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掌櫃的嘴角抽搐地轉頭去看是哪個瘋子,就見一個男子在一個奴才的陪同下擠過人羣大步走到自己面前來,站在階下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這個人真是沒有良心!人家一個嬌弱的女子跪在你的面前,你竟然還如此鐵石心腸!她不過是求個安身立命之所,你怎麼能如此見死不救!”

掌櫃狠狠翻了一個白眼:“這位公子……”

那奴才尖聲大叫:“我們主子是碩王府皓禎貝勒!”

掌櫃從善如流:“這位貝勒爺,我們可是正經酒樓……”

“難道這位姑娘不是個正經姑娘嗎?”皓禎一臉正氣,怒氣洶洶,兩眼瞪成銅鈴一般,似乎只要掌櫃的說一個是字就要當場宰了他一樣。

“就算她是正經女子,我們酒樓也是不能讓女子唱曲的。我剛剛也說了,如果想靠唱曲謀生,可以去那些小些的樓子裡。”

“豈有此理!竟然如此狂妄!你這酒樓有什麼了不起?爺看也不過是個小酒樓!這位姑娘在你這裡唱曲就是給了你的面子!”

掌櫃的鬍子都氣歪了,他可是和親王的家僕,這可是和親王的產業。而且,他也不說大話,自己這酒樓在京城裡排不上第一,也排得上前三,哪裡就是小酒樓了!

見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皓禎倒是以爲自己佔了理處,掌櫃的找不出理由來辯了。得意地擡頭用鼻孔對着掌櫃的哼了一聲,然後風度翩翩地彎下腰來,溫柔地扶起了白吟霜:“姑娘,快起來吧。不要怕這等仗勢欺人之輩,本貝勒定會爲你做主的。”

那白吟霜看着皓禎英俊瀟灑的相貌,貴氣逼人的穿戴,再聽到他是個貝勒,感動極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還是有人會幫助她的!這樣的貴人竟然會爲了自己這個小女子而抱不平,她只覺得感動得快要暈過去了。抱着琵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卻因爲踩到裙子沒有站穩,驚呼一聲歪到了皓禎的懷裡。

皓禎隱約聞這個女子身上散發出淡淡清冷的梅花香在鼻尖轉瞬即逝,還想低頭去聞得更清楚一些,她已經一聲驚呼站直了身子,低着頭羞澀地躲到她父親的身後,白皙的小臉和雪白的脖子上紅粉粉的一片,那雙大眼睛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與自己的目光對上後,又立刻低了下去,連手上都紅了起來。

真是一個純潔美好的姑娘。

周圍的人看兩人光天化日的勾搭,都是一臉的不恥和厭惡,掌櫃的更是臉色難看地進了酒樓裡去,準備派人去通知和親王有個混蛋來砸場子。

皓禎下決心幫助她,露出自己標誌的溫和可親的微笑,輕柔地問她道:“這位姑娘,你可是有何難處?在下是碩王府貝勒皓禎,你可以跟我說,我能幫上你的一定會幫你。”

白吟霜把自己全部藏到白盛齡的身後,只露出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的偷偷看着皓禎。白盛齡生性懦弱膽小沒有主見,看到眼前這麼高大的年輕男子,身份又如此尊貴,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白吟霜見白盛齡這樣,輕聲說:“爹,我們不要什麼幫助,我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們只要一個能賣唱的地方就行了。”

白盛齡一個勁地點頭:“是啊,是啊,我們雖然頭一回來京城,但我們能養活自己個兒,那個,那個……謝謝貝勒爺大人!我們只要能在這賣個唱就行,我女兒很會唱歌的!”

皓禎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白吟霜的身上,這樣的好姑娘竟然還通音律,真是才貌雙全。皓禎覺得自己心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純潔美麗的女孩。以往,在王府裡,靠近他的女人都是帶着各自的私利,動機不純地想要依靠他爬上更高的位置得到更高的身份。而這個女孩沒有,自己僅僅是爲她說了兩句公道話,她就如此感激,並拒絕了自己對她的照顧,這樣的女孩如何讓自己不感動不心動。

心中這樣想着,皓禎看向白吟霜的眼神越來越露骨,那眼神中清晰是流露出他對她的愛憐和欣賞。可惜,這樣的目光看在周圍人眼裡就是不知羞恥!

