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就在幾人還沉浸在這美好的氣氛中時,突然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對着他們大聲地說道:“本公主現在要坐在這裡,你們都給我讓開!”

三人同時轉回頭,就看到了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

站在兩名高大男子面前的女子非常美麗,大紅色修身騎裝緊緊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同樣大紅色的帽子上掛着紅珊瑚和其他各色珠寶串成的珠串垂在她的臉邊,比中原女子略微粗糙的紅色面龐配上那濃眉大眼看起來非常有異域風情。這樣的打扮,這樣的長相,讓她看起來鮮豔明亮,惹人喜愛。

不過,這位美女,似乎就是剛剛吼出那句話的人呢。

福爾泰上下打量她,確定她不是大清的任何一位公主,站起來大聲說:“放肆,竟敢冒充公主,你可知道這是死罪!”

塞雅氣蒙了,她在西藏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可自從來到大清,父親讓她低三下四就算了,隨行的將領對她說三道四也算了!竟然連這樣的普通人都看不起她!要知道,這些人在西藏,最多隻是奴隸!

狠狠記清福爾泰的長相,塞雅指着福爾泰對身邊的兩個勇士惡狠狠地命令道:“他敢污辱我!給我殺了他!”

兩個人高馬大的肌肉男想也不想地直接就衝過來動起了拳頭,先不說在三人中福爾泰武功最弱,他也是最瘦小的啊!這一拳頭打下來,死不了也得去掉半條命!所以他嚇得立刻連退三大步,因爲退得太急,顯得非常狼狽,看得塞雅哈哈大笑。

福爾康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弟無辜捱打,立刻跳起來迎了上去。剛剛與這兩個奴才互認兄弟的永瑜自然也不能撒手不管,拍案而起也跟着加入了戰團。

因爲福爾康和永瑜的加入,讓福爾泰只要在邊上隨便地揮兩下拳頭就行了,塞雅一看,怒火更盛,立刻抽出了鞭子甩了過去。

塞雅的武功或許不是最好,但絕對也不比福爾泰差多少,尤其她還拿着得心應手的兵器。

福爾泰不備,被鞭梢掃中了臉,立刻留下一條烏紫的血痕。福爾泰剛好對自己的臉非常看重,因爲在文不成武不就的福爾泰的身上,他算得上優點的就是那張臉。清秀白淨,眉眼秀氣,很有些小白臉的特徵。準備靠臉吃飯的福爾泰抹到臉上的傷痕,疼得噝地一聲,看着塞雅的臉上就帶上了殺氣!

於是,這兩人立刻就互視爲敵,風風火火地打了起來。

兩個勇士因爲擔心公主的安危,十成的功力也只能用出五成來,福爾康和永瑜這才能拖住兩人,才讓福爾泰和塞雅打得更加風聲水起。

客人全部都跑光了,掌櫃的和小二也逃進了櫃檯下面縮着,聽着外面砰咚咣鐺的聲音,心裡在滴血,卻不敢冒頭讓這些惡霸快走。

就在打得正熱鬧的時候,只見福爾泰被逼退到一條倒在地上的凳子邊,倒退中的福爾泰沒注意下被拌住腳,驚叫着往後倒了過去!

塞雅心中一喜,她打了這麼久沒有打贏已經很煩躁了,老天爺就讓這小子落了下風!正準備要繼續痛打落水狗時,另外一條凳子因爲福爾康的暴力被踹了過來,直接砸到了她的背上!

於是,慘叫着向前撲倒的塞雅直接壓到了福爾泰的身上,並狠狠地親了上去。

另外四人立刻石化,一起呆呆地看着兩個正親吻得不亦樂乎的人。

其實這真的挺冤枉塞雅的,她是被撞得有些頭暈所以一時沒有醒過神來罷了。直到發現自己左胸上有隻手,並且那手還在那裡捏了捏。

“啪!”

“混蛋!你敢碰本公主!”

跳起來的塞雅通紅着臉蛋,對着躺在地上沉醉不醒的福爾泰又踢又踹,一邊還用藏語混着漢語不斷的罵着,等她發泄痛快了,另外四人還處在石化狀態未解除呢。

很帥氣地將頭髮扔到腦後,塞雅又對着福爾泰呸了一口,這才叉着腰:“哼!如果在西藏,本公主早就將你扔去喂狼了!你這個該死的奴隸!不過這裡是大清,我就放你一碼!再讓我碰到,本公主就讓你吃不完還帶着走!哼!”

