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語兒,接下來我都聽你的,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凡川堅定的出聲道。
“你早該這樣了,虎頭虎腦的!”北語笑罵道。
接着,凡川則跟着北語再次混入了勞作之中。這一整天的時間,凡川和北語兩人不是搬運巨石,便是幫忙開墾荒地,一直忙到了夜幕降臨。
天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此前都在勞作的勞役們也都緩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勞作,疲憊不堪的坐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凡川和北語不知其然,但也隨從着衆勞役一樣,抽身坐在了地面上。
果然,就在衆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勞作之後,只見有幾名獸族監工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接着對着衆勞役出聲大喊道:“今天到此爲止,下面開始領飯,吃完趕緊滾去睡覺,明天一早還要開工!”
監工的話音剛落,只見勞役們便蜂擁般的向着監工涌去,原來在監工的身後此時正推出了一輛石車,石車內有一個深陷的凹槽,凹槽裡裝滿了食物,有肉有湯,還算是豐盛。
可凡川卻發覺到,向石車涌去的勞役中大多數都是凡人,雖也有少量的修真者,但也是那些剛入修真的修真者。而擁有第二層靈真期和第三層天真期的修真者則對石車不屑於顧,反倒是自顧自的盤膝而坐,或是修煉,或者靜養。
凡川知道,那些不爲石車所動的修真者,實則是在潛心修煉,想要使得自身可以辟穀,即使不用進食,也可用真氣保身。
眼下尷尬的是,凡川不知道自己和北語該不該前去石車領飯,帶着這種疑惑,凡川看向了北語。
只見北語先是對着凡川搖了搖頭,隨即學着那些修真者的樣子,盤膝而坐,開始靜養了起來。
凡川明白了北語的意思,想必如今靠近石車,萬一再被獸族監工發覺異常,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倒不如學着那些修真者盤膝而坐,反正自身早已無需凡人的五穀雜糧來維持生命了。
就這樣,一直到了後半夜,那些吃完飯的凡人勞役早已跑去一間用巨石壘起的建築內睡覺去了,而那些修真者也有個別數意志不堅決,只支撐了數個時辰,也都跑去睡覺了。凡川放眼看了一遍,唯剩下不多數的修真者,果然都是擁有第三層天真期的修真者。
隨着深夜的降臨,那些獸族的監工和頭領也都回到了帳內睡覺,只剩下了獸族的小兵小將負責守夜。
趁着黑夜大部分人都去休息的當下,凡川緩慢的站起身,向着四面八方多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頓時讓凡川身心一驚,原來白天的時候只顧着勞作,並沒有仔細的觀察地形,如今四周空蕩,倒也方便視線的掙脫。
凡川看到,在方圓數百里之內,竟都有火把閃現,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把火把閃現,按照十字方位雙雙排開,延伸之長視不可見,攘括的面積甚是龐大,很是震撼。而且在每一塊火把聚集之地,必有獸兵嚴加把守,想必所護之帳內定然也是頭領級別的人物。
“看來眼下這帳內所睡的只是這一塊的一個小小的頭領和監工,本是不足爲懼,可……白天幸虧沒有動起手來,不然這……”凡川心想着,不覺間爲此震撼不已。
一旁的北語發覺凡川正四處張望,便同樣起身看了一眼,同樣爲此震撼不已。
“語兒,你說獸族在這裡大搞建築,又同時開墾荒地,所是爲何?還有,眼下這個獸族部落是屬於哪位獸王的?靈兒又在哪裡?”凡川一副求解的眼神看向北語。
北語則是搖了搖頭,出聲應道:“你問我也是白問,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呀,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這是哪位獸王的部落,也不知道你的小娘子在沒在這裡,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裡一定不是獸王所居住的地方。”
“恩?此話怎講?”凡川不解。
北語先是嘆了一口氣,接着出聲道:“之前真沒想到,你怎麼這麼笨呢?你想啊,既然是獸王,怎會居住在這還未完工的地方?這四周又沒有戰亂的痕跡,所以說……”
“所以說這裡只是某位獸王所要新建的宮殿?”凡川搶答道。
