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殺就殺,別說那麼多,但我希望你殺了我以後,能放過她。”梵瘋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武若靈。
“好一對癡男怨女。”索欲盜用手擡了擡梵瘋的下巴,梵瘋奮力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幫你達成心願吧!”索欲盜說着,雙手中涌現靈力。
梵瘋閉上眼睛,“真的就到這裡了嗎?”他心中想道,“確實有些不甘啊,嘿嘿,不過,也值得了。”
就在梵瘋閉上眼睛準備受死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異響。
梵瘋睜開眼,卻看到索欲盜從自己身邊站起來,笑嘻嘻的正看着自己。
“我怎麼忍心殺你呢,你這個男子頗爲有趣,讓我都忍不住有些動心了呢。”
梵瘋心想你還是殺了我吧!
索欲盜邊走邊說:“我是不能讓你殺了毒神盜的,雖然我也非常討厭這陰險的老毒物,但畢竟同屬西北十三大盜,若是讓他死在我的眼皮下,十三大盜的前面幾位,也是會責怪我的。”
“……”
“不過,我也不會殺你們,你們走吧。”那索欲盜看着梵瘋,臉上微微一笑。
梵瘋一愣,他只以爲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這索欲盜竟然放了自己。
“不行,那飛天盜還在追殺小瀾他們,我必須去幫助他們。”說着梵瘋用盡全力,想要爬起來,雖然他的雙臂已經毫無知覺,雖然他已經嘗試了無數次,失敗了無數次,但此刻還是拼命想要爬起來,同伴的安危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在這裡停留片刻。
“你還是好好歇着吧,只要你的同夥不笨到朝槍口上撞,飛天盜是找不到他們的。你以爲在這茫茫的北漠中,找到幾個螞蟻般大小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可是,飛天盜追上我們的時候……”
“那是因爲你搶了我身上的飛劍,那上面有我身上獨有的味道,我根據氣味,才一路配合飛天盜找到了你們。若沒有我,他一人即使速度再快,想在這漫天風沙的北漠中找到幾個人,實在和大海撈針無異。”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們怎麼能追得上我們,原來是因爲你身上的飛劍。”
“我對氣味,可是非常敏感的,包括你的氣味哦!”說着索欲盜掩面一笑,縱身跳下深坑,扛起毒神盜的屍體,一個飛躍就來到了沙漠之上。
他回頭看了梵瘋一眼,隨即轉身離去,沒入了呼嘯的風沙之中,再看不見身影。
“呼……”梵瘋長嘆一口氣,看到武若靈從坑中爬上來,來到自己的近前。
“結束了。”
“恩,結束了。”
梵瘋閉上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沙漠之中,此刻他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身上的外皮就如同大樹的樹皮一般,沒有一絲光澤,乍一看就像是死人一般。這是體內靈氣極度缺乏纔會有的現象。武若靈在梵瘋近旁不斷的朝他身上注入靈氣,想要改善梵瘋的狀況。
“若靈妹妹,不要浪費靈力了,你也身受重傷,還是調養你自己的身體吧。”梵瘋微弱的聲音傳來。
“不行,我必須得把你救活。”
“說什麼傻話呢,你哥哥我怎麼可能會死呢,要死我也得死在你們後面啊,免得你們因爲我的死傷心難過,哈哈。”說着梵瘋吐出一口鮮血。
“小風哥哥,你不要再說話了。”
“恩。我沒事情,睡一覺就好了。”
“那你一定答應我不許死。”
“當然了,我如此強壯,死不了的。”說着梵瘋想擡起手捶捶自己的胸膛,無奈連一根手指頭都太不起來了。他只能藉助白蓮花座傳來陣陣微弱的寒氣來調節和修復自己的身體。
武若靈將梵瘋背至沙漠的一處山坡處,這裡位於背風坡,風沙不像剛纔那麼大了。
兩個人就這樣躺在大漠上,誰也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聽耳邊風沙作響之聲。每隔一會兒,武若靈便要替梵瘋翻轉身子,免得他被黃沙埋住。
三天三夜以後,梵瘋從夢中醒來。他前兩天拼命的修復自己的傷勢,第三天則是飽飽的睡了一覺。就算在睡夢中,白蓮花座也在不斷的修復着自己的身體。梵瘋心中暗道這白蓮花座果真是寶貝,受了這麼重的傷,體內筋脈盡斷,即使不死也要殘廢,沒想到白蓮花座僅僅在三天之內就修復了自己的傷勢。雖然沒有好完全,但也恢復了十之五六。
梵瘋站起身來,臉色蒼白,身體還是有些搖晃。他探查了一下體內的情況,受的那些傷已經沒有大礙,就這樣下去,大概不到半個月,自己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恢復。
武若靈也從夢中醒來,見到梵瘋站起身來,格外的高興。
“你好了?”
