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錢名三人,連個口信都沒留給她,就這麼走了,藍雲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理智上早就明白,錢名死精死精的,他們這樣選擇是沒錯的,身爲水月宗弟子的她,都能在宗門內被人截殺,他們可是明晃晃地拿了十萬靈晶,不跑路難道等死嗎?
可感情上,她現在走投無路,多想好好地呆在方雅的煉丹室裡,一邊爲她打下手,一邊毫無牽掛,去弄那些煉丹學徒煉的辟穀丹,回氣散。?那種安心平靜的感覺,自從離開東至,就再也沒有了。
成寶兒見她居然控制不住地,大顆大顆掉淚,一下子傻眼,微撇了眼南宮晶與丁怡,兩人忙悄悄從偏門退出。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不知道他們在哪,你至於傷心成這樣嗎?”成寶兒蹲到她跟前,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
“你們就知道欺負我,幹嘛要找我回來,我好好的在東至,過得好得很,非要把我帶回來,還說什麼,在宗門沒人敢害我,說要保護我,結果,這纔多長時間,幾次都差點沒命了。”被聶正逼着進退不得,如不是還有霧兒在,她可不就是個傀儡。
“是啊,林晴和鄭海妹呢?”成寶兒一下子想起來,她們倆在哪,藍雲哭成這樣,難道這次出去,出什麼事了,“你好好說,她們人呢?”
殿外的林晴翻翻白眼,加重腳步,多年相處,她走路什麼樣,成寶兒閉着眼睛也知道,鬆下一口氣,看伏在自己腿上,還在掉金豆子的藍雲,無奈扶額。“到底出了什麼事?”
“別問了,再問下去,你這大殿都要給淹了。”林晴除了嘆氣,能說什麼,本來她以爲藍雲進來,會跟成寶兒幹上一架的,誰知道,居然會跑到這裡哭成這樣,從認識她開始,好像除了她到青雲宗那年。以後,再也沒看她哭過了,哪怕血魔追魂。就要身死道消之跡,她也是笑着的。
面對成寶兒的眼神詢問,林晴不知如何作答,好半天,藍雲哭一場。才覺得心裡好過些,平復平復心情,“錢名他們到底到哪去了?”
“我還以爲你不問了呢?”成寶兒嘆口氣,“放心吧,方豔師姐她們一直都秘密保護着,他們好像找到一個棲身之地。在水月湖的臨海口,那裡不是有不少海島嗎,在那裡安了家。你就是不放心他們,也應該放心你自己吧,你給了他們不少陣盤,怎麼着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林晴對於此事,居然也不知道。瞄向她,成寶兒點頭。“我也是聽前兩天出門的谷非雨和丁怡說的的,夕顏峰的人,一直害怕他們出事,不好跟你交待。”
其實藍雲寧願她們不要那麼好心,自入宗門來,身上好像就無形中背起了以前的所有,哪有當一個散修自在,她們越對她好,她越覺得不自在。
看到藍雲又在那發愣,成寶兒難得好心,“你要是想他們了,要不去看看。”
藍雲一下駭白了臉,這段時間,心緒難安,總是出事,她是嫌命長了吧,自己死了不要緊,不要又連累錢名他們,丹草門現在可只剩他們三個了,方雅還想要把宗門傳承下去呢,有氣無力地爬起來,“我回紫竹林去。”
看她這麼老實地回去自囚,成寶兒相信,在外面肯定是出事了,林晴一直待藍雲走遠,纔沒形象地一下子也坐倒在地上,“別提了,我們差點都沒命回來,……”
把飛仙城中發生的事,全都跟成寶兒說一遍,然後做個最後總結,“我以後,再也不跟她出去了,出去一次,驚一次魂。”
成寶兒低頭想了好半天,看她抹根本不存在的虛汗,撇撇嘴角,“你不覺得奇怪嗎?藍雲好像把好運氣都給我們了,她自己只剩下黴運了,要不然,怎麼樣,也解釋不通,那聶正居然會突然變成這樣吧。”
看到林晴一下子緊盯過來的眼神,又嘆了一口氣,“她明明和葉問天都在一起了,那個聶正只要腦子稍爲考慮考慮,也不會幹這樣的事,還有,她一回來,就找金鈴聖女的資料,好像看到什麼,”指着地上的碎屑,“你看看,這玉簡,她可是恨不得,全毀了,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
成寶兒越分析,越覺得不對,站住回看林晴,“你馬上去找鄭海妹,讓她拿丹藥,助藍雲回覆記憶,我們這樣不幫她回覆記憶,現在看着是爲了她好,其實只怕真是害了她,以前她一直迴避聶正,只怕也有些知道不對。”她的面容越來越嚴肅,“林晴,你聽好了,我以掌門的身份命令你,以後藍雲到哪,你跟到哪,她決不能出一點事,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走時,她種的黃金稻發芽了,而且長勢良好。”