北語白了凡川一眼,出聲道:“這會像是宮殿?說你傻你還真是傻,你再仔細看看這佈局像什麼。”
凡川只好眯着眼睛,再次環顧四周,同時口中喃喃自語道:“像……像什麼呀……好像是……是……”
“是兵營!”一聲乾脆的聲音傳來。
“對噢!好像就是兵營,這羅列的方位該就是兵營啊!哎……不對……”凡川自言自語着,隨即迅速的轉身看去,竟看到一位渾身髒亂不堪的少年站在了北語的身後。
而凡川剛剛那句“不對”實則是在說剛剛那句傳來的“是兵營”的聲音不像是北語,實則果然,這聲音是從眼前這位少年口中所出。
北語也甚是不解,但見這少年並沒有敵意,於是則對着凡川擠了擠眼,兩人便帶着少年找到了一個隱蔽的所在,三人齊身蹲下。
看着少年一臉質樸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只是這一身髒亂不堪的打扮像極了一個小乞丐,想必平時也是受盡了折磨。
不過凡川還是習慣性的探視了一下少年的氣息,原來少年僅僅只是一介凡人之體,並不是修真者。一個凡人少年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下還可以堅持,也是讓人有些敬佩。
“小兄弟,你剛剛說這裡是兵營?你是怎麼知道的?”凡川看着眼前的少年,溫和的出聲道。
少年先是對着凡川點了點頭,接着出聲道:“因爲我在這裡幹活已經很久了,自然知道他們想要建造的是兵營。”
“噢?你在這裡已經很久了?有多久?”北語不禁出聲問道。
接着少年看了一眼北語,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滯,似被北語的容貌所吸引,但還是立即出聲回答道:“我隨爹爹前來,原是東固星球上瑾花城裡的居民,但在之前,城裡突然來了一羣戴面具的人,把我們城裡的壯年都給抓來了,然後就帶到了這裡幹活!後來我才知道,那些戴面具的人就是那些獸頭人身的妖怪!”
“什麼妖怪不妖怪的!妖是妖,獸是獸,別相提並論!”一旁的北語有些尷尬的斥責了一聲,嚇得少年趕緊躲在了凡川的身後。
“好了,語兒,他又不懂。”凡川安慰了一聲之後,隨即轉身看向少年,接着出聲道:“小兄弟,你剛剛說你是東固星球上瑾花城裡的居民?”
少年點了點頭。
“瑾花城……我也去過。”凡川自言自語着,回想起來當初自己孤身一人剛到東固星球之時,也是在瑾花城裡別過,當初自己還承蒙瑾花城居民指路之恩,如今想起來,難免有些感傷。
“大哥哥,你也去過瑾花城?我……我怎麼不知道。”少年瞪大着雙眼盯着凡川道。
“罷了罷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凡川揮了揮手,接着又看向少年出聲問道:“對了,小兄弟,你爹爹呢?還有你的那些鄉鄰呢?他們都還好嗎?”
聽到凡川的問話,少年默默的低下了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出聲道:“不好,我爹爹早些年便因過度勞累而去世了,而我那些鄉鄰也有一大半因此而死。”
“這些獸族真不是東西!竟連凡人都要加害,實在是可惡!我現在就去殺了那監工!”凡川憤怒的作勢就要站起身,可卻被一旁的北語給拉住了。
“語兒,你別拉我!讓我去殺了那監工!”凡川生氣道。
“可以,你現在完全可以殺了那監工,你也完全可以殺了這兵營的所有獸兵,對你來說,都不費吹灰之力,可你想過嗎?獸王並不在這裡,你的靈兒也可能不在這裡,你這樣打草驚蛇只會害了你的靈兒,而且讓我們接下來的路舉步維艱!”北語好像真的生氣了,語氣間很是不留情面。
凡川雖有憤怒,但深知北語話裡的意思都是爲了自己好,於是在略顯尷尬之下,凡川再次蹲下了身,然後對着北語出聲道:“語兒,對不起,我只是太生氣了,而且還很擔心,你知道嗎?我的叔父大人凡羣真人曾告訴過我,以前的獸族還會忌諱大獸王的皇室血統以及想要要挾皇室後人,可如今他們已經大肆進攻和屠殺了,我怕……我怕靈兒……”
“我明白,這些你不用說,我都明白,因爲早在之前,我又偷偷的對你用過讀心術,你所說的這些我都瞭解,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想那位挾持靈兒的獸王自然瞭解你此時的現狀,他把靈兒留在手中對你來說,那是一個質子,一個可以隨時送得出去的質子,所以他不會在見到你之前就傷害靈兒的,你懂我的意思嗎?”北語細心的解釋道。
凡川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接着只聽北語突然話鋒轉移,看着一旁一臉迷茫的少年質問道:“小兄弟,你可不可以說一說,別人都避我們而遠之,可你卻爲什麼要主動接近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