“恩,差不多了,走路當然沒問題了。”梵瘋也很高興,比起三天前自己動根手指頭都要費盡全力的狀況,現在顯然是好了太多。
“我們走吧,小瀾和胖子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知道那飛天盜是不是找到了他們,也但願他們不要遇到危險。”
“呃,我要怎麼給他們解釋,他們以爲我失蹤了,一定非常着急。”武若靈面色有些泛紅道。
“你個小鬼頭。”梵瘋颳了一下武若靈的鼻子,“你偷偷溜掉,肯定把小瀾他們極壞了,你走前至少也要給他們打聲招呼啊。”
“哼,我要是給他們說了,他們一萬個不會同意。”
“走吧。”武若靈攙扶着梵瘋兩個人一步步進入風沙之中,朝大漠的遠端走去。
在行進的路上,梵瘋發現在這蒼茫的北漠邊緣,原來也存在着一些綠洲,這些綠洲坐落於沙丘的背風坡處,在整片沙漠中顯得異常渺小,但就是這渺小的綠洲,卻是沙漠中旅人最渴望見到的東西。你若是問一個走過沙漠的人在沙漠中最希望看見的東西是什麼,他一定會告訴你,不是錢,不是美女,而是水。水在沙漠中比任何東西都顯得珍貴。梵瘋眼前的這篇綠洲面積很小,但是足以提供夠人飲用的水源。於是他便和武若靈兩個人停留下來飲水,順便歇息。
“奇怪,這北漠這麼大,像這樣的綠洲肯定不少,既然能給人提供足夠的水源,那爲什麼北漠還會被人刻畫的那麼恐怖呢,難道是謠傳?”
“不。”梵瘋搖了搖頭,“這北漠的確實夠恐怖的。”
“啊?我怎麼不覺得,你看咱們現在不是找到水了麼?”武若靈睜着一雙大眼睛問道。
梵瘋笑着搖搖頭:“我說的恐怖,不是指水源的問題。古往今來皆說這北漠恐怖,進去的人沒一個能回來。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如此。”
“小風哥哥,你說話我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若靈妹妹,北漠的恐怖之處,不在於它缺少水源,而在於,每當一些人來這裡尋寶之時,人們總是各懷心思,居心叵測,沒有一個人信任自己的夥伴,皆是算計着要謀害對方的姓名,把自己的利益達到最大化,那麼在這北漠之中,自然少不了血腥的廝殺。結果,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下來了。但孤獨着活下來的人,絕對忍受不了北漠的冷清和孤寂。再者說,只剩下一個人,沒有同伴的幫助,想找打水源也是無比的困難。最後,進入北漠中的人,自然全部喪生在這裡,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
武若靈睜大了眼睛。
“這北漠之中,最恐怖的,不是沙子,而是人心啊!”梵瘋看着武若靈,皆着道:“若是懷着陰毒之心,就好比那些隱藏在沙漠沙層之中的蠍子和毒蛇,平日裡被沙土埋沒,只要有人一靠近,便會伸出鋒利的毒刺狠狠的刺在人的腳掌之上。人心,比這些蛇蠍還要狠。”
“你說的我都有些害怕了,我從小生活在王宮裡,從沒人對我說過這些。”
“那是自然的,你的父王守着你護着你,當然不忍心告訴你外面的世界一些殘酷的現實。作爲一個人,想要在外面的世界立足,有時候,必須得讓自己變得比蛇蠍還要狠毒,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唔……那小風哥哥你呢,你怎麼明白這些道理的,你以前是不是有過很多類似的經歷。”
“我啊,我不算有過很多,但只一次,就足夠讓人記憶終生了。”梵瘋說罷,不再開口,望着遠處一片浩蕩的金黃色,面容平靜。
一個星期之後,梵瘋和武若靈終於找到了小瀾和胖子。他們兩個就守着一片綠洲,在那裡等待梵瘋。
小瀾看見梵瘋,驚喜的大叫起來,連蹦幾下,上前就抱着梵瘋不撒手,他以爲梵瘋這次凶多吉少了,沒想到還能再次見面。期間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去尋找梵瘋的下落,結果被胖子拉了回來。兩個人就這樣守着這塊綠洲,等着梵瘋的回來。
至於武若靈,小瀾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最初發現武若靈失蹤的時候,快把小瀾急瘋了,就這麼丟了一個人,想在北漠中尋找,真是太難了,加上不知後面有沒有追兵,她們也不敢貿然返回尋找,只能在這裡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