白吟霜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心裡不由得有些埋怨,這個男子怎麼能這麼死盯着自己看!真是無理!可是,可是,越是這麼想,心裡卻越是甜蜜。

她和爹爹一路辛辛苦苦來到京城,路上碰到過許多的事情,也有許多男子藉機調戲她,但那些男人不論是眼光還是舉止都讓自己覺得噁心。可這位貝勒爺不會,他這麼高大,這麼英俊,這麼溫柔,對自己體貼照顧,言語親和,笑容溫柔,眼神更是帶着對自己最純潔的讚賞。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感動過,她就彷彿是有了一個知音,知己,這樣的激動讓她手足無措。

但她有自己的骨氣,她不想讓這個貝勒爺以爲自己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她要兩人平等的相處,她要證明自己也是獨立而出色的,是足以和他並肩而立的。所以,她咬了咬脣,鼓起勇氣走進了酒樓,對着坐在櫃檯後臉色難看的掌櫃小聲道:“掌櫃的,求您了,我一定會好好唱的!我爹和我身上已經沒有銀錢,掌櫃的您是個好人,是個善人,一定會體諒小女子的難處的對不對?”

掌櫃的低着頭繼續敲打自己的算盤不理她,皓禎哪裡會捨得,立刻進來道:“你這個勢利的小人,竟不顧別人的死活!怎麼會有這樣你這樣黑心的商家存在於京城,你若是不幫助這位姑娘,我定將你告到順天府衙門去,定重重治你的罪!”

掌櫃擡頭看着這個腦子不正常的皓禎貝勒,不自覺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的太陽確實是從東邊升起來的沒錯吧?擡頭看看,自己頭上的牌匾上的和王府徽記也不像是假的啊!再看看一臉正義凜然的皓禎貝勒,掌櫃的想自己難不成是在做夢?

跑堂的一個小二跑到掌櫃的身邊小聲地說道:“掌櫃的,不如先讓這女人留下來,等王爺回來了,我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王爺,王爺定會好好懲治這個什麼貝勒的。”

掌櫃的想想,倒也對,雖然王爺平時沒心沒肺的,但是關鍵時刻還是很有用的。就對白吟霜說:“你要賣唱也行,可我這裡的時間已經排滿了,眼下只有這中午兩個時辰是空着的,這兩個時辰的時間你要唱就唱,我也不收你錢,但也不會付你什麼錢,你唱了,別人賞多少都是你的,如何?”

皓禎正要發火,白吟霜立刻拉住他對掌櫃的說:“是,是,可以的,多謝掌櫃,您真是好人!”

掌櫃哼了一聲,低頭繼續撥自己的算盤。

皓禎看着自己手腕上白皙柔軟的小手,心裡美滋滋的,白吟霜將他拉到一邊,轉頭就見他一直看着兩人相觸的地方,驚得立刻把手鬆開背到了身後,側着頭說:“多謝貝勒爺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

皓禎爲那小手的逃脫有些遺憾,但不死心地說:“如果姑娘感激在下,不如,告知一下姑娘芳名如何?”

白吟霜的臉一紅,低着頭小聲地說:“白氏吟霜。”說完,抱着琵琶就跑向了白盛齡。

“白吟霜?吟霜……真是個好名字呢。”皓禎的視線直直地,彷彿被粘住一般落在白吟霜的身上,越看越美,她的身上散發出的聖潔的氣息讓皓禎覺得自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出衆又完美的女子呢?他爲她而感動,爲她而癡迷。

見白吟霜和白盛齡在小二的帶領下走到臺上,皓禎立刻也坐到了大堂裡最中間最好的位置上,叫小二上了一壺酒,就專注地看着她。

只見她盈盈一拜,略低着頭,羞澀卻強裝出落落大方的模樣說了一些吉祥的詞兒,便坐了下來,兩手扶住琵琶的弦,細長的手指輕輕地舞動,優美的樂聲就從她的指尖流了出來。瞬間讓皓禎如置身於天堂,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一曲奏畢,她站起來再次福了福身子,客人們倒也有幾個扔了些銀錢到臺上去,皓禎卻覺得那些銀錢簡直是在污辱她的純潔,讓她那如天樂般的彈奏帶上了銅臭味。可他也明白她是需要這些錢的,所以他決定讓自己冷靜下來,並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要給她最好的,不讓她再有一絲一毫的困苦。

看到皓禎沒有丟銀子,白吟霜感動地看了他一眼,他是明白自己的,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他的錢。她太高興了,下一支歌,她在心中決定,是要唱給他一個人聽的!

