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爲房東貌似對卓汀的事放下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有些驚心動魄的事。
話說某個夜晚我正苦逼地在房間裡修圖。自從我們副主任擔任代理總監以來,一直都對大家的設計稿催毛求疵,送過去的圖紙一遍遍地給打回來讓你修。大多數時候等你按他要求給面目全非地修完了,他最後還來一句還是第一份好,所以說遇到心理變態的主管真的是很鬱悶啊。這個時候天知道我有多麼想念林遣啊。
就在我準備出去衝杯速溶咖啡給自己提提神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響動,貌似是房東回來了。真是奇怪了,本來還以爲房東這幾天都是回家去住了,今天預計也不會回來了的。沒想到,天都這麼晚了還要跑過來,不怕路上被劫財也就罷了,難道他都不擔心自己會被劫色麼?
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豎起耳朵聽門外的聲音。自打那次烈焰紅脣跑來鬧騰了那麼一次以後,每當我單獨呆在家裡的時候,都分外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引狼入室了。雖然那次主要責任還是在房東身上,不過我要是及時彙報給房東的話也不至於出那種事,這件事情,我沒能及時阻止,還是有一定的責任的呀。
我聽到門外踉蹌的腳步聲並且緊接着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後決定還是去瞄一眼。
嘿結果居然還真是房東,老實說如果不是像他這種長得太有辨識度的模樣,我還真認不出來。他進了門也不開開燈,我只能借着我打開的房門裡面透出的光,憑藉自己機智的頭腦依稀認出來那個醉成一灘爛泥一樣的人形,好傢伙這貨可不就是我那最近幾天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房東嘛~
說時遲那時快啊我急忙跑過去試圖將他扶起來,一面還不忘記打開了客廳的燈。
或許是房間突然亮了起來,令他感到了些許不適,他微眯着一雙迷離的醉眼,眉頭緊皺,一隻冰涼的手搭在我肩上,另一隻手費力地解開襯衣的領口,他就像是喘不過氣來了一樣。
嘴巴里幾不可聞地吐出“喝水”倆字。好嘛好嘛我使出搬飲水桶的力氣將他拖到沙發處靠着。然後趕緊去倒了杯水遞給他。他從我手中接過水來喝了幾口,臉色卻並未有所緩和,反倒更蒼白了些,並且很快就陷入了暈厥的狀態。我將手附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體溫,臥槽怎麼這麼燙!立即就嚇傻了好嘛!房東這個樣子明顯不像是喝醉了那麼簡單啊。像江姍姍這種隔不了幾天就要和肖賤人鬧次分手然後買醉的人我也不是沒照顧過。單純是喝醉酒了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他這樣子反而像是有什麼病發作了一樣,這麼一想之後,我便更加害怕了。誰租個房能比我更悲催?我趕緊給卓汀打電話,可是電話裡卻傳來冰冷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please redial later .”
我當機立斷便播了120急救中心的話。救護車上我又連播了幾次卓汀的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
“醫生醫生請問他這是怎麼啦?是什麼病啊?要不要緊啊?”我聲音有些急切還穿着糟糕的粉色睡衣頭髮也亂蓬蓬的,和戴着眼鏡非常淡定的中年女醫生形成鮮明對比。其實說完我就開始擔心人家會不會立即把我轉到精神科去。
“現在可判定的是,患者患有心肌炎。總之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吧。”
啊?心肌炎啊。心肌炎我知道的。聽我媽說,她有個朋友的孩子就是得的這種病。話說我是個早產兒,小時候三天兩頭感冒發燒的,住院簡直是家常便飯。有次一直低燒不止,然後住院觀察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媽這個朋友的小孩正好跟我同一家醫院,因爲我也在生病對這個孩子的具體印象早已模糊,但我記得自打我住院起這孩子就在住院,等我病癒出院了,他還在住院。外加我被打針住院什麼的事搞怕了,時至今日只要聽說去醫院就條件反射地肚子疼,連體檢的時候都不例外。所以我總感覺心肌炎大約是個很麻煩的病吧。
所以,現在當我聽到醫生說房東竟然也有心肌炎,就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你們年輕人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明明知道這病最忌諱酒精了,還要喝這麼多酒。”
“高興了要喝酒失戀了還要死命地喝酒,你說你作爲他愛人也不上上心。心肌炎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是也不可輕視,輕者倒是無明顯症狀,嚴重會導致心律失常,猝死都有可能。”
“我……我不是……他的愛人啊。”語無倫次中。
“就算只是女朋友也要長點兒心!”女醫生一臉不耐地斜了我一眼。
……阿姨您贏了。
房東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你自己知道不?
