着言老和霄項,繼而出聲道:“哎呀,我沒事,傷勢早已痊癒,那些話,我是說給某個人聽的。”
“某個人?誰?什麼意思啊?”言慕岸錯愕道。
霄項更是拋一好奇的眼神出聲道:“是啊,少君,還有你剛剛在殿上所說,審問西宮浮仙竟有聊起叛徒之事?我和言老怎麼沒聽見?”
凡川隨即緩緩的出聲道:“其實嘛,師尊,霄項兄,我本想去尋你們兩人的,剛好你們也沒走,索性告訴你們吧。”
“恩恩,少君你快說。”霄項連忙附聲道。
凡川笑了笑道:“是這樣的,我因爲一些特別的原因,當然,這個特別的原因就不細說了,但從這個特別的原因中,我得知了我等東宮內,還有一名叛徒,當然,我知道是誰,只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我不願拆穿他,或者說,我根本不想拆穿他,但是,爲了東宮,我……”
凡川的欲言又止讓言老和霄項聽的雲裡霧裡,但當得知還有一名叛徒存在,卻是出乎了其兩人的意料之外,更是讓兩人震驚不已。
言慕岸隨即出聲道:“哎呀,凡川,你倒是說清楚呀?怎麼還有叛徒?是誰呀?還有你說的什麼話刻意說給某個人?這都是什麼呀?”
“對啊!”霄項也附聲道:“少君,既然你知道還有叛徒,直接拆穿他,解決了他不就得了,你這拐彎抹角的,我都被你說糊塗了。”
凡川笑了笑,示意兩人不要着急,接着緩緩的出聲道:“你們先別急,聽我慢慢說,在我得知這位仙人也是叛徒之時,起初我根本不願相信,但事實便是事實,事實勝於雄辯,當然,也要有確鑿的證據,不然直接決策,難免遭人背後非議,所以,我纔想了這個計劃。”
“什麼計劃?”言慕岸和霄項齊聲道。
凡川頓了頓,回聲道:“我便刻意說,我在西宮浮仙那裡聊起了叛徒之事,令其恐慌,然而我說我累了,傷口復發,需要休息,待明日午時方可再去審判西宮浮仙,這其中,更是爲了放鬆叛徒的警惕性,所以,自始至終,我纔沒有提前將這些告知你們,並不是因爲不信任,而是不想被察覺到什麼。”
言慕岸和霄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霄項接着出聲道:“可是少君,既然如此,那麼讓叛徒恐慌之後,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和你所說明日午時,這期間,你是不是需要做些什麼?”
凡川笑着拍了拍霄項的肩膀,回聲道:“霄項兄果然聰明,這也就是我想要尋你和師尊一起的原因。”
“噢?老夫怎麼還是不太明白,凡川啊,我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呢?”言慕岸疑惑道。
“接下來,我們三人,只需趁着夜色剛好,等候在地牢之內便是了。”凡川篤定的出聲道。
霄項似乎突然間恍然大悟,只見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激動的出聲道:“少君,我明白了,你故意放話傷口復發,需要休息,還說明日午時再審,其實……其實就是爲了給叛徒一夜的時間去營救那個西宮浮仙,對吧?”
凡川笑着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然而這時言慕岸插話道:“可是,你怎麼如此確定那人會在今晚去營救呢?”
沒等凡川說話,霄項卻搶先出聲道:“言老啊,您難道還沒想通嗎?少君在殿上說了,明日午時便再去審,到時候審出來真相,叛徒那還營救個屁呢?”
言慕岸卻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關鍵那西宮浮仙根本沒有說起叛徒一事啊,都是凡川自己瞎編的,怎麼會有什麼審出真相呢?”
聽到言慕岸的話,霄項愣了一下,隨即氣的直跺腳道:“言老啊,我看您是不是該歇歇了?太累了吧?這還想不通?沒聽少君說嘛,這是個計劃,最起碼眼下,那叛徒並不知道西宮浮仙到底說沒說關於叛徒一事,然而少君說出來了,叛徒自然會相信有這麼一回事。”
言慕岸愣了愣,依舊有些雲裡霧裡。
霄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言老啊,您想啊,在少君得知還有叛徒的前提下,這名叛徒若想要確保自己的性命不受到威脅,從而繼續臥底的話,那麼他自然就會接觸那個西宮浮仙,不管是營救,還是殺了封口,這都要有一個必然的過程,那就是接觸!”
言慕岸沉思了一番,似乎也恍然大悟了,連忙回聲道:“你不就是說,讓那叛徒做賊心虛嘛!”
“對啊!”霄項激動的點頭道。
言慕岸卻有些生氣的拍了一下霄項的腦袋,怒斥道:“那你還說的這麼複雜!老夫又不老!”
看到言慕岸和霄項兩人分析的不亦樂乎,凡川甚至不想打破這種討論,但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出聲道:“好了,師尊,霄項兄,我敢保證,這名叛徒今晚便會行動。”
“你怎麼有這麼大的把握?”言慕岸出聲道。
凡川笑了笑道:“一,明日午時便是最後期限,他沒有時間了。二,他親眼見到了傷符的下場,我想,身爲一位仙人,他不想落得傷符那般慘狀。”
言慕岸再次疑惑道:“你有如此確定?”
凡川點了點頭道:“我敢保證。”
言慕岸隨即點了點頭道:“好,老夫跟你前去。”說着話,言慕岸不禁的唏噓了一番,繼續出聲道:“真不愧爲仙君大人之子,老夫的徒兒,這真是一個妙計,哎,只是沒想到,這東宮之內,竟然還有……”
“好啦,言老,您就別感嘆了,仙君大人仙逝而去,這也難免,不過,好在我們的少君如此才智超羣,看來以後的種種,便都會迎刃而解。”霄項打斷了言慕岸,出聲道。
凡川微微笑道:“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我們要不現在就動身?”
言慕岸點了點頭道:“好。”
霄項更是顯得異常激動的出聲道:“走走走,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