“彈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聽

寶髻匆匆挽就

鉛華淡淡妝成

紅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

有情還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

深院月照人靜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聽”

看着她水漾的眸子將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的身上,皓禎覺得自己感動了,震驚了,她是唱給自己聽的,他能明白!

此時,兩人的視線碰到了一處,就再也分不開了,那視線如橋樑般的構架起兩人靈魂的交流,無法言明的感情在兩人間流動。讓他們冥冥中有種感覺,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名字旁邊,一定有着對方的名字。

掌櫃的在櫃檯裡快要吐血,對着身邊的小二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真是傷風敗俗!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這酒樓也不要開了!”

小二嘴角抽搐地看了看兩人說:“掌櫃的,您擔心什麼,有和親王撐着,誰敢在這裡亂來?”

“還和親王呢!我只求他老人家知道了別把我一刀給砍了!”

“呃……掌櫃的,您要撐住!”

“都是你這該死的小子出的主意!等時候一到,立刻把人給我趕出去!”

“是,是,一定,一定!”

當時間一到,看白盛齡繞了一圈乞過銀兩了,小二立刻飛奔過去把人請下臺,兩人倒也沒有拒絕,安安份份地收拾了銀子離開了。皓禎一見,立刻擡腿跟了上去。他的貼身小廝小寇子好歹還知道點事,丟下了銀子。

皓禎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看他們一步步向城外走去,擔心地急跑幾步追上道:“白老爹,白姑娘,請等等。”

兩人回頭,見是他,白吟霜立刻縮到了父親的身後。皓禎對兩人抱了一拳道:“白老爹,你們這裡要出城嗎?”

白盛齡搓着手拘謹地說道:“回貝勒爺話,我們纔來京城不久,也沒錢,還沒找到住的地方,所以一直在城外的一個莊子的空房子裡暫住。”

皓禎擔心地說道:“這怎麼行?你們天天要進城,又要走這麼長的路回去,可怎麼讓人放心?”

白老爹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看女兒,白吟霜輕聲說:“等我們的錢夠了,自然會在京中找個住處的。”

小寇子在皓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皓禎一聽驚喜極了,立刻說:“白姑娘,我這裡倒是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只是小了些,但給你們父女兩人住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如果白姑娘不嫌棄,就先在那裡住下如何?好歹也算是有個安身之所。”

白老爹一聽感動極了,白吟霜也是很驚喜,但她,還是不想讓他爲自己破費些什麼。

皓禎心中明白白吟霜的堅強和高潔,笑着說道:“當然,那也不是我的房子,兩位可能還是要定時付一些租金的,不過因爲是我認識的人,所以不會很高的。如果你們一時沒有銀兩,我可以先代付一些,但你們可是要還的。”

白吟霜眨了眨眼睛,低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輕輕地拉扯了下白盛齡的衣服:“爹,既然這樣,我們就在京城裡住着吧。”

“哎,好,好。”白盛齡當然很樂意了。

於是,在小寇子的帶領下,一行人去了帽兒衚衕。

另一邊,碩王府

雪如下了轎,在嬤嬤的扶持下快步進了府,問管家:“世子呢?”

管家立刻回道:“世子爺早上出門去了,說是要去散散心。”

雪如點點頭沒說什麼,又問:“王爺呢?”

“王爺剛剛回來,在書房呢!”

雪如一聽臉上喜色一閃而過,立刻轉身向書房走,遠遠地就聽見書房裡傳來一男一女笑鬧的聲音,咬了咬脣臉色陰沉。

“王爺,福晉求見。”站在書房外的書童立刻看到了,立刻向裡面報。裡面的聲音馬上停了下來,接着,一個穿着豔麗打扮妖嬈的女子走了出來,看到福晉福了福身子:“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在這裡,雪如還不好給這個該死的女人沒臉,強拉起笑臉點頭說:“嗯,起來吧。我有些事和王爺談,你先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女子站起來,扭着水蛇腰離開了。

書童湊到雪如身邊笑着說:“福晉,王爺叫您進去呢。”