高傲地昂起頭,塞雅很開心地爲自己成功教訓到了福爾泰而開心,絲毫沒有發現自己不熟的中文讓她引起了大笑話。教訓完了,也不留下來喝酒休息了,直接帶着兩個勇士就走了。只是,不清楚她是氣跑的,還是因爲不好意思而逃跑的。

另外兩人這才醒過神來,連忙過去把福爾泰扶了起來,福爾泰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傻兮兮的模樣讓兩人非常擔心,立刻扶着就去了學士府。

福爾泰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娶那個女孩子!”

先不說這句話在福家引起的風波,另一頭,漱芳齋。

金鎖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突然從小燕子的枕頭下面搜出一個奇怪的東西出來。金鎖雖然是個丫頭,但跟着紫微也是讀過幾年書的。看着那奇怪的人樣布偶,再看看背後的字,金鎖再鎮定也被嚇得不輕!

直覺這件事不能泄露,金鎖謹慎地收好,然後立刻拿去給了紫微。

紫微皺着眉看着手裡的東西,這個巫蠱娃娃做得很粗糙,不過布料很不錯。僅憑它背後的字,就可以決定許多人的生死。可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這個東西爲什麼要出現在漱芳齋。

漱芳齋現在幾乎成了冷宮一樣的存在,除了皇后偶爾會差個奴才送點東西過來,令妃偶爾會派個人過來聊聊天,八阿哥和福家兄弟會來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小燕子現在腳傷一直沒好,最多就是在院子裡蹦躂,也比較少出去惹事了。

這麼冷清的漱芳齋,這個娃娃出現在這裡,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金鎖,你知道這個娃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昨天晚上我給小燕子鋪牀的時候還沒有呢!”金鎖很肯定,明月彩霞一般都是做些粗活很少會靠近小燕子的房間,所以一般的都是由金鎖整理衣物牀鋪之類。

紫微繼續問:“那這東西要不就是晚上,要不就是今天上午塞進來的了?”

“是的,小姐。”

“今天上午小燕子要去花園散步,我們帶着明月彩霞一起去了,漱芳齋只留了小凳子和小桌子對吧?”

“是,我們回來後吃了午飯,然後我就去給小燕子換被子,就發現了這個東西。”

“你去問問小凳子或小桌子今天上午有誰來過。”

“是。”金鎖轉身就要跑,紫微忙拉着她:“問的時候小心些,不要讓人知道你的目的。”

“是,小姐,奴婢知道。”

金鎖平時和這四個奴才相處得很不錯,所以兩個正在打掃的奴才很快說:“哦,延禧宮的冬雪姐姐來過,說是給格格送了兩件新的夏天衣物和首飾,我們就讓她送到格格房間了。”

“冬雪?”或者說令妃,她要把這個東西塞小燕子做什麼呢?紫微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咬咬牙,把這個東西直接包好,然後寫了一封信,讓金鎖送到了皇后手裡。

皇后一開始不知道什麼事,打開後看到這個娃娃,笑了起來:“這還真是有意思呢。”如果她的笑容不要這麼冰冷,那就更好了。

蘇嬤嬤捏了捏那娃娃的布料,原本還算溫暖的臉立刻就冰冷了起來:“這坤寧宮裡看來真的要好好清洗下了。”

“嗯,拿去燒了吧。”皇后表現得很淡定,又說:“把其餘的那些料子全部拿出來做成小衣給和敬的小格格穿去。”

“是,娘娘。”皇后看着妹妹在火盆裡慢慢化爲灰燼的娃娃,陰陰地哼笑一聲。令妃,你果然是不中用了,這麼差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先不說本宮不會對皇上下咒,就算是下咒,本宮又哪裡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塞到小燕子那裡。你以爲塞給小燕子那個爆炭,她就一定會鬧着讓皇上主持公道是吧?那你可真是太小看我了呢。

永璂走了進來,看到火盆裡正燃燒着什麼東西,但因爲已經燒完了所以看不到什麼東西了。裝沒看見地笑着打個千:“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

“十三回來啦。”皇后笑着把兒子招到面前來撫着他的額頭,細心地用帕子擦着那些汗珠子,責怪地說:“累壞了吧?讓你在上書房讀書偏偏不肯,一定要去那個清華學院,這宮裡宮外的跑,危險不說,也累得緊啊。”

“皇額娘,雖然累些,但我喜歡在清華學院讀書,我可是求了好久才讓皇阿瑪五叔大哥五哥同意我進去的!而且,還只能學半天,我恨不得一天都在裡面呢。”永璂拉着皇后的手左搖右晃的撒嬌,讓皇后無奈地笑着:“算啦算啦,你喜歡就行,好在你皇阿瑪上次考問你的時候你都答得不錯,不然皇額娘可是一萬個不同意你出宮的。”

“五哥從小就能自己出宮去,爲什麼我不行啊?”