住院的這第二天,就已經引起某醫院小護士們組團來參觀了好幾次。那邊那位妹妹,你們牙科不是在五樓麼?還有那邊那個婦產科的大姐你串班串得要不要這麼明顯啊?
“今天給我帶的什麼?”
“哦,有醬香茄子,絲瓜湯,呃……還有西紅柿炒雞蛋。”
“雞蛋呢?”某人奇怪地瞥了我一眼。
“冰箱裡就剩倆雞蛋了,其中一個掉在地上,碎……碎掉了。”然後我嫌太麻煩,懶得再跑去買。
咳咳。笑毛啊,嗆到了活該啊你!
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的情況,還要從剛住院的第二天說起。
“你真的會做菜嗎?”懷疑的眼神。
“當然會啊。”
“那你說說看你都會做什麼?”
“很複雜的菜我都會做好不~什麼拌飯啊韓式炒年糕呀~”
“算了吧這些都是最簡單的,你還會做什麼菜?”
“青椒肉絲……魚香肉絲……”不服氣。
“?”更加不相信。
“好吧,雖然沒做過,不過原理上應該和炒年糕之類的差不多,不都是大同小異麼?!”
於是爲了證明我身爲一個獨立女青年,做菜什麼的小事一樁難不倒我就被這人給帶溝裡了。
說起來房東這人真是讓人搞不懂,醫院有食堂也可以打盒飯的好不。當然也有可能他其實不知道我廚藝很爛(?)要不然總不至於是因爲住院期間很有閒於是想把我當猴耍吧?
心裡雖然有這麼想,可是我可能真的是個不怎麼懂得拒絕別人的人啊~而且當時他跟我說想讓我送晚飯的眼神又是那麼地真摯,更何況總覺得他喝酒是因爲卓汀要結婚而被甩(?)
不過都說了我只是來扶貧的,您能別那麼挑剔行不?有沒有搞錯啊,我只是租客,不是保姆好嘛,要不要每天給你弄坐月子用的參雞湯啊?!
“喲,睿你氣色不錯嘛~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了~”溫軟好聽地嗓音不是卓汀又會是誰。
“卓汀,你來啦~”我忙小跑撲過去,你是我的救星(淚眼汪汪~)
卓汀今天少有的畫了濃妝,不過一點兒不豔俗,反而別有一番風味。以前她都是近乎素顏的淡妝,會讓人有種渾身都冒着仙氣的感覺,今天的濃妝卻是另一種姿態,鋒芒畢露,卻高貴而嫵媚。淡妝濃抹總相宜。
“樺兒,我今天的妝很奇怪吧,我正在拍婚紗照呢,一聽說睿生病了就趕過來啦~”
她一說完這話我就預感不好,連忙偷瞄房東的臉色,果然突然表情有些僵硬,臉也好似更加蒼白了些。
“睿你好些了沒?”卓汀試圖用手去觸碰房東的額頭,卻被他生硬地躲了一下。
卓汀只是愣了一下,又很自然地縮回手去,脣邊溢開迷人的笑來:“我差點兒忘了,你最不喜歡我做指甲,你知道我也不喜歡的啊,可是沒辦法,那個化妝師非要我做嘛~”
卓汀一用那種萬分委屈地語氣講話,是個人都會受不了,果然房東的神色緩和了很多。
看他們好似有話要說,我也不好久待,於是藉口說要回家趕稿趕緊遁了。
我剛一出門,就耳尖地聽到護士站的小護士們在議論。
“你看到沒?今天來的這個纔是正室啊!”
“那你的意思是前幾天那個是小三?”
“別逗了!正室這麼好看小三能長她那樣啊!我看八成也就是他們家保姆吧。”
“真噁心!保姆還敢覬覦人家帥哥!”
“欸~你們說那個正室是不是明星啊!是不是演過那個……”
“管他的,反正那個叫周睿的帥哥這幾天就是我上班的動力~”
切~你們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卓汀纔不是什麼演員吶~我覺得她比明星都好看多啦~
橋豆麻袋?!你們夠了啊我哪一點長得像保姆啊?!那個保姆能有我這廚藝水平我看離失業也不遠了吧~不過竟然把我虐成您保姆了~我擦!房東你明天還是自己到樓下食堂打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