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封卓看了滿身狼狽的許無言一眼,二話不說拉着就走,“跟我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啊?”許無言不情願的掙扎着,自己這副模樣走在大街上不被笑話死纔怪,況且子雅期他們還沒說一聲呢,
“走就是了!哪那麼多廢話!”封卓連頭都沒回,便甩出這麼一句氣死人的話,腳下的速度卻是一點兒都沒緩下來,
“喂!就算是要跟你走!我也得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許無言用力甩開封卓的手,看着封卓那張獨裁的臉,很是不滿的說道,
封卓停下來了,而且轉過身,雙手環胸,一雙帶着危險氣息的俊眸盯着許無言看着,幾分鐘後,“前面有個製衣鋪,到哪兒洗個澡換身衣服就是了!”
許無言這個樣子卻是很有失大方,和自己站在一起簡直像一個討飯的丫頭求自己收了她......
想到收了許無言,封卓的嘴角莫名的浮現出一抹笑意,語氣也頓時緩和了許多,“走吧!不然考察不了民情,我可不負責!”
許無言看着走在前面的封卓,又是一個專斷獨行的傢伙,凡事都不曾爲別人考慮一下,真是的!
腹誹歸腹誹,封卓末了那句考察民情的話着實抓住了許無言的軟肋,畢竟許無言需要做出些事情向楚寒麟證明,不然,小命保不保得住就是個問題了。
許無言自動屏蔽掉周圍投過來的各種奇怪的目光,大踏步的朝封卓走的方向跟了過去.......
“給她洗個澡,換件衣服!”一踏入製衣鋪,封卓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習慣性的吩咐道,
許無言對封卓的這幅樣子很是惡寒,要不是今後在涵州城混還要仰仗着他,早就不伺候了。
這是一家絲麻製衣店,牆壁之上懸掛着不少已經做好的衣服,還有一些用動物的皮毛製成的坎肩、披風、肩襦等等,
製衣鋪的老闆娘是一個穿着幹練、利落的中年婦人,大概是太早了,店裡沒有什麼顧客,老闆娘一個人低頭撥弄着算盤算賬,
老闆娘聽到封卓的聲音,邊擡頭邊沒好氣的說道:“我們這裡是製衣鋪,不管洗澡......”
許無言正要爲老闆娘說的話解氣時,就看到老闆娘那張見到封卓的臉立刻變得謙恭起來,“封大人!好好!民婦這就讓人去準備!”
不多不說,民怕官,無論是到了那個時代都是無法改變的真理,不過老闆娘的話並不是那種討好似的諂媚,反而是謙和之中帶着濃濃的尊敬。
老闆娘說完就走進內堂安排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許無言這個大活人一眼,許無言看着自己這一身的髒亂不堪也不好意思坐下,只好就在距離封卓不遠的地方站着,打量着這製衣鋪的擺設、佈局;
“大人!熱水好了!您請!”不大一會兒,老闆娘又返回來,還是站到自己的櫃檯後面對封卓說道,
封卓微微擡眸,看了看許無言,“帶她去洗吧!完了換件乾淨的衣裳!”
聽到封卓這話,老闆娘這才發現了許無言的存在,略微打量了一下許無言,眼神之中並沒有太大的驚疑,
“姑娘!請吧!”說完老闆娘沒等許無言回答,就先走進了內堂,
這裡的人還真是奇奇怪怪的,許無言暗自想着,也難怪,在封卓的領導下,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爲奇的吧!末了,瞥了封卓一眼,跟着走進了內堂。
封卓擡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爲什麼許無言這個皇上派來的欽差總是讓自己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呢,昨日的迎賓之禮她可是那般輕巧的化解,今日的百姓激憤,她竟能生生承受這般的侮辱還把自己搞成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
這個女人究竟還有什麼奇怪的招數沒使出來呢?這會兒倒是很期待她是否能接下自己接下來的這一招了......
半個時辰之後,許無言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心情大好的說了一聲:“好了!咱們走吧!”
像是一直都沒有改變姿勢的封卓,聞聲微微擡起頭來,眼前的許無言穿了件深藍色斜襟交領的棉布深衣,白色的領口袖緣上繡着用孔雀毛勾勒的翠竹葉形狀的修飾,簡單樸素而又落落大方;
纖細的腰間束了一根兩指寬的同色革帶,用一塊金鑲藍貝殼的腰釦恰到好處扣在腰間,將原本並不先閃露水的身材襯托的玲瓏有致,
下身配了一件月白色的八福絹布羅裙,及腳踝的長度使得它的主人步步生蓮,衣袂飄飛,
許無言的頭髮也洗乾淨了,烏黑的秀髮只斜斜的梳了一個髮辮然後用一個白色的鴕鳥毛製成的軟篦子固定在一側,其餘的秀髮則是隨意的披在肩上,整個人顯得靈動俏皮了許多。
想不到這身涵州城貴家小姐的打扮還真是和許無言模樣相得益彰......
“怎麼了?”許無言見封卓不說話,便走到他跟前說道,“我都好了!你付錢,咱們走吧!”
許無言倒也不客氣,反正是他拉自己來的,自然是他付錢了。
“哦!好!走吧!”封卓抿了抿嘴脣,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真是個怪人!”許無言實在是不太懂封卓的反應。回頭對老闆娘道了聲謝,也擡腳離開了製衣鋪。
製衣鋪的門外,封卓已經站在了一匹棕色的駿馬旁邊等着了,見許無言走了出來,翻身上馬,將手伸給許無言說道:“上馬!”
許無言並沒有伸手,而是仰頭看着端坐在馬上的封卓問道:“要去哪裡?”
“廢話還真多!不是說了跟着走就是了!”封卓對許無言的問題很是不耐煩,
這下許無言不幹了,你是誰呀就這麼支配別人的,“你不說,就恕不奉陪了!”說罷直接把封卓晾在那兒,自個兒扭頭走了,
封卓看着許無言那傲氣的背影,不由得滾動了幾下喉結,嘴角微垂,露出不滿的弧線,
手下猛地勒緊繮繩,踢了一下馬屁股,坐下的馬便直直的朝許無言奔去......
許無言還沒走出去百步,便感到一股風一樣緊促的氣流朝自己後背涌來,不由得轉身看清狀況,
封卓神色冷漠的騎着馬朝自己撞來,那氣勢大有把自己踩死在馬蹄之下的氣勢,許無言不由得驚懼,身體本能的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