雪如狠狠地瞪他一眼,哼了一聲,擡腳走了進去。

書房裡,碩王爺坐在椅子上,衣服雖然還有些不整齊但好歹是收拾了一番能見人了。此時正端着杯茶正在喝,雪如進來也只是擡頭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雪如行禮也不過是嗯了一聲,可見對雪如的冷遇。

碩王爺本身就不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他的風流好色自年輕就有。但因爲老王爺是馬背上闖下來的,家管像管軍隊一樣嚴,所以他雖然亂來,但好歹還剋制。只有雪如一個福晉,翩翩是因爲意外有了孩子才被封爲了側福晉。後來老王爺走了,這王府裡的女人就越來越多了。但大多都是封爲俾妾,他也明白,自己這個王位並不是很牢靠,要坐得穩當還是要低調些的。

而因爲他納妾的事,雪如不知道和他爭吵過多少次,所以碩王爺現在看雪如,是越看越不順眼了,連初一十五也不見得去她那裡一回。

雪如也明白自己和王爺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必須修補,所以她纔想盡了辦法,只求能拉回王爺的心,畢竟,她是真的愛他的啊,怎麼能看他與別人女人談情說愛?

雪如把今天的事一說,碩王爺立刻跳了起來,一臉的驚喜:“你說什麼?你向皇后求賜婚的恩典了?那皇后有沒有答應把蘭馨格格下嫁?”

雪如見碩王爺開心,也開心地點頭說道:“雖然皇后娘娘沒有立刻答應,但她對皓禎是非常滿意的!現在宮裡適嫁的女孩只有蘭格格一人,皇后娘娘肯定會把蘭格格嫁到咱們家來的。王爺,我可是見到蘭格格了,那可是一個極標誌的美人兒呢!又那麼受寵,真是咱們皓禎福晉的不二人選呢!”

“不愧是本王的福晉,就是有見識!”碩王爺大大地表揚了她一下。揹着手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地說:“蘭格格雖然還不是公主,但以皇上太后和皇后寵愛她的架勢來看,出嫁前肯定是要封爲公主的,那咱們皓禎就是公主附馬!這對他以後的前程非常有幫助!而且,他繼承爵位的時候,皇上很可能就直接再繼續封他爲王了。”

“是啊,王爺。”看碩王爺滿意,雪如得意極了。哼,就算那些女人比自己年輕,比自己好看又如何?能幫上王爺的人始終是自己!碩王嫡福晉!

碩王爺心裡打着算盤,這件事如果成了,那麼自己就不愁王位不穩了。碩王本姓富察,當然,跟傅恆的血緣關係遠了十萬八千里了。身爲一個異姓王,又不受皇帝的寵愛,這屁股下面的王位怎麼坐都是搖搖晃晃的,所以他一直想辦法靠近皇帝並表現自己,甚至爲了能討好下一任繼承人而投靠了大貝勒。但這些方法都不及雪如想出的辦法好!如果蘭馨真的嫁給了皓禎,那自己和皇帝就成了姻親,再加上自己討好了大貝勒,接下來至少幾十年內自己的王位不用擔心了。

碩王爺鬆了口氣,只覺得身上都輕鬆許多。看着雪如也覺得漂亮極了。坐到雪如身邊拉着她的手輕聲細語的說了幾句,雪如激動得雙眼含淚,不論王爺說什麼都說好。

而此時,在帽兒衚衕裡,他們的兒子,說話內容的主角,皓禎貝勒,已經帶着白家父女來到了帽兒衚衕的一個院門前。小寇子不知道從哪裡取來了一副鑰匙,將門打開了。

這是一個小小的石頭屋子,但也有三間屋子,雖然每間屋子都不大,但已經夠住人了。而且院子雖然小了點,卻有一棵樹,樹下幾個木頭樁子擺出桌凳的模樣來,倒也是樸素雅緻。院子中還有一口井,看來打水也是方便的。房間裡也有了簡單的家用,這麼好的房子,以皓禎說的價錢,真的是太低了。

白吟霜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給皓禎打了碗水遞過去,小聲地說:“貝勒爺,謝謝您了,您喝口水吧。”

皓禎連忙伸出雙手接過,手指不經意地碰觸,電光火石間,有奇妙的感覺從相觸的皮膚間彌散開來。兩人一時忘記了一切,定格在這裡,只把那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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