皇后的噪門立刻拔高:“不要什麼都跟你五哥學,他小時候就是一個混世魔王!我們的心都被他操碎了!”

永琪剛剛踩進來的腳立刻收了回去,可憐兮兮又無限委屈地說:“皇額娘,不帶這樣的,您好歹在弟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皇后早看見他了,笑着罵:“知道來看我啦?再說了,我哪句話說的是假的?你也不看看你小時候那樣,如果不是我們跟在你屁股後面盯着,你早就把自己的小命玩掉多少回了!”

永琪看看身後偷笑的五福晉,不好意思地撓撓臉:“皇額娘,您少說兩句,我現在不是不淘氣了嘛。”

“你都當阿瑪了還淘氣?”皇后站起來讓兩人進來,迎過去從西林覺羅氏手裡抱過小孫子綿寧,心肝寶貝地叫着。

永琪同樣一眼就看到了火盆裡燒剩下來的東西,眯着眼睛看了一會,轉頭繼續和皇后福晉弟弟逗小兒子玩。

過了兩天還沒有消息,令妃知道事情有了些意外。雖然她知道這很容易出漏子,但是隻要把皇上逼出來,她就有機會重新奪回寵愛!雖然現在皇上病了,但她可以照顧皇上啊!雖然自己現在有了身孕,但正因爲有着身孕纔會讓皇上爲了孩子而更加堅強啊!

可見不到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談!

令妃決定,自己去漱芳齋一探究竟!

漱芳齋離令妃的延禧宮還算是有些距離,以令妃現在挺着大肚子的體力來說,頂着大太陽走過去實在是有些累人,打着傘一邊走一邊休息,終於看見了漱芳齋的大門。

臘梅扶着令妃擔心地說:“娘娘,您這每次去一趟都要被那小燕子氣着,何必自己過去看她。如果是那件事,奴婢也是可以做好的。”

令妃搖搖頭:“我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寧,還是自己去的好。”

臘梅只好點點頭,示意打傘的奴才把傘撐好,扶着令妃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向漱芳齋走。

漱芳齋裡,小燕子正在狂飆。

簡單的一個扭傷,硬是因爲小燕子坐不住的性格,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扭傷,那腳踝處始終腫像個饅頭一樣,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仍然沒有消下去。

其實也不能全怪小燕子,因爲每當她的腳略好了些,紫微或是金鎖就會說起外面什麼地方有了什麼好看好玩的東西,然後沒有自制力的小燕子就會眼睛發亮地一定要過去看看。然後,就會再次扭傷或是再次腫起來。今天下午再次扭傷的小燕子終於被太醫說骨頭已經裂開了,如果再動下去,只能把腳給切掉!

雖然是嚇唬人的,但畢竟小燕子被嚇住了,所以只有老實地坐在椅子上。

結果,坐了不到一刻鐘,小燕子就飆了。

因爲永瑜和福爾康福爾泰因爲剛好不在,沒有人能安撫住小燕子。紫微只是對着小燕子哭,說些什麼爲她們的未來和大計劃着想讓小燕子忍耐,金鎖只是不斷地安慰紫微並用譴責的眼神看着她,這一切都讓小燕子極其不痛快!她已經夠難受了!爲什麼她們就不能哄着她些,讓她舒服點?

於是,惡性循環下,小燕子在房間裡又吼又叫,並且亂砸亂扔東西,直接把桌子上的一個小香爐給砸了出去。

而此時,隨着一聲令妃娘娘到,令妃帶着高貴美麗的笑容在臘梅的扶持下穩穩地走了進房間,於是那個香爐直直地朝着令妃扔了過來!

臘梅一聲尖叫反應神速地把令妃撲倒,令妃驚叫着被壓倒在地躲過了香爐的攻擊。但一個大肚子被壓在地面上,而且承受了兩個大人的重量,再堅強的孕婦也要流產了。

令妃的慘叫嚇了漱芳齋所有人一大跳,緊跟着,從令妃腿間涌出的血水更是讓紫微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嚇傻了,臘梅看着臉色慘白無血色的令妃和她腿中的血流成河,嚇得哆嗦着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每天陪在令妃身邊,她當然知道令妃爲了自己的旗籍和她的地位,有多需要這個孩子。可是,因爲她將令妃撲倒,這孩子肯定是沒有了!她不知道令妃會怎麼處罰她,是不是像前幾個宮女一樣,被那樣慘無人道的虐死呢?

但令妃此時沒有精力管她和那個罪魁禍首的小燕子,她抱着劇烈疼痛有肚子,咬緊牙關吐出兩個字:“……太……醫……”

小凳子和小桌子兩個太監聽到聲響走了進來,看到這裡哪裡還不知道事情經過,一聲大叫就衝出去找太醫了!

太醫一聽立刻帶着穩婆趕來了漱芳齋,此時令妃已經被移到了牀上,血跡沿着她一路走過的地方一直流到牀上,這麼多的血,讓跟來的穩婆直接搖頭。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是保不住的。挽起袖子,穩婆直接說:“去打熱水來,越多越好。”

令妃躺在牀上,強忍的疼痛在穩婆撫上她的肚子後化爲了響徹雲霄的慘叫,那聲音讓經驗豐富的穩婆都嚇了一跳。

令妃懷過至少五個孩子,生下來只有三個。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估計是保不住這個孩子了。但她已經不年輕了,如果這胎保不住,那麼接下來能不能再懷上孩子就是一個未知數了!她不能失去這個可能是最後的希望!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她還沒有坐上這個時代最高的位置,她還沒有報復那些給過她污辱的人們!她將這一切的希望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她絕對不能失去!

所以,她緊緊抓着穩婆的手,瞪着她的眼睛幾乎凸出眼眶,配上被汗水沾溼的長髮,青白的臉龐,看起來真的很有些像是惡鬼。沙啞的聲音帶着陰沉沉的殺氣:“我……我要保住這個孩子!保住……保住他!你……你聽見……沒有!如果……保不……住……我要你,全家……陪葬!你……必須保住……我的阿哥!”

穩婆被她嚇得連連後退,不斷的拉扯她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可那纖細柔軟的手指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時間裡牢牢地抓住了她,不論她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掙脫!穩婆幾乎看見那手指化爲了森森白骨附身在自己的身上!只能胡亂地點着頭答應了下來。令妃得到了她的保證,這才鬆開手,緊緊地抓住了牀下的被單,被劇痛刺激得繼續慘叫。

即使令妃不斷叫嚷威脅着讓穩婆保下這個孩子,這個已經成型的男嬰也仍然流產了。

太醫的手指從令妃冰冷的手腕上擡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看着令妃面無人色地平躺在牀上睜着眼睛動也不動的樣子,太醫覺得如果不是剛剛有診出她的脈像,光憑這臉色,他肯定會覺得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想了又想,太醫仍然輕聲的說道:“娘娘?娘娘?”

令妃沒有反應,太醫知道她應該是受到太大的打擊才這樣,只好站起來磕了一頭:“娘娘,經過這次流產,您的身子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需要仔細調養才能恢復元氣。而且……您已經沒有辦法再受孕了,請娘娘……保重身體。”

令妃的眼睛閉了起來,太醫沒有得到迴應,收拾了自己的藥箱,走了出去。

皇后的旨意立刻就到了,令妃回延禧宮靜養,小燕子杖責五十大板並禁閉於漱芳齋一個月,並且爲了給無辜死去的小阿哥祈福,小燕子在半年內只准食素。

這倒也好,讓小燕子老老實實地養起了病。

永琪得到了這個消息嚇了一大跳,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他發誓並沒有對令妃的孩子出手過!因爲,不管多麼不喜歡,多麼厭惡,永琪始終覺得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而且,他非常希望很久沒有喜事的宮裡,能有一件開心的事讓乾隆高興一些。

“婉妃呢?”

小敏子回道:“婉妃娘娘仍然在宮裡安胎待產,太醫說下月底應該就會生下來了。”

“嗯。”永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拿起帽子戴上:“跟我去見皇阿瑪。”

“是,爺。”

乾隆此時,正在讀書,而且是意大利文。給他當意大利文老師的,是意大利大使的小兒子,如果小燕子來,就會認出來,這是當時給他們畫像的畫匠。

而乾隆此時看的書,是《馬可波羅遊記》,其實這本書已經有中文和滿文議本,但乾隆閒來無事,找點事來打發時間。他不但在學意大利文,還有學西班牙文,雖然對他來說有些吃力,但讀書讀出興趣來的乾隆每天泡在書堆裡的時間非常多。歐陽洵說這不影響乾隆的身體健康,相反給他找些樂子是很有益的事情,所以永琪就搜了不少簡單有趣的外文書給他。

乾隆戴着老花眼鏡,趴在炕桌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讀,有些音調怪怪的,但他非常認真。

永琪坐到乾隆的身邊,看着寫滿筆記的紙張,沒有說話。

乾隆看着依在自己肩上的兒子,奇怪地點點他的腦袋:“怎麼了?處理政務累了?”

永琪揮揮手,小敏子帶着本傑明先離開,永琪這才擡頭看着乾隆,眼裡清清楚楚地寫着他的擔憂:“皇阿瑪,令妃的孩子,沒有了。”

還是決定讓令妃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