“……不,不是,種不活嗎?”林晴一下子跳起來。
成寶兒也雙目越發深沉,“不錯,我們都說種不活,可她偏要試,還真活了,還有,我們在其他地方,又重新試了,同樣讓水靈兒她們輸入靈力,卻一顆都沒活。”
藍雲不知道因爲黃金稻的事,宗門對她的關注更加嚴重,進到紫竹林,直接關了所有禁制,帶着霧兒進到半沙。
霧兒除了她出宗門的時候,會趴到她頭上,不厭其煩地看這個世界,聽所有人的談話,其他時間,一向是回半沙的,“啊,總算能說話了,主人,我都快被憋死了。”
霧兒化身本體霧氣,迅速在半沙裡晃了一圈,最後居然趴到沒長多大的悟道樹旁,不挪窩了,人類的世界太複雜,它看着就累得慌,當初第一個主人,就是那麼鬱鬱而終的,它可不想藍雲也這樣,自從跟着她以來,除了那次在天眼,她稍爲快活之外,其他的,都是可憐又可憐了。
“主人,我們就好好地呆在這裡,等男主人好了,外面壞人太多了。”
藍雲揉揉過來要求親熱的青寶,對霧兒的話,若有所思,“霧兒,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回來。”
金鈴聖女的最後一句話,在耳中不停響起,‘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慕容,輪迴的路上,你還好嗎?’
她可以萬分肯定,金鈴聖女說的是慕容景天,萬年前的人物,只有讓宗門幫她查了,或許,南宮晶那裡還會有些線索。
南宮晶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藍雲,弄得心肝直顫,“師叔。”這位師叔,纔在大殿哭成那樣,現在居然就有勇氣出現在她面前,她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
藍雲對這點倒是沒有一點自覺,或許她有,只是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慕容景天,“你在東至,還查過與金鈴聖女走得近的人嗎?”
“呃,查過,不知師叔要哪一個的資料,我這裡最多的,就是星羅七宗七位老祖的資料了。”
“慕容景天,我只要他的資料。”藍雲無比緊張,生怕她說沒有,這裡離東至要橫跨兩座傳送陣,實在是太遠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耐心,在水月宗中等,可是現在讓她出去找線索,她也實在沒勇氣。
“慕容景天?”南宮晶想想,略爲猶豫地從儲物袋中拿了好幾個玉簡來,“我記得,其中有一個,好像,就是說他的,噢,找到了,師叔,慕容景天,慕容世家家主的私生子,其性好殺,眥睚必報,與金鈴聖女和澹臺勝都是好友,金鈴聖女出事後,他已是元嬰中期,那時,凡是聽到別人議論金鈴聖女一點不好,一言不合,全家滅門,最後出現在慕容世家家主的壽宴上,慕容世家在他離開後,嫡系無一生還,因爲這,被東至的修真界通緝,從此再無人見過他了。”
南宮晶把玉簡遞給她,藍雲看着這個小小玉簡,艱難開口,“你怎麼會把這些人,都紀錄下來的。”
“呃,師叔,星羅七宗要您做八祖,我害怕有什麼不對,所以才把與金鈴聖女有關的人員,全都查了一遍,這事,大長老和月清師祖,也都知道的。”
藍雲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把玉簡拿在手中,“夕顏老祖的資料,你有嗎?”
南宮晶嚇住,要金鈴聖女的資料,她可以想象初音師叔是一時想到了什麼,可連夕顏老祖的資料也要,怎樣也不對,“師叔,夕顏老祖的資料,都在掌門師叔那,我是沒權利翻看的。”
藍雲聽到沒有,默默轉身往大殿去,南宮晶看她好像失了魂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師父臨走的時候,可是說了,讓她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能幫初音師叔的,一定要幫,撇開師父的囑咐,只憑初音師叔對宗門的重要性,她現在也不敢讓她有事,沒辦法,只好偷偷跟在後面。
“你要夕顏老祖的資料?”成寶兒有些瞭然,“正好,我也要對你說,我已經讓林晴去找鄭海妹,讓她幫你回覆記憶,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藍雲對回覆記憶,不感興趣,“有沒有資料?”
“沒,水月宗七峰的老祖,除了夕顏老祖的,其他的都有,就她的沒有,不過,如要你想要的話,水月祖師,倒是記載了她的不少事,後來,我們也特意收集了些,你